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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秋跑的气喘吁吁,隔了好一会才停了下来,扶着墙弯腰喘气,耳边是罗恒的声音:“就凭...这么多天,我没像你想象的那样...冲破脑壳。”
罗恒的解释让于秋莫名觉得伤感,他倚着墙,滑坐在地,仰视着对面斑驳沾着血液的墙壁,发泄般忽地一拳砸了上去。
这一拳呼出去没有收一点力道,高墙碰血肉,上头一块块青苔失了生命干涸的像石头,于秋几乎触碰到的那一个瞬间手指关节便擦破了皮,青苔上顷刻间溅开血花点点。
身体本能的条件反射让于秋迅速的握住自己作痛的手,他到底怕痛,心中憋闷也不至于真的对自己下死手。
于秋从小到大从来没生过病摔过跤;如今离开了爷爷的庇佑才明白自己以前被保护的有多好,爷爷总是一声不吭就为他安排了一切,就连来接他离开,于秋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于秋并不反感爷爷的自作主张,反而异常依赖,他已经习惯了被保护。在他眼里爷爷就是大树,能为他遮风挡雨的大树。
如今这座最大的靠山不在身边,落差不大那是不可能的,于秋其实时常觉得委屈,想像个孩子一样撒娇,但现实叫他必须坚强。
于秋忍着疼,朝着手背呼了两口气想要缓解疼痛,下一秒却猝然睁大了眼。
手背上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愈合了,干干净净,哪里还有一点痕迹。
于秋抬头去看对面墙壁,就见上面斑点血迹已经消失了,而那片沾了血污的青苔却重新获得了生机,青翠欲滴,生机怏然,之前坚硬如石的样子仿佛是个泡影。
如果第一次于秋陷入危机伤口自愈还能当做意外,那么这一次罗恒是找不到任何理由了,一切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
10年前植物和人类共生是那个人渴望而不可及的梦,伤口自愈在当时就连0329都做不到的,现在这个人却轻而易举就做到了,罗恒都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想笑又觉得是命运的嘲弄。他多想跟昔日的朋友来一声问候,只是,什么都毁了。
于秋擦了擦因为疼痛出来的眼泪,抽搭了半响道:“我…不会变异了吧。”
“可是蜘蛛侠能喷出蜘蛛网,艾迪·布洛克有毒液,那我呢??”
他扒了扒掌心:“藤蔓?”“喂,你出来。”
于秋说的每一个字罗恒都知道,拼凑起来却不懂了,但还是依了他。
于秋揪住掌心中钻出来的藤蔓:“看到那堵墙了吗?去,打破它。”藤蔓软绵无力的垂在半空。
“…..”
于秋自说自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脑子有问题。
罗恒有点捉摸不透他的脑回路,想不明白一个人的性格怎么可以这么反复无常,收放自如,心中的暗含的愧疚都有点绷不住。
“你之前说过你会保护我的。”罗恒感受到了他的失望,下意识的回答道:“是。”
“可你连墙都打不破,又怎么保护我。”于秋全然是忘记了那两只身首异处的丧尸了。
罗恒沉默了一会说道:“就凭,你的眼睛就是我的眼睛,你的心跳就是我的心跳,你受伤我同样会疼;你的生命就是我的生命,你死我就得死,你活着我就活着,绝不苟活。”离开你,也无法活。
“......”这话让于秋莫名的觉得哪里怪怪的,他想不出来,但也明白如果罗恒真想做什么,他恐怕活不到现在。
于秋看着藤蔓,半天终是叹了口气。
“记住你的承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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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眼前景象非常陌生,也不知道是钻进了那条旮旯小道里,于秋自顾自闷头跑,压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
好在罗恒过目不忘,于秋顺着罗恒所指方向看到避难营的黑色大门时,不得不承认,罗恒像个人体定位仪,于秋都没细看的东西,他硬是记得分毫不差,就连附近有几棵树都牢牢记着,于秋都不知道该不该夸他。
不过于秋并没有纠结多久,临近门口,他意外碰到了两个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
标志性的花色围巾和浓黑眉毛让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可惜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于秋。男人和女人似乎吵了架,女人闹着脾气,眉宇间满是生气和愤怒,高大的男人姿态摆的非常低,拉着女人说着什么话,女人不愿搭理,摆手挣脱男人的拥抱转身就走;男人刚想去追,情绪的起伏不定却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男人好像生病了,比起几天前的初见,气色肉眼可见的变差了,眼白泛黄,布满了红血丝。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女人早就走远,他拉开围巾抹了抹嘴,眼一花眼前突然递来一张纸巾。
他愣了愣,抬头看去,认出了于秋。
“是你。”
于秋记着男人的好,初见时的那包饼干和饮料在后面饥一顿饱一顿的时候里,越发显得弥足珍贵。他一直是想找机会报答的,原以为以后都可能没了机会,如今见到意外的同时又感到高兴。
只是当下他的存在显然有些尴尬,走也不是离开也不是,男人呛的都快喘不上气了。
“你..没事吧。”
男人接过了纸巾说道:“谢谢。”
“不不不,是我该谢谢你的。”于秋连忙道,“我那个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幸好碰到你们,我一直想感谢你的,可是我找不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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