军师李茂先道:“大帅我们若是能抓了后宫贵妃吴翠安,自是不必担忧其他诸侯增援一事了。”
张弘范朝军师一拜:“军师所言甚是。”
李茂先眼中有了些许得意:“主帅,且看这是何人?”
他挥了挥手中丝巾,账外便有士兵求见:“属下不负使命,将大宋贵妃吴氏擒获。”
张弘范听罢大喜,李茂先跪道:“茂先未得主帅命令私自行动,还请主帅饶命。”
张弘范马上将他扶起:“李先生切不可如此,如今擒获贵妃,乃是解了燃眉之急,军师何罪之有?简直是大功一件啊。”
李茂先自然也不是真心认为自己有错,他早先算到大宋会派人出城求援,已在各个关卡设了埋伏,三日来实在无一人得以逃出。
“如此,那些诸侯知道我等进攻还要一些时日,即便赶来,那时宋朝也已被我大军攻破,我蒙古军千年大志,终是要在我身上得以实现!”张弘范大笑着让身边众人将账内收拾,自己端坐在正中,朝账外道:“请宋朝贵妃。”
吴翠安被人压着进了帐中,张弘范见状连忙呵斥:“不许对贵妃无礼。”
那手下急忙跪下,张弘范挥手让他退下,亲自下了座,走到太后面前:“蒙古军主帅张弘范,见过太后。”他嘴上拜见,却不下跪,眼中也无半点尊敬,吴氏看在眼里,一言不发,冷眼轻笑。
张弘范不知她为何发笑:“不知贵妃因何发笑?”
太后道:“我笑尔等七尺男儿,攻不破城,却是抓了我个老妇人,当真厉害得紧。”
张弘范毫不羞愧,他道:“若是寻常妇人吾等定是羞愧,但贵妃贵为宋朝一母,多少女子孩童都道‘贵妃吴氏万人颂,千古留名不输男’,当真是让吾等男儿佩服。”
此话却是他心里话,张弘范年过五十,虽有嫁娶,但家中妻子整日只会柴米油盐,听得庆修太后事迹,便是生了仰慕之心。
“哼,láng子野心,其心可诛。”吴翠安心知如今被蒙古军擒获,定要作为人质要挟宋朝王室。
张弘范虽仰慕吴氏,但到底是一方主帅,此刻也不废话,笑道:“贵妃若是能劝得如今成贵王退位,在下本帅保证让您做太后。”
太后冷笑:“蒙古军首领莫非已是你张弘范的了?”
此话一出,周围众将也是一愣,这张弘范莫不是得意忘形?
张弘范面上一红,冷哼一声:“贼婆子,看在我对你还有几分客气的份上,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已无心再装模作样,挥了挥手:“来人,将这女人绑在高楼之上,记住,一定要够高,能让崖门镇及朝廷的人都看得见。”
太后被人按住,仍是面不改色:“张弘范,你即便是抓了我,大宋王朝也不会向外族屈服,吾等国中,多少热血志士,多少忠臣良将,岂是你和那张弘正行如此苟且之事能够得逞的?”
张弘范怒道:“我便要让你亲眼看着你口中的王朝在我手中破碎!”
东方鱼肚破晓,又一天的黎明来临。
战场上惨死的士兵已感觉不到阳光的温暖。
便是在众人睁开眼睛思考今日如何能够活下来时,忽听得一人大呼:“那是。华太妃!”
最先听到这声大呼的是铁傲血。
他在渭河东岸休整,听得大呼,急忙往那人指着的方向看去。
第105章:救母
却见崖门镇城外二里,蒙古军主帅令人立了一高台,台上一根柱仿佛yù破黎明清光,柱上绑着一人,他眯着眼睛仔细去看,看得不是真切,隐约可见熟悉的模样,急忙下令让探子去探明qíng况,不多时探子回报:“是华太妃。”
华太妃吴氏被蒙古军俘虏的消息正以最快的速度传遍崖门镇及朝廷大街小巷,无数人奔至崖门镇城门之上,就连朝廷一众贵族王室也匆匆赶来,看到那人正是华太妃,不由得大惊失色,铁王铁傲血更是面色苍白,华太妃出城一事本无几人得知,如今华太妃被擒,恐是各诸侯大军增援无妄,他率铁láng军堵住张弘正大军后,便接管了崖门镇防御,亲自指挥八军。
华太妃许是受了毒打,面色惨白,鬓发凌乱,加之她身着百姓布衣,此时看去,哪里还有半点华太妃模样?
