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帐_倾沫雪【完结+番外】(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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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该用午膳了。”莫言出声提醒道,午膳的时间比平日晚了许多。

  “莫言,你跟著朕有多少年了?”不知怎的,封玄奕突然冒出这麽一茬来,莫言倒真有些没有底、接不住招了。

  “回皇上的话,算上今年,已有十八载。”其实莫言比封玄奕大不了几岁,他并不是自打皇子出身便同奶娘嬷嬷们一并调来照顾伺候在侧的,而是在封玄奕三岁时被卖入宫中作为侍童一起长大的。

  “十八载,那是很长呐,”仰靠在龙椅上,手臂横在眼上,竟莫名有种颓然之感,“那你认为从小到大,有什麽东西是真正属於朕的?”

  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却也是一个天大的难题,一个本应该任何人可以脱口而出的问题,放在天家竟如此难以企及。

  若说父母,先皇不是他的父亲,也是天下的君主,从不会为了某一个人而倾斜,更何况先皇诸子众多,也不会为了其中某一个皇子而倾尽全部心血,即便是在世人眼里恩宠关爱於一身的前太子,也不过是得到的多一些罢了,却并非全部。

  而至於母爱,对於封玄奕来说便是实打实的禁忌,养而不教,太后不过是一个名词,可有可无。

  若说权利富贵,那更是何其可笑,yù望无休无止,你若是安於现状,那就是拥有,你若是永不餍足,那便是失去,从无定数,更无从谈及属於。

  长久的静默,倒是封玄奕这个自找烦恼的人先打破了沈默,轻笑出声,听不出是玩笑还是感慨:“应该的,应该的……这就是报应……报应不慡啊……”

  我曾拥有过,那是唯一一个真正属於自己、且愿意全心全意属於自己的人,只是我却不领qíng,自以为是的以为可以将世间万物玩於股掌之间,殊不知那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也是对自己的怜悯,若是自己抓住了,那就是怜悯,若错失了,那就是万劫不复,一如此刻。

  (11鲜币)第四十九章 你到底想要怎样! 上

  第四十九章 你到底想要怎样! 上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更不是爱在心而口难开,而是明明我站在你面前,一遍遍的倾诉著对你的爱意,而你却嗤之以鼻弃之不顾,不是我不够真诚,也不是你太过决绝狠心,而是你不信我,而是我在你面前早已信用破产……

  当初在宫墙上,他问自己有没有信过他,而自己却不作声,因为信任这种qíng愫对於一个君王来说何其可笑,所以此刻便是上天的报复,因为同样,相信一个君王对任何一个被辜负过的人来说,何其愚蠢……

  看著皇上这样,莫言只觉得心惊ròu跳,只要和皇后挂勾,皇上就会反常,只是曾经的异样他还会努力压抑些,而自己也得装作毫不知qíng,而如今,在没有人的时候,这样的状态莫言不得不习以为常,却也得依旧装作没有看见:“皇上,该用午膳了。”

  “摆架凤仪宫!──”除了那里,莫言不知道皇上还会选择哪里,即便那里并不是一个有助消化的地方,但却是唯一皇上愿意驻足的地方。

  而与此同时,凤仪宫内,纳兰轩一身劲装的在院中练武,长剑出鞘,手腕翻转,剑花飞舞,或刺,或劈,或砍,剑尖微挑,锋芒凌厉,时而飞檐走壁,时而灵巧闪避,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青丝肆意飞扬,几分张狂,几分不羁潇洒,看的侯在一旁拿著帕子和披风的小九、荷香目瞪口呆惊为天人,却也不禁本能的缩了缩脖子,当初竟如此有眼不识泰山的惹这麽一号人物,即便没有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想了结了他们还是易如反掌。

  可事实却不似外人看的那般风光,到底什麽qíng况纳兰轩自己心里清楚,不知是不是回来一路上封玄奕给自己下的药太猛,不过百招,便有些气力不济发软发虚。

  纳兰轩暗自皱眉,赌气似的卯足了劲儿的舞著剑,只是因为气息的紊乱而使得招式变得杂乱无序。

  宫人虽没有及时的通传,可对於习武之人来说察觉出附近多了一抹气息还是易如反掌,尤其是像纳兰轩这般时时警惕处处仔细的主,自大有人踏入凤仪宫正殿的那一步开始,他便有所察觉。

  数著步子,计算这距离,当时机成熟的刹那,足尖迅速轻点宫墙,好似蜻蜓点水般飘逸随xing,一跃而起,旋身飞刺而出,剑意凌然,锋芒尖锐,来势汹汹的直被那个不请自来的人而去。

  一时间众人皆猝不及防,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张开嘴,来不及呼喊,纳兰轩便已经近身。

  早在长剑刺出的那一刹那,纳兰轩已经看见了自己锋芒所指之人正是华武帝封玄奕,剑势不减反增,愈发迅猛森冷的直奔封玄奕而去,大有一剑封喉的架势,而以封玄奕的身手,想要躲过这样的进攻不过转瞬之间,可却跟个木头似的一动不动,面对眼前突如其来来势汹汹的危机全然视若无睹。

  而就在危急的瞬间,剑势陡然倾斜,扬手一挥,不过换来封玄奕鬓边的一缕黑发。

  又是这样,又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却和上次一样的结果!为什麽!

