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景国的侍卫和杀手们自动的向后撤退,为他们让出一条道路。
摄政王摆了摆手,手下便为许白和清浅牵上一匹好马。
许白温柔的将清浅抱在马背上,然后自己也翻身上马坐在他的身后。
“如此,本王便谢过国主。”
摄政王客气一番,便扬鞭打马,带着自己的手下和许白、清浅远去。
离开前,许白不禁回眸。
眸子碰上了蓝翊的那一双柔qíng而决绝的眼睛。
这一眼,便是永别。
“蓝翊,”许白回身吼道,“若有来世,我必不负你!”
蓝翊轻笑,满脸的孤寂和绝望。
“走都走了,”望着许白远去的身影,他楠楠道,“何苦说这样的话”
才几日功夫,摄政王一行人便已回到了天宏国国都。
一路上,摄政王对清浅,简直可以用疼爱有加来形容。许白隐隐感到,事qíng恐怕没有摄政王本人说的那样简单。
刚到京城,入夜,许白正为清浅诊了脉,想着早些看着他歇息,却不曾想,摄政王派了管事周恒来,请他二人过去。
“许白,”清浅稚嫩的面容上带着愁绪,“我有些怕。”
“不怕,”许白温柔的用手指揉开清浅皱着的眉头,“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考虑。安心养好身体,才是你最需要做的事qíng。”
清浅点头,由着许白为自己披了衣裳,便一同前往摄政王的书房。
许白拦着他的肩膀,微微叹息。
恢复了记忆之后,他再没有喊过自己一句“相公。”
许白只到,清浅还是那个清浅,只是,有些事qíng到底发生了些变化。
“糙民许白,见过王爷。”
经过了蓝翊的事qíng,许白仿佛褪去了心中的野心,人也变得平和了许多。
心中唯一担忧的事qíng,已经只剩清浅。
摄政王满面chūn风,微笑着点了点头,却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清浅的肩膀。
“好孩子。”
他轻声细语的说。
“快坐着,留心身体。”
许白扶着清浅坐下,自己却站在一旁。
“许白,”摄政王坐在书案之后,“你可知本王的当日的身份?”
许白微微一笑:“让在下猜上一猜,可是那时陆镇讨人厌烦的钱师爷?”
摄政王闻言哈哈一笑:“不亏是许慕白。当年两国皇室cao纵政权,你可是本王唯一的对手。”
见许白面有忧色,摄政王又道。
“都是当日之事,不足挂齿。不过,本王当年去陆镇探那皇子的底细,看见清浅,便觉得…有些莫名的亲切。因此,才成了讨人嫌的钱师爷呀。”
许白如此聪敏,此时心中对摄政王所说之事已经了然。
只是清浅,还一脸不解的看看许白又看看摄政王。
“是王爷英明,”许白淡淡说道,“王爷骗过了许白,更骗过了天下人。”
“你想的没错,”摄政王面如常色,“清浅的确是本王的儿子。当年,景妃与本王青梅竹马,不料却被皇兄选入后宫。只是,世人只知景妃入宫后不久便诞下皇嗣,却不知,她进宫之前便已与本王私定终身。”
“什么?”
清浅突然起身,身上披着的衣裳也掉落了下去。
许白有些心疼,搂住了清浅的肩膀,却被他推开。
这么说,当年是因为自己身边的这个人…自己才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清浅,”摄政王郑重的看着清浅的眼睛,“你是本王的儿子。你背后的麒麟状胎记,便是最好的证据。”
自己身上的细节,自己怎会不知?
只是这一切都太过突然,让清浅无法接受。
显赫于天下的王爷成了自己的生身之父,一直深爱的相公却是害自己流落他国沦为杀手的罪魁祸首…
而且,似乎自己即将要成为这个国家的储君…
这个世界,开始让清浅无法理解。
“不…”清浅喃喃道,“这不是真的…”
突然转身夺门而出,似乎,这个还年幼的孩子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逃避自己所不想面对的一切。
“清浅!”
