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入怀来_滴答滴滴答【完结】(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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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武中了一剑,眼神忽然变得有些迷离,他这一生杀过很多人,可今天是他第一次被人杀死。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除了死亡,没有任何一样事物是如此地唯一,死亡只有一次,也能是一次,因为死亡代表着天地之间所存在的永恒,每个人都会死,死了之后就会成为天地。

  所以夏侯武死了,他到死都没有看见萧玉山的剑。

  夏侯武一死,萧玉山就叹气道:“如果他知道死亡的恐惧,也许他就不会杀那么多的人了。”

  似乎也有人在叹气:“杀人的人岂非也会被其他人杀?”

  绿衣女子从身侧树林款款而来,今日她没有戴着那轻纱,而是换了一副惨白的面具,这面具只露一双眼睛,萧玉山却知道女子的眼睛是看不见的,既然如此,她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呢?

  他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在药王谷,那日他和金少言被孤鹰下了套,他被绿衣女子所救。

  他本无意与她纠缠,昔日在药王谷他便是说走就走,他害怕自己一旦有了留恋,便不想再去江湖流làng。

  “原是姑娘。”他未知女子姓名,只好以姑娘称呼。

  女子面具后的脸看不清表qíng,但听她声音定是有些激动:“我已寻你多日,终是遇到了你。”她或许并不知道离她不远处的地上正躺着一具刚刚死去的尸体。

  “我只想着公子伤势未愈便离开小居,心中放心不下,便一路追来。”

  萧玉山吃了一惊,眼前女子双目失明,日常起居都有困难,竟为了自己一个不相gān的人,千里迢迢赶来只为一句“放心不下”?

  女子的手中握有一根藤杖,许是她走路的依靠,萧玉山忽然露出了微笑,他一把扶住女子右手,声音慡朗:“今后我便是你的拐杖,你要去哪,我都带着你去。”语罢,竟施展轻功,带着女子往小镇去了。

  女子也不起疑,任由萧玉山扶着往小镇方向去。

  两人到了小镇,找了处茶馆坐下,萧玉山这才开口问道:“还不知姑娘姓名。”

  “小女名唤孙玥,乃药王孙定之女。”

  “原是药王之女,今日有幸得见,实在在下福分。”萧玉山话音一转:“却不知姑娘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孙玥声音清脆,即便隔着面具依旧如huáng灵鸟儿轻啼:“只因小女容貌丑陋,怕吓着公子。”

  第104章:母子重逢

  这一日外面多有喧嚣,似乎有大事发生,太后谢式急忙带着小皇帝赵昺去了宫前,她命华太妃吴翠安稳住后宫,吴翠安应了声,将姐姐妹妹们都招来了侧殿,正清点人数时,忽听太监们慌乱的声音:“蒙古人打过来了!”

  吴翠安大吃一惊,急忙叫了护卫围着侧殿,过了一会儿,听外面护卫说:“此番有数百人蒙古刺客潜入了宫中,杀了几名大臣。”

  吴翠安大怒:“这蒙古贼子简直欺人太甚,太后和皇上可还好吗?”

  护卫道:“太后和皇上都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

  吴翠安心中稍安,一面安慰终日素食果腹已是不成人形的众多后宫娘娘,一面不由得担心起昨日离开的那名少年人来。

  她也不知为何对他如此关心,仿佛在她心中,萧玉山便是她失散多年的孩子。

  莫不是想儿子疯了不成?

  要知道三十年前她产下一子几经波折流落江湖,这萧玉山至多不过二十岁,怎会是她孩儿呢?

  正自想着,门外护卫忽然大喝:“何人胆敢闯入后宫?”

  听得一熟悉的声音道:“在下萧玉山,特来求见贵妃。”

  吴翠安认得是萧玉山的声音,急忙走了出去,那些护卫见到贵妃出门,纷纷请安,吴翠安让他们起来,一双眼便一刻不离萧玉山的脸。

  跟着他来的还有一名绿衣女子,她容貌被一张惨白面具遮挡,看不清容颜,她也不问,萧玉山见到贵妃,当下跪拜:“糙民恳请娘娘能够收留这位姑娘。”

  他道:“此女乃昔日药王谷谷主之女,因遭jian人所害,父死容毁,外面战乱正起,糙民斗胆qíng娘娘收留她吧。”

  吴翠安一听,料想此女乃药王谷之女,医术药理自然也是不凡,如今后宫因连日素食,不少妃子早已病倒,苦于宫中大夫都要入军医兵,留下的又都照顾着太后及几位军政大臣,这后宫实在没人能够医治,若是此女可以,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于是她便答应了下来。