但她的眼睛却是如此坚定,仿佛即便下一刻就死,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朝廷城中张世杰听到消息,唯恐大乱,连忙请见王上,身边太后叹了口气:“丞相,王上如此,一切事由,你与铁王商量便罢。”
张世杰看着皇上如此模样,气得直跺脚,还未出了大殿,碰上面色苍白的萧玉山。
他看见萧玉山便知道他要做什么,果不其然,萧玉山毫不理会张世杰,走到大殿正中跪下:“华太妃被擒,我去救她。”
简单的八个字,不容任何人拒绝。
“少侠!”张世杰急忙止住了他的脚步。
萧玉山丝毫不听张世杰的话,只轻声说:“她是我娘亲。”
张世杰本想让他不要冲动,但听得他这句话,又如何说不出口,只好叹了口气:“我与你同去。”
两人来到王城外,骑上快马,不多时已到崖门镇。
两人到后不久,几乎所有的将士都已站在了城门之上,当先一人便是公子名,他见张世杰赶来,神色一缓,柔声道:“丞相你来得正好,华太妃被擒,蒙古军派使臣来劝降,这该如何是好?”
众人纷纷怒目远眺,大宋王朝华太妃吴氏乃是百姓心中最为敬佩的奇女子,她不像王室高高在上,常常到民间与妇女们一同捡收茶叶,也是她将奴隶当做人来看待,爱民如子。
崖门镇中的奴隶们眼睛都已红透,蒙古军攻来时,王城下旨所有百姓到朝廷暂避,但奴隶不得入内,若非华太妃亲自打开城门,让他们得以躲过一劫,如今只怕早已没命了。
他们听的华太妃被擒,当下自发从朝廷城中集结而来,但被士兵拦着,只能gān瞪眼。
张世杰望了一眼萧玉山,见他只是站着,并无任何行动,心中稍定,答道:“蒙古军久攻崖门镇不下,出此卑鄙手段,只是为了让我等投鼠忌器,华太妃千金之躯,自是受不了半点伤害。”
公子名身旁的铁王怒道:“张世杰,你莫要说如此废话,如今应该如何是好?”
他身边的铁穆山也是着急:“是啊,丞相,该如何是好?”
张世杰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只是闭着眼睛将看过的所有历史的书籍在脑中过了一遍,如今两军对峙,qíng况危急,容不得半点闪失。
众人见他不语,上了城头大骂:“好你个蒙古杂碎,有本事正面对决,抓了华太妃,实在卑鄙!”
这时萧玉山低声道:“我去。”
此时他的眼神已变得十分嗜血,那个温柔的男子已不见。
张世杰急忙拉住他的手:“少侠,不可冲动。”
公子名见他两拉手,神色复杂,心中微微一叹,走到一边,与众将商量对策。
萧玉山道:“我不会死。”
张世杰急道:“你一个人冲到千军万马之中,怎又不会死?”
萧玉山咬紧牙齿,不想回答。
张世杰缓和了下来:“如今华太妃只是受了些皮ròu之苦,蒙古要以她来要挟我们,定不会加害于她,这段时间我一定能想出最好的办法的。”
萧玉山猛地甩开他的手:“我不让我娘亲受苦,一点也不想。”
张世杰默然,还想再说什么,却见萧玉山足尖点地,施展轻功下了城门,到了崖门镇城外。
众人吃了一惊:“萧大侠不可!”
萧玉山不管不顾,他的仇长已在手中,在他的眼中,只有母亲此时苍白的脸。
蒙古军士兵见半天只来了一人,那使臣笑道:“只你一人也想救人?”他话音未落,头先落下,萧玉山看也不看他一眼,脚步渐快,朝高台冲去。
蒙古军士兵见崖门镇冲来一人,不少人笑道:“不自量力的莽夫。”坐镇高台后的是左前锋都忽提,他奉命守着绑着华太妃的高台,见得从崖门镇城门上跳下一人,心中想到杀jī儆猴,便朝左右挥了挥手:“带十人去杀了他。”
手下领命,提着刀便朝立着高台的阵前走去。
高台下有数百弓箭手蓄势待发,一旦有任何动静,他们便会得令向救援者发箭。
如今萧玉山单枪匹马冲了过来,他们弓如满月,盯着他,随时都能发she。
那边的众人已是急不可耐了,张世杰望着萧玉山越来越远的身子,不断提醒着自己要想出解决这个场面的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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