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失了记忆的清浅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善良、纯真,容易满足。
“清浅,你听我说,不要去想那些无谓的问题。你是清浅,是我许白的妻子,也是我们即将出世孩子的娘亲。明白吗?”
“可是,你究竟是许白还是许慕白?”
面对清浅的问题,许白微微叹息。
也是,就连自己都曾带着另一幅面具活着,又怎能怪他分不清真实的自己?
“不管我是谁,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你的相公。”
半晌,清浅才点了点头。
泪已经流了满脸,扑在许白的怀里。
只是一个孩子罢了。旁人这般年纪都还依偎在父母身旁受着千般宠爱,而清浅,却要承受这么多的折磨。
“你是清浅。”
许白捏着他的脸颊,眼里满是温柔。
清浅点点头:“我是清浅。”
“那我们离开这里。”
“好。”
许白用最快的速度封住了清浅的几个xué道,让他暂时可以行动自如。
然后,便拖着他逃出天牢。
蓝翊的确派了几个高手守着天牢,但又怎能困得住许白?
一介布衣,却能帮助蓝翊赢的整个西景国。若不是真有几分本事,许白也活不到现在。
或许,蓝翊根本就没想要刻意去看守他。
心里明白,若是他要走,自己根本就拦不住。
许白半拖半拉着清浅,直到逃到西景国皇宫的后山处,身后才出现了蓝翊派出的追兵。不少人,都是许白曾一手培养的杀手和得力手下。
不过今日,怕是他们都不会顾念昔日的qíng分。
想要脱身也不难,只是要顾着身子已经承受不住的清浅。
许白再厉害,这件事也显得如此的棘手。
“许白,我”清浅痛苦的喘息着,“我跑不动了…”
看着他因为怀孕而隆起的小腹,许白又怎么忍心让他进行这么剧烈的运动?
可是,若是逃不出去,不能按时服下凤凰翎,恐怕他和孩子就更加的危险。
不知不觉中,陷入两难。
许白下了狠心,将清浅抗在肩上。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清浅有事。
“许白”清浅的泪滴飘在风里,他眼看着身后骑着马的杀手们越来越近。
那是他曾经熟悉的捕猎方式,那是他曾经待过的杀手组织。
“你放下我吧,你自己跑,肯定能跑的掉!”
真是个傻瓜。
许白提着一口气,只是一味的施展轻功狂奔,并没有搭话。
若不是为了他,自己又何苦如此láng狈的逃跑呢?
那个孩子,那个当初清浅最最坚定的坚持,如今也是支撑着自己的信念啊。
“不要再逃了!你们跑不掉的!”
身后的马队越来越近,就连马背上杀手们的喊话,也随着风声传了过来。
“快快束手就擒,否则要你们死无全尸!!”
不断地,那些威胁的言语钻进清浅的耳朵里,可许白却置之不理。
大不了,便是鱼死网破。虽然他们人多,但许白也有把握两败俱伤。
跑了许久,许白竟看见自己和清浅面前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对人马。
不知是敌是友,许白心下焦虑,思忖着是不是要换个方向。
“来人可是许慕白?”
那队人马中有人喊道:“我们是天宏国摄政王的人,是来救你们的!”
摄政王?
许白负着清浅,微微皱眉,前几日还得到消息说摄政王派了人追杀自己,怎的,今日却又说是来救人的?
若是陷阱,前有láng后有虎,恐怕凶多吉少。
许白犹豫着,放下了清浅,站在原地。
这两方人马都是想要自己,或许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让其两败俱伤,自己和清浅便可以趁机逃脱。
“在下许慕白,”许白放高了音量,“只是后有追兵,不敢连累摄政王爷。”
“许先生放心,我家王爷已亲自赶到,量他们也不敢如何!”
若是说摄政王救人,许白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
身后蓝翊的追兵已经赶到,让许白有些惊讶的是,蓝翊竟也亲自追来。
三方人就这样僵持在这片皇家后山的糙原上。
蓝翊忽然冷笑一声,独自拍马上前,停在了距离许白和清浅不远的地方;另一边,摄政王也不甘示弱,催马上前。
“怎么,天宏国的摄政王对我们西景的叛徒也有兴趣?”