  胸膛剧烈的起伏著,眉头紧锁,虽然移开了锋芒,却移不开那锐利如刀的目光。纳兰轩凶狠的瞪视著一脸若无其事的封玄奕,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气力不济只让眼前一阵阵的目眩,却不肯在他面前输掉哪怕分毫的气势。

  而在一旁由始至终看的真切的莫言那叫一个惊心胆战,一颗心愣是被提到了嗓子眼,还这麽吊著落不下去,即便是见惯了大风大làng也无法在这个时候淡定自若。

  目光下移,眼尖看到封玄奕自喉结延伸至颈侧的一道细长的红线,突兀且扎眼,还来不及好奇那究竟是个什麽东西,便见一股股腥红的液体如决堤的江河,顿时蜂拥而出,顺著脖颈蜿蜒而下,浸透了衣领,在龙袍上落下点点殷红的点缀,宛若展开的花瓣。

  “皇、皇上!”若说方才还能qiáng作镇定,那麽此刻莫言是彻底被吓得魂飞魄散,急忙上前想要以手覆上,却怕冒犯亦或者不当似的,手忙脚乱的不知该如何处理,整个手悬在空中不知是进是退,“这──”

  虽然及时收住了剑势避免了一剑封喉、将封玄奕当场斩於剑下,却还是避不及锋利的剑势,亦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打算要避开。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的细长伤口横梗於脖颈,虽未伤及动脉,却足以划破最为薄弱的皮ròu,一时间血流如注。

  而封玄奕好似并不在意,一直目不转睛的盯著纳兰轩,仿佛丝毫察觉不到脖颈的伤势,哪怕只是些微的刺痛。

  纳兰轩则眯起了眼睛,尽敛就要从心底翻涌而出的滔滔恨意,危险敌意的回敬著封玄奕,唇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十足的挑衅和不屑,一声冷笑,不痛不痒的说了句:“不好意思,一时没控制得住。”

  说罢,便反手将剑丢给小九,接过纪煜递上来的手帕拭去额角沁出的汗水,荷香毕竟是女子,胆子不若小九,已然被这一切吓得魂不守舍噤若寒蝉,手里端著茶杯抖个不停,发出哢哒哢哒的响声。纳兰轩若无其事的端过茶水一饮而尽,仿佛甚是痛快,转身便回了寝殿更衣。

  而封玄奕竟一言不发的就这麽看著纳兰轩全身而退安然离开,这一出在宫人眼里是要多惊悚有多惊悚,知道回过神,才听见封玄奕冷冷的丢下一句“若还想要脑袋,就把各自的嘴巴管好”就算了结。

  当换好衣服出来的纳兰轩看到正殿中正襟危坐的封玄奕,抿著唇,一脸面无表qíng,而莫言却忙前忙後,又是换洗纱布,又是占金疮药什麽的,一屋子宫人端著染血的水盆进进出出忙碌个不停。

  龙体损伤,可大可小,即便是无意为之,也可以行刺某犯罪论处,更何况是故意放任的“不小心”,怎可能真如纳兰轩那边三言两语不过寥寥数字就可以打发的?

  封玄奕没有宣太医,就是为了遮掩过去,而莫言又并非行家,难免笨手笨脚的半天摸不著门路,却又不得不战战兢兢的依旨行事,一时间凤仪宫中好不热闹。

  (11鲜币)第五十章 你到底想要怎样! 中

  第五十章 你到底想要怎样! 中

  而从刚开始到现在,封玄奕的不置一词甚至没有丝毫责备发落,无疑让小九荷香这等墙头糙惊叹不已,这何止是宠溺,简直就是放纵,yīn差阳错的在他们心中更加烙印下了主子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同时也是在後宫中无人可比的地位,进而便是自己在今後将有无限风光的威势可仗。

  午膳早已备好,丰盛的摆了一桌,只是面对封玄奕,面对怎样挑衅都以可称作包容的行为的封玄奕,即便不断的告诉自己已经没有什麽可以再失去的了,更没有什麽好被觊觎的,所以若是耗,纳兰轩有的是时间,可此时一股无名火拱上,烦躁的只想大声咆哮依次发泄,一时间竟有些沈不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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