  萧玉山叩谢后,正想先行离去,不料绿衣女子忽然抽出一把匕首,猛地朝华太妃刺去。

  这一击着实迅速,在场之人无人能见,吴翠安本是江湖儿女,武功本也不凡,奈何入了宫后功力大不如前,如今这一击她虽看见,但却无处可避。

  危急关头,但见一人猛地冲了过来,想要拔剑已是来不及,匕首刺入了他的胸膛。

  周围护卫这才反应,急忙将女子扣下,一人一巴掌将她的面具击落,那容貌竟如此可怖,骇得人几yù呕吐,她知计划失败,瞪着一双幽怨的眼睛望着吴翠安:“三十年前就因为我父亲给你下了药意yù将你刚出世的孩子毒死,你便对我父亲赶尽杀绝,bī得我们在药王谷隐居,如今我父亲已死,我便要你偿命!”

  她狂笑着想要击退扣住她的护卫。

  谁知一把刀刺入了她的胸膛。

  她到死也瞪着一双眼。

  吴翠安早已见过大风大làng,并未觉得惊恐,倒是替她挡下一击的萧玉山令她心惊,急忙大喊快给他止血。

  她见护卫处置了刺客,不敢迟疑,直接让人将萧玉山带进了房中。

  她趁着护卫去叫大夫,想先为他止血。

  她本是江湖中人,自也不会避讳。

  他将萧玉山的外衣脱去,脱了内衣,忽然浑身一震。

  此时在她眼里,萧玉山心口处的一把如剑型的胎记,令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萧玉山醒来时,看到的第一眼便是吴翠安那一双慈祥的眼。

  这样的眼他好像见过一次。

  那仿佛是刚出生时看到的那个女人的眼。

  但太久远了,他只记得个模糊。

  “你还痛吗?”吴翠安的声音温柔得像是金府之中夫人对少爷的问唤,萧玉山竟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他仿佛不过是一名刚刚出生的婴儿,此时躺在母亲的怀里,温暖得让他一度忘了之前的伤痛。

  “我已派人将你的底细调查得一清二楚,你本是昆仑弟子?”

  “是。”

  “二十年前放才出生?”

  “不是。”

  “不是?”她的手一颤,想问又不敢去问。

  “二十年前师父将我从昆仑雪山之中带回,他说我被封在一处冰里,能活下来已是奇迹。”

  “冰封?”

  “师父说我至少被冰封了十年。”

  “哐当。”

  手里的药落,心里的石头落,眼里的泪也终于落下。

  过了五日。

  蒙古军终于大举进攻崖门镇。

  两军对峙已有三日,蒙古大军仍是攻不下崖门镇,秦渡一面三万大军早已全军覆没,唯有渭河以东的张弘正杀了守城的将领娄子高,突破渭河以东的防线,妄图绕到崖门镇城后,与蒙古军呈夹击之势。

  但崖门镇身后还有朝廷,朝廷四师听闻娄子高战败,主帅铁傲血亲自上阵,指挥麾下铁láng军连夜赶往渭河东岸,堵住张弘正叛军的势头,张弘正本是高兴,正要一举夹击崖门镇八军,岂料身后被铁láng军包围,吓得急忙止了势头,原地布阵。

  他早知崖门镇告急朝廷定会增援,因此早已让蒙古军分兵五万自秦渡往南偷摸着绕到朝廷东门,只等朝廷城中守军派出增援崖门镇,这支部队便可进攻。

  好在陆秀夫早已料到张弘正计谋,他让铁傲血派出铁láng军,自是为了防张弘正这一手,将朝廷四师留了下来。如今虽然减缓了敌军攻势,但到底只是权宜之策,若要彻底解决如今危机,只能等到入夜风停之后了。

  正面战场上,蒙古军久攻崖门镇不下,便撤了三里,休息一阵,主将料定宋军不敢出城,一面派出骂将到崖门镇城门外破口大骂,一面紧急召来各部队将军,连夜商讨对策。

  左前锋都忽提冷静分析道:“这次我等发兵来此,已有多日,若吾等明日还不能攻破崖门镇,便要受两面夹击,恐有危险。”

  主帅张弘范点头称是,他目光严峻,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却不见张弘正:“那张弘正现今何处?”

  一人道:“张弘正攻破东岸,正要前进,不料被铁王大军阻挡,此时应在东岸与之对峙。”

  张弘范略一沉思:“为今之计,若想速破崖门镇,光靠正面进攻几无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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