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宋漪仍旧疯疯癫癫的,虽有仆役照料可也惹了几个小麻烦。
“相公,”回到酒楼,清浅便一脸忧色的看着许白,“你把宋漪怎么样了?”
许白微微闭了双眼,靠在太师椅上。
“他现在不是很好么?”
喝了一口下人们送上来的热茶,许白看着一旁被手下按住的宋漪,一脸的冷漠。
“可是他”
“寒时。”
许白吩咐了一声,易寒时便掰开宋漪的嘴,灌入一滴药水。
只片刻的功夫,宋漪便恢复了常态。
“许白”
宋漪一下子哭出了声。
身子太弱,他便爬着过去,抱住了许白的小腿。
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不免让人心疼,落在许白眼中,却是意外可笑。
“好了,”许白敷衍的拍了拍宋漪的头,“竟然回来了,你便安全。不过,以后不管什么朱家还是杨家,你都只能听我的,明白么?”
虽感到许白的冷漠,可现在,只要能活下去,宋漪还在乎什么呢?
“明白明白”
“你惹了安王府自己也看到了,若是再以皇子身份招摇过市,便是不知好歹。更何况,京师各方势力蠢蠢yù动,你自然也清楚。”
“你说怎么做,我便怎么做。”
宋漪无力的瘫软在许白脚边,心如死灰。
许白做出无限惋惜的样子,长叹一声。
“近期恐怕不能送你进宫了,你惹了那么多人,我也平添了不少的风险和麻烦。今后,你就装作这酒楼的小厮,掩人耳目。”
不等宋漪回话,许白便吩咐易寒时:“你将他带下去好生治疗。”
“是。”
☆、第四十九章 赵允熏
夜已深了。可京城的一处大宅中,依旧是灯火通明。
这,便是刺鸟在京师的总部。
自然不必寻常人家,纵然夜深,也处处可见巡夜的喽啰仆役。
谨慎如刺鸟,必是小心万分。
云钦的秘密小楼上,赵允熏正痛苦的服下今日的解药。
若不是这颗深棕色的苦药丸,赵允熏很可能会痛苦之死。
只是云钦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斜睨着半luǒ着身躯趴在地上闭目嚼着那药丸的赵允熏。
“感觉怎么样?”
出身问询,脸上却没有丁点的关心。
只要他不死,便生生世世是自己的奴役,不管痛苦还是绝望,都与自己无关。
赵允熏痛苦的长出了口气,“多谢师兄关心。”
“我可不是关心你,”云钦冷冷的说,“我只是关心你的任务有没有完成。朱少寒那边怎么样了?”
“他”
赵允熏的内心在激烈的挣扎。
自己,到底还要不要为刺鸟和云钦卖命?
自由固然是自己此时此刻最想要的东西,可是,这刺鸟绝密的□□却会让人生不如死。
“有什么话需要考虑这么久,”云钦弯下身子,扯着赵允熏顺滑柔顺的发,“还是,你打算背叛我,背叛刺鸟?”
“不不”
赵允熏一个劲儿的辩解。
可云钦的手上却加重了力气,让服药后无比虚弱的赵允熏更加痛苦。
“谅你也不敢,”云钦重重的把他放下,“说!”
