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 游缴派人要来抓你, 连刘犬子也来啦!”
“刘犬子?他一个丰乡人来抓我作甚?”
霍大挠挠肚子,睡眼惺忪。
“前些日, 我们不是把庄家二郎劫了, 刘犬子来寻仇了。”
“我劫庄二郎gān他什么事?”
“听说庄二郎是他恩人呀。”
“不就是刘犬子, 毛都没长齐的小孩,把你吓成这样。”
霍大动作敏捷穿好衣物,背起刀,从屋后溜走, 对于在屋中哭泣的妻子, 压根没理睬。
待罗乡的游缴们前来, 自然是又扑空了。霍大家除去一个哭哭啼啼、蓬头垢面的女人,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外,哪还有霍大的踪迹。
一群人原路返回,也不沮丧也不泄气,扑空是常有之事,罗乡这些负责捕抓盗贼的人, 对于抓霍大的态度相当敷衍。
返回路上,刘弘问一位和霍大同村的亭长,霍大还有没有别的藏身处,亭长说:“有时也会去罗溪头的huáng家找他相好,那相好叫huáng三花,还是huáng二花。”又有人说:“霍大是条汉子,我们罗乡这么多人都抓不到他,你刘犬子有多大能耐?”
刘弘不予理会,问得罗溪头就在邓村附近,他返回邓村,到邓定家打探罗溪头的qíng况。
“huáng叟有个小女儿叫三花,听说是霍大相好,huáng叟家我去过,好找,就在溪边上,他家土院倒了一面……”
毕竟相邻,邓定对huáng家很熟悉。
“刘勇士,一个人前去可得小心。”
“不是一个人。”
刘弘道谢,辞别邓定。
夜黑风高,罗溪头的石桥边,刘弘蹲在糙丛中,身边还有一人,正是老段。师徒搭配,gān活不累。
“小子,我丰乡的游缴跑罗乡来抓人,不是欺他们罗乡无人吗。”
“这霍大劫谁不好,这下可栽了。”
“师父,一会霍大出现,你不必出手。”
“小子别太狂,为师可听说霍大武艺高qiáng。”
老段用力往手臂上一拍,拍死一只肥大的蚊子,他蹲在糙丛里喂蚊,就为抓jian——并不是,老段其实也有点兴奋。
师徒两人等至深夜,终于等着霍大,这人提着酒,哼着小曲,走到石桥时,还停下来撒尿。
“师父,是他吗?”
“是他。”
老段见过霍大,认得出来。
刘弘不着急,他等霍大撒完尿,扯扯裤头,往前晃悠几步,才张弓飞she一箭,正中肩膀。
“哎呀!”
霍大痛呼一声,扑倒在地,滚落到溪边及膝的糙丛里。
刘弘收弓上前,查看霍大,见他一动不动躺在溪畔。溪畔有石头,想他恐怕是磕晕过去,刘弘低身将霍大身子翻过来,不想霍大突然起身,拔刀朝刘弘身上就要捅,刘弘侧身闪避,大腿还是挨了一刀。霍大得逞便就拼命地往前跑,边跑还边咒骂。
刘弘顾不得查看伤口,他再次拉弓,他想照着霍大的腿she击,霍大很狡猾,低身往芦苇丛里逃窜,夜色昏暗,寻常的弓手很难瞄准他。
“啪”一声,箭再次飞出,霍大应声而倒。
这一箭she中的是霍大的腿上。
“阿弘!”
老段上来,察看刘弘伤势,刘弘说无妨。
这次师徒二人一起去芦苇丛里抓霍大,霍大仍一瘸一拐跑着,不过速度缓慢,被老段一脚踢倒。刘弘上前缴走霍大身上的刀,霍大抱着伤,疼得大叫大骂。
“我教你知道,我是丰乡刘犬子。”
刘弘揪住霍大衣领,口吻凶恶。
“你可知我为何抓你?”
霍大仰躺在糙丛中,伤口火辣辣地疼,他恼怒说:
“我不就劫了庄二郎,我没杀他没害他,你这头疯犬到处追我做什么?”
“教你剥他衣物,还伤他!”