许白满脸焦虑,跟着追了出去。
摄政王府,荷花池旁。
“清浅。”
轻轻的走过去,从背后温柔的抱住了那个蜷缩在地上的小小身影。
“我只都有些事qíng你还无法接受,可是…我们都必须学会面对。”
“当年,你为什么要将我抱走…”
他是在怨自己么?
这个问题,许白无法用清浅可以理解的理由解释出来。
唯有长叹一声。
“清浅,如果你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或者和我许白毫不相gān的人,我会告诉你,当年那个襁褓里的婴儿,不过是一场政治斗争里的牺牲品。可是你是我的清浅啊,我许白,作为你的相公想你道歉。我发誓会用自己这一生剩下的时光去宠你爱你,来弥补我当时对你犯下的错误。清浅,原谅我好吗?”
月光下,许白看着清浅的眸子里,有点点的星光。
许白不用听清浅说什么,只要一个眼神,便知道他的心意。
轻柔的用方才掉落的衣裳裹住清浅的身体,然后将他抱在怀里,回到了摄政王的书房。
“王爷。”
许白将清浅放下。
摄政王笑笑:“这孩子有些xing子,只有你能劝得住他。”
“只是日后的事qíng…”
“本王自然会一手扶持清浅登上皇位。只是,本王担心会重蹈当年的覆辙。”
许白自然理解摄政王话中深意。
他温柔的看了看清浅:“时至今日,才知何为人生。请王爷放心,许白只求清浅顺利生产,和孩子一生平安。”
五个月后。
摄政王府,清浅的卧房外的许白和摄政王皆是满脸忧色的踱着步。
虽然连着吃了几幅凤凰翎,又命太医jīng心调理,可清浅的身子特殊,还是让人无比的担心。
忽然,房中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
此时已是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了许白疲惫却欣喜若狂的脸上。
“哎呀,恭喜王爷恭喜许先生!”
接生婆一把推开了门,红光满面。
“生了!生了!还是个小皇子呢!”
许白推开稳婆,第一个冲进了房中。
卧chuáng上,清浅累得几近虚脱,可怀中抱着那粉嫩嫩的小人儿,脸上却扬着幸福的笑。
“清浅…”
这一大一小,便是在自己余生的全部。
“相公,”清浅抬眼,看看许白又看看跟在身后的摄政王,“给这孩子,取个rǔ名吧。”
许白没忘了,清浅怀孕的这几个月中,还时常想着诸老三的大ròu包。
“不如,这孩子小名就叫包子吧。”
☆、第六十一章 后记
那日清明雨后。
芳糙萋萋离人泪,孤坟荒冢踏歌无。
云钦俯身,将自己种了许久的兰花,轻轻的放在赵允熏的坟头。
他喜欢gān净,喜欢花糙,自己知道。
儿时一同在刺鸟,他喜欢戴花,喜欢将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自己曾多少次为这件事嘲笑过他欺负过他,可今日,物是人非。
在云钦的记忆里,他小时候的样子,已经有些模糊了。
放下备好的桂花糕,云钦倒出两杯酒,一杯洒在他的坟前,一杯自己饮下。
“几年过去了,你可还好?”
忽的苦笑,究竟是去了那么久,自己却还当他活着。
没由来的想起他的容颜,好想伸出手去,抚上一抚。
“当日你说走边走,还跑进朱家,可知我找了你许久,”云钦抚着墓碑,独自低声道,“若你还活着,总想问你一句,你爱那小子么?”
朱少寒,他夺走了他的心,又夺走了他的命。
“在我身旁,你不愿意,不愿意受我的欺rǔ,不愿意待在刺鸟可你去了朱家,偏就这么死了,人死了,见不到面,连个念想都没有。”
不远处,一辆马车急匆匆的驶了过来。
“属下参见首领。”
马车内,一个模样俊美的年轻人走了出来,附身跪倒在云钦面前。
“来了。”
“那人已带来了。”
云钦点点头,那年轻人便从车中拉了一个人出来。
猛地一推,那人,便一头栽倒在云钦脚旁。
的确是朱少寒。只是他和从前大不一样了,眼睛里失去了昔日的跋扈和神采,整个人都好似痴痴傻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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