“朱少寒,他的确是想和我们合作。只是他在朱家地位不如朱浣信,所以想先听听朱浣信的意思。还有,他觉得我们这样待他让他无法相信。”
半真半假,赵允熏已有了自己心中的主意。
自己若是还留在刺鸟,恐怕最终也是被云钦折磨而死,还不如放手一搏。
就算朱家和那红楼本不是什么好地方,可这世上恐怕也找不出比刺鸟更肮脏不堪的地方了。若是自己离了刺鸟,恐怕还有好好活下去的机会。
对了,许白。
赵允熏也不知为什么在云钦折磨他的时候忽然就想到了这个名字。
自己的毒或许朱家没有办法,但许白也许有办法。
总之,离开这里,不然自己将会永不见天日。
云钦点点头。
“没想到,这不学无术的朱少寒也学会了勾心斗角,这倒是个有趣的消息。”
“师兄,我们接下来”
“刺鸟和红楼是宿敌,我们自然是不能和他们合作,”云钦狡邪一笑,“不过,我们却可以利用他们。我们可以给朱浣信送信,反正朱少寒在我们手上,量他也不敢gān什么。”
“师兄英明。”
看着赵允熏唯唯诺诺的样子,云钦便觉得欢喜。
谈不上爱意,却想要他时时刻刻在自己身边。
哪怕,是如此不堪的匍匐在地上,□□着背脊,接受自己和几个属下的邪恶的目光。
“这解药,可管你三日。接下来,你扔要接触朱少寒,不惜一切手段让他信任你,若是能拉拢他离间他和朱浣信的关系,那是最好。”
“是。”
“你去吧,趁着夜深,你现在边去朱少寒那里。”
“是。”
赵允熏吃力的爬起来,疲惫的抬起如葱白一般曼妙的手臂拉上了自己的衣衫。
身上还挂着鲜红的痕迹,云钦,竟叫这样的自己去找朱少寒。
在他眼里,自己究竟算得什么,讨好他人的物件么?
恐怕,连物件也不如。
一步一步,拖着疲累和肮脏的身子,赵允熏更加下定了决心。
叠指弹窗,大抵朱少寒也没有心qíng早早的入睡。
吱呀一声,房门应声开启。
“你?”
朱少寒微微皱眉,如此深夜,赵允熏竟如此衣冠不整的来到自己的住处,难免让人浮想联翩。
“朱公子,”赵允熏有些虚弱的斜倚在门框上,“可否借一杯茶?”
朱少寒看着赵允熏的面容,忽然生出一分怜惜。
让进屋来,喝了碗热茶,赵允熏才从那□□的威力中挣扎了出来。
“明日,我带你走。”
如此开门见山,倒叫朱少寒心中有些怀疑。
“赵公子这意思,朱某有些不明白。”
深深叹了口气,赵允熏缓缓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知道屋外有人监视,如此做,倒是能掩人耳目。
“赵公子你…”
满身的血痕,洋溢着一丝qíng|yù的味道。赵允熏赤|luǒ的身上,满是云钦肆nüè的痕迹。
“这便是我的诚意,”赵允熏穿好衣裳,平静的说,“在这刺鸟,我一天都不想呆下去。”
没由来得,朱少寒便觉得自己应该信任眼前之人。可,若是云钦和赵允熏联合起来施展苦ròu计,自己岂不是会连累了信哥?
“没错,”看着朱少寒怀疑的目光,赵允熏接着说,“今晚是云钦叫我来的。不用说,你也知道他深夜叫我前来的用意。朱公子,如今我已把底细都透给了你,也请你相信我,在下,真的很想脱离刺鸟这个地方。”
信与不信,看他明日表现便知。
想到此处,朱少寒微微点了点头。
“只是你今日回去如何jiāo差?”
赵允熏莞尔。
“朱公子放心,我自有办法。”
忐忑、不安,赵允熏和朱少寒均是度过了一个不免的夜晚。
在赵允熏酝酿了许久却仓促促成的计划中,拂晓,便是逃跑最好的时机。
之所以要带上朱少寒,是想利用朱少寒背后的朱家,若非如此,恐怕自己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云钦捉了去。
第二日一早,赵允熏便支开了朱少寒附近把守的手下。
虽然,赵允熏对今日之事并没有好的预感,可是,他已没有回头的机会。
“朱公子?”
赵允熏附在朱少寒的窗口,轻声唤道。
大门没开,影影绰绰的,只见朱少寒端坐在桌案旁,只是,背对着赵允熏的方向。
心中有些急切,便自行推开了房门。
“朱公子,我已经支开了守卫,我们这便走吧!若是再不走,云钦他起了身,便一切都来不及了!”
屋内屏风后,传来些古怪的响动,赵允熏心急,倒也没怎么起疑。
可朱少寒却兀自端坐,扔一动不动。
“朱公子?朱公子?”
赵允熏刚想近前查看,桌案边坐着的那人,便转过了身。
“你要到哪儿去?”
那眉眼如画,却带着三分戾气的,不是云钦是谁?
赵允熏大惊,回身便想逃出去,可是门外却已经布满了云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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