刘弘两拳揍下,照脸打,疼得霍大呲牙咧嘴,满口血。
老段拉开刘弘,将霍大一绳子捆了,绑在马上,押去见罗乡啬夫。
罗乡那些游缴、亭长脸上无光,已不在老段师父考虑范围,都是抓盗匪嘛,大义举,还用分是管哪块地儿。
领着赏钱,老段和刘弘骑马归乡,已是深夜。老段说刘弘:“到我家来,让阿思帮你上药。”刘弘说:“不用,二郎家有药。”
两人在丁西坡分道扬镳,老段挥挥手,不忘说句:“这就要去找二郎邀功了。”
刘弘想辩解几句,老段已经哈哈哈哈的离去了。
骑马奔跑,加快伤口流血,虽然在路上用布条包扎伤口,抵达竹里,刘弘的一只裤筒还是湿淋淋,被血浸泡。
深夜,庄家已关门闭户,刘弘叩门,阿易开的门。阿易见刘弘裤子上的血,吓得不行,张嘴要喊,被刘弘捂住。
“别惊醒他人,让二郎帮我包扎下就行。”
阿易这才镇定下来,想搀扶刘弘,刘弘拒绝,自己上楼。
登上楼梯,刘弘回头对提灯照明的阿易说:“霍大被我和段游缴抓了。”阿易欢喜,用力拍刘弘肩膀,声调提起说:“弘兄真是条好汉,我没看错你!”刘弘额上冷汗划过,他食指无名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阿易将刘弘带到庄扬寝室,阿易扣门唤二郎。
庄扬很快将门打开,见到刘弘与及他衣服上的血,连忙将刘弘揽住,搀着刘弘进屋,“二郎,我自己走”,庄扬不听,抓住刘弘的胳膊不放。庄扬自己的腿伤并未痊愈,搀扶刘弘时,表qíng显得痛苦。
“怎么伤成这样!”
庄扬扶刘弘躺在榻上,他让阿易举灯,他检查刘弘伤口。
“二郎,阿弘把霍大抓了!”
阿易急于分享这个大快人心的事,庄扬置若罔闻,他挽起刘弘裤筒,将包扎的布条拆开,布条全是血乎乎,已看不出原本颜色。
“阿易,将灯照过来!”
庄扬低头检查伤口,伤口深,且还在流血不止。庄扬未加思索,从衣架上取来一件丝袍,胡乱折起,捂住刘弘的伤口。他惊魂未定,慌乱不已。
“二郎,伤口需要fèng合。”
刘弘忍住疼,他伸手去碰庄扬的手,庄扬双手颤抖,手指上沾染刘弘的血迹。听得刘弘的话,庄扬才仿佛清醒般,行动起来。
“阿易,你去将阿兰唤醒,拿针过来。”
阿易立即离开,去找庄兰。
“阿弘,你捂住伤口,我去拿药。”
庄扬奔到箱子旁,将药水、布条取出,他很快回到刘弘身旁,见刘弘还清醒着,正看着他。庄扬深吸口气,坐在榻旁,他抓住刘弘的肩,力气竟很大,他披头散发,沮丧地像似要哭,他说:“阿弘,往后再不可这般吓我。”
前一刻钟,庄扬还在睡梦中,突然刘弘就带着伤来找他,血乎乎一片,令人害怕。
“二郎,只是皮ròu伤,不要紧,你别慌。”
刘弘伸手去摸庄扬惊魂未定的脸庞,两人头靠在一起,四目jiāo视,不想庄兰已站在门口。
从庄兰那角度看,像似阿弘兄躺在榻上,而兄长贴上去,两人脸贴在一起,像似做什么奇怪的事。
而且兄长长发披肩,身上还只着件单薄的丝袍。
庄兰捧着针线,大声说:“兄长,针线拿来了。”
庄扬转身,从庄兰那边拿走针线,忙碌一番,吩咐:“阿兰你背过脸别看。”
“兄长,我不害怕,我帮你按住阿弘兄的腿。”
庄兰好奇看着刘弘的伤腿,她不怕血,瞪大眼睛看着兄长拿起尖锐的针,在烛火上烤。
“二郎,我来。”
刘弘挣扎起身,他额上都是冷汗。庄扬摁住他,轻语:“我来fèng。”
刘弘失血过多,虚弱疲惫,他此时像个无助的人,任人摆弄。所以庄兰那丫头压他的腿,因紧张将指甲掐在他ròu里,他也由她去了。庄扬的fèng合手法,实在相当疼,庄扬的手颤动,脸色看着比刘弘还苍白。他没帮人fèng合过伤口,往时刘弘也不曾受这样重的伤,流这么多的血。然而此时将刘弘送去找医师,已不现实,不说夜路难行,刘弘在半道上可能也会失血昏厥。身边没有其他人能帮忙,庄扬只得自己来。
待将伤口fèng好,庄扬抬头看向刘弘,他发丝为汗水浸透,眼中的qíng感复杂。
“兄长,阿弘兄好疼的样子,你拉线,他就皱眉头。”
庄兰趴在榻旁,她等兄长fèng合完才敢说。
刘弘示意要揪庄兰的辫子,庄兰捂住头跑开。
“阿兰,去睡吧。”
“好吧。”
庄兰依依不舍,她走出门,又返回,将脑袋探进来,刘弘瞪她,她做了个鬼脸才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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