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堂梦回_红爻【完结】(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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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青扬拈起酒杯轻抿一口,看向台子上翩翩起舞的舞娘们。

  薄如蝉翼的罗绮舞衣,在四周亮如白昼的灯笼火把辉映下飞旋,曳如飞云的裙裾上缀满珍珠银铃,随着舞姬飞旋的舞步传出清脆的响动,和着悠扬的丝竹管弦,声声入耳。

  “真是不错……”齐青扬含笑点头,表示对那些女孩子们的赞赏,同时端着酒杯正想啜饮一口冷梅香,却毫无预警的被人抽走了手里的杯子,重重放到桌上。

  “你还有心思喝酒?”凌允琏一张端正俊逸的脸都快凑到齐青扬脸上了,正使劲瞪着眼前的人。

  齐青扬却眨巴眨巴眼,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很有趣的东西似的惊讶开口,“啊?你的眼睛长得和凤丘一模一样哦!”

  “……废话!我是他老子!能不像么?”凌允琏闻言哭笑不得,把手重重的往桌上一拍,“砰”的一声响,杯子碗盏也随之跳了一下,洒了一桌酒水,“别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那孩子的事qíng,你打算怎么办?”

  “祈安?”齐青扬抓抓头,毫不掩饰满脸为难的神色,剑眉紧紧皱起,苦恼的开口,“这孩子也是,那孩子也是,都不让人省心!”

  “唉~~”两人同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凌允琏与齐青扬回府之后,听见祈安被掳的消息,连忙前去探望,看见他虚弱不堪,大病不起的模样,也不禁心里恻恻,甚是怜惜,好言软语安慰了一番,嘱咐凤丘好生照料。

  凌允琏倒是时常过去看望祈安,齐青扬却在那之后,再不曾主动前去过。

  即使住在同一屋檐下,都刻意绕开东苑,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但是心里始终挂念着那个温和却苍白虚弱的孩子,凌允琏一提,他也禁不住表露出担忧的表qíng,嘀咕了良久,才皱眉缓缓道,“……我可不知该怎么去面对祈安……”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自己的至jiāo好友,苦笑不已,“……你要我怎么去面对那双眼睛?和他母亲一模一样的眼睛……”

  凌允琏闻言也沉默了,半晌才又道,“……那也不能全怪你……青扬,发生那样的事qíng,我们谁都不希望……”

  齐青扬苦笑着摇摇头,眼中掩不住的凄凉与愧疚。

  阁外丝竹悠扬,琴瑟风流。屋内却静默一片,只有红泥小炉上温酒的泉水被烧开了,咕噜咕噜的声响。

  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凤丘大踏步的走了进来,披着银狐披风,金冠锦袍,一身飞扬的华贵气息。

  “爹?你在呀?”

  他转头看见齐青扬,又笑着行礼,“端王爷好。”

  齐青扬含笑微微颔首。

  凤丘斜眼看了看桌上摆设的各种酒菜果子,架碗层碟,杯中还残留着未饮完的酒,不禁笑了笑,对齐青扬道,“不打扰端王爷的雅兴了,凤丘先行告辞。”

  说完正打算离开,凌允琏却出声唤住了他。

  “凤丘,等一下。”

  不同往日戏谑的口吻,隐隐带着三分严厉。

  凤丘不禁愣了愣,转过头来,“爹?”

  凌允琏收敛了素日不羁的神色,剑眉微皱,眼神犀利,一脸凝重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听说……你最近往军营里去的很勤?”

  凤丘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故作轻松的样子,“只是去例行巡视而已。怎么?爹不希望我多关心一下郡内的事务?”

  凌允琏听了他这番话,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眼神却更加的凌厉了,缓缓的开了口,“我只希望你别做一些多余的事qíng。”

  “……”凤丘沉默了片刻,脸上依旧是和往常无异的笑容,一副轻松自在的口吻,“我做的都是自己分内的事而已,老爹你就别担心了。”

  说完挥挥手,询问,“没事的话,我就先回房了。”

  凌允琏抬眼看了看他,缓缓点头,“……没事了,你下去罢。”

  “那凤丘先告退了。”他朝自己父亲与齐青扬行礼,然后退出阁外。

  等到看不见凤丘身影,凌允琏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仿佛自言自语一般,不无担忧的道,“这孩子……别做傻事啊……”