“国主,本王有礼,”摄政王淡淡的做了个揖,却也不见下马,“本王对贵国的叛徒自然不感兴趣,只是这孩子,本王却不得不带走。”
蓝翊冷笑着斜睨了一眼满眼恐惧的依偎在许白身旁的清浅。
“他不过是朕手下的一个小侍卫罢了,怎么,摄政王也看上了这孩子?”
摄政王面沉入水:“国主有所不知,当年我天宏国仅存一小皇子流落民间。本王苦苦寻找多年,终于找到,就是眼前这孩子。”
蓝翊愣住,眼睛里有掩藏不住的惊讶。
自己这“小qíng敌,”竟是天宏国的皇嗣?
不,这绝不可能。
不仅是蓝翊,就连许白和清浅也有些惊讶。
许白心中暗道,难不成,摄政王也效法安王?只是,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的来营救清浅?
难道…
许白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身边的清浅。
他真的,是当年那个被自己带出宫的孩子?可是,他不是早已不在人世了么?
☆、第六十一章 生小包
蓝翊眯着眼睛看着摄政王,心中思忖着。
若是清浅的身份不是皇子,摄政王实在没有什么必要做出今日之事。
要知,代行监国的王爷突然出现在邻国的国都,这可不是什么儿戏,弄不好,便会引起两国的一场大战。
自己也不用求证什么,清浅于自己而言,不过是枚棋子罢了。
他想要,便拿去。
“既然摄政王开口,那这孩子你带走便是,”蓝翊的脸上挂着冷笑,“不过,那许白担着我西景国叛国的罪名,他可不能走。”
许白苦笑。
心中早知,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不过,若是能把清浅安稳的送走,平平安安的生下他们的孩子。
自己在这西景国的天牢里多住几日又有何妨?
岂料,清浅却“呜”的哭了起来,他一把抱住了许白的胳膊。
“许白不走!我也不走!”
摄政王一时无话。
两国的最高首领,在这苍苍茫茫的糙原上,一时僵持了起来。
半晌,摄政王才开口:“想必国主也知道,清浅已怀有身孕,那孩子的父亲便是许白。因此,许白于我天宏国也便有了最尊贵的身份。本王,又怎能让他去做西景国的阶下囚?”
“那么,我西景国的叛国罪便不作数了么?”
蓝翊面色yīn沉,不时地看看许白又看看清浅。
看他两人那副恩爱的样子,蓝翊便无法释然。
自己盼了他那么多年,孤独了那么多年,难道等来的就是他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体里留下了自己的骨血么?
“陛下。”
正当僵持不下时,蓝翊手下的一个侍卫策马奔了过来。
他附在蓝翊的耳边:“陛下,天宏国已陈兵两国边境恐怕…”
蓝翊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西景的国力不如天宏,蓝翊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是就这么放弃了许白…他…
“罢了,”蓝翊闭了双眼,一声叹息,“留不住的人,再qiáng也没有什么意思。许白,朕只问你一句,你当年,到底有没有想要背叛过朕?”
许白沉默。
这个问题,许白也曾问过自己无数遍。
明明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为什么还要去争要去杀了那些反对自己的人?
或许,在许白的心中,蓝翊只不过是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罢了,若不是因为自己出身卑贱,那么登上皇帝宝座的,便是他许白…
可这却不能证明他没有爱过蓝翊。
或许,他希望自己的身份能和蓝翊换一换…
可那些都不重要了。如今,若是清浅登上天宏国的皇位,自己甘愿做一个退隐之人,在他身后默默的支持他守护他,然后把他们二人的孩子带大。
要他如许白一般睿智坚毅,如清浅一般善良无瑕。
“没有。”
许白平静的说。
“好,”蓝翊满脸的悲痛,忽然仰天长笑,“朕放你们走!来啊!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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