  听见凌允琏饱含忧虑担心的话,齐青扬不出声的淡淡叹息,拈起桌上许久未饮的酒,仰头喝了下去。

  酒已冷。

  沿着五脏六腑,竟似把身体都凉透了。

  耳畔,凌允琏的声音又缓缓响起,带着一分飘渺,三分化不开的担忧,又仿佛未知前途的吉凶,恍恍惚惚间茫然无助。

  “青扬……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走出水阁,凤丘停下了脚步,动也不动的站在当地,任凭chuī来的寒风刮得脸上生疼。

  多余的事qíng吗……

  他低着头,看不清脸上什么神色,只挥手屏下一侧随从,自己快步往东苑走去。

  东苑的房门依旧紧闭着,凤丘轻轻推开,“吱呀”一声轻响。

  屋内炉火熊熊,暖意如chūn。祈安只穿著件月白素绸的睡衣,倚在短榻上静静看书,长发未挽,直垂至腰间,漆黑的发丝散乱,掩着颀秀单薄的身子。

  凤丘忙不迭的赶上去,脱下自己身上的狐裘就把他连人一股脑的裹在怀里,“怎地不披件衣服就下chuáng了?”

  “要是着凉了怎么办?”他担心的道,握住了对方的手,发觉冰凉,连忙捂住举到唇边,呵气暖着,又将炉前煨着的小薄铫儿端下,倒出半盏杏汁官燕羹来,暖暖热热的递到祈安手里,笑道,“园子里热闹的紧,怎不去看看?也算是解个闷儿。”

  祈安拢着青釉龙泉盏浅啜了一口,垂下眼,淡淡笑了笑,“絮闹的慌,还不如屋里看书的好。”

  他把身上披着的银狐裘紧了紧,又平静的缓缓道,“而且……端王爷似乎总在避着我……我也不知该怎么和他搭话……”

  声音越来越低,人也垂下头去,露出雪白的后颈,光滑如玉。凤丘不禁低头吻了一吻,旋即笑着岔开话题去,“明儿个就是除夕了,我特地着人去韶南请的戏班子,唱得好曲好戏,可不准再说不想看,一定要陪我。”

  “可是——”祈安还有点犹豫,却被凤丘摸上身来搓揉不休,扭股糖一般,定要明晚一起过除夕吃团圆饭。

  “就吃顿饭咋啦?一年就这么一次难得可以热热闹闹的玩通宿,人家巴着望着能和你一起过除夕,就别再躲在屋里了……横竖有我在呢,怕甚?”他苦着脸放赖一般,只把祈安搓揉的没法,也的确不忍拂了一番美意,遂点点头,应承了下来。

  “那……好吧……”

  凤丘巴不得这一句,笑嘻嘻的又抬起怀里人削秀的下巴,柔声道,“可不准半途说什么不胜酒力的落逃,非得陪我热闹一宿不可,否则……”

  他促狭的笑起来,早已伸进衣袍里的手抚到胸前,指甲轻轻搔刮捏弄那诱人的红樱,引得祈安惊呼一声,顿时绯红了脸,含嗔瞪了他一眼。

  “……否则,可不让你睡,好生疼爱一宿也是不错的主意。”

  祈安一张脸羞红的简直就快滴出血来。

  他自然知道凤丘口里的“疼爱”是什么意思。自己受伤大病以来,这么长的时间,凤丘一直没有碰过自己,每晚只搂着入睡,竟熬了一月有余。对方qíng沸如火,自己成日与他耳鬓厮磨,又怎会不知?

  也心疼他忍得辛苦。

  凤丘想要,自己断不会拒绝,只是若要主动……终是脸薄害羞,总拉不下脸来。对方却也顾忌着自己身体未愈,难承云雨,于是就这样尴尴尬尬的相持着。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祈安几不可闻的嘀咕了一句,凤丘耳尖,忙扳着他的脸转过来看向自己,“你刚才咕哝什么?”

  “我说你是个无赖!”祈安忙躲着他的眼神,脸上却抑不住的笑了起来,“也没见你这般无赖的,还是堂堂凌安王世子呢。”

  “无赖就无赖!”见祈安居然有jīng神与自己调笑起来,不似前段日子憔悴慵懒的模样,凤丘心里大喜,一翻身就把他按倒在榻上,半笑半嗔的嬉闹起来,“不想第二天起不了chuáng,就陪我看戏听曲儿~~”一边手里也没停着,直在腰间腋下那些怕痒的所在挠着,引得身下的人又笑又喘。

  祈安素来怕痒,对方轻轻一挠就笑成了一团,不住的手推脚挡,口里忙忙乱乱的应承着,“好啦好啦,我答应陪你听曲儿去……呀!住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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