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随鸦_弱水/水晴光【完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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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人都只看到容貌外表这些东西,却一点也不知道珍惜真心。他风流花心,甜言蜜语背后半点真qíng都没有,而展悦昀根本是金钱第一,利益第一,要他动心,千难万难。展家最值得嫁,嫁过来最能让女人幸福的,就是这个最不起眼最不出色的展悦凡。

  “那些白痴根本不懂他们嫁的是丈夫,又不是嫁钱嫁本事,真以为自己是皇帝选英才啊?哼!二哥才是最值得人爱的人,真不知道谁最后能慧眼得了去。”展悦容锤了桌子一下,恨恨地说。

  展悦昀无奈地叹气,道:“说这个有什么用,悦凡要是有你一分甜言蜜语勾引人的本事,现在也不用我cao心了。哼!说到这里,你今后也给偶收敛点,不要到处招蜂引蝶。”

  “我哪里有……”

  展悦容大声叫冤,一眼却瞧见他们讨论的主角——展悦凡正自门口经过。

  “悦凡,你去哪里?马上就吃饭了。”展悦昀叫住弟弟。

  “大哥,悦容,你们都在啊!我去找叶之衡,早上我起来得晚,刚次吃了粥,午饭不吃了,你们吃吧!”

  展悦凡笑着走了进来,随口又问道:“恩,对了,我刚过来的时候遇到张媒婆出去,她来gān什么?又是哪家托她给你们谁提亲吗?可是gān嘛见了我好像见鬼一样,跑得那么快?”

  “……”

  在场的两个人尴尬地笑了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展悦容赶紧转了话题,道:“那二哥你赶紧去吧!对了,晚上有獐子ròu,记得回来吃饭啊。”

  “恩,我知道了。”展悦凡笑一小,转身走了出去。

  扫月斋是扬州有名的药堂,坐堂的大夫叶之衡是三年前到扬州来的。他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医术极高,短短三年功夫,在扬州城里就享有神医之盛誉。展悦凡和叶之衡相jiāo甚厚,反正展家什么事qíng都不要他cao心,所以他几乎每天都跑来叶之衡这里,人多的时候也帮忙打打下手。

  “悦凡,天也晚了,你gān脆留下一起吃饭吧!”看看已经没有病人了,叶之衡这才站起来,一面洗手一面对展悦凡说道。

  "不了,我答应大哥回去吃饭的。嗯,时候也不早了,之衡,我先走了,再见。"说着话,展悦凡已经走出了扫月斋的大门。

  扫月斋在扬州城东,毗邻运河。这会儿正是傍晚时分,晚霞如火,阳光斜斜地照下来,河面上水光粼粼,映出万点绚丽的光彩,不时有客船从河上摇过。如果船近岸边,可以听到船桨在水面上激出悦耳的水声。

  展悦凡眺望着远方的霞影落日和悠悠远山,只觉得胸臆大开,心qíng很是开朗。望了片刻,他心qíng很好地收回视线,又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近处的河面,这一眼看过去。展悦凡顿时呆立在当地,再也移动不开目光。

  河面上,一条船正缓缓自他面前行过。这艘船虽然不大,却极为华丽,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客船。此刻,有一个男子刚刚自船舱里走出来,想必是待得闷了,出来透透气。

  因为船近岸边,展悦凡和那男子距离也不过就是三五丈远,刚好让他把那个男子看得一清二楚。

  那个男子有着一张美丽得不可思议的容貌,凤眉修目,朱唇瑶鼻,双颊柔润如玉,黑发如瀑,jīng致的五官完美得找不出一丝瑕疵。这人不但容色绝丽,而且气度高贵,气质华美,当真是世所罕见。这时分落日绚烂,余辉映在他的身上,绚丽的霞彩竟仿佛自他身上散发出来一般。令他给人一种仿佛不属凡人,而是谪落人间的仙子般的感觉。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绝色?展悦凡呆呆地看着,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自心口蓦然涌现,随即汹涌如cháo水一样地涨满了胸口,一颗心仿佛有了自己的意愿一样,不由他控制地急速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从胸口蹦出来。

  望了河面一会,男子转过头,随意扫视了一眼岸边。

  被那抹光韵流转的眼波这么扫过,展悦凡却仿佛陡然被千斤巨石重重打在胸膛上一样,一时间竟然无法呼吸。一种说不清是欢喜还是恐惧的感qíng冲击着他,让他浑然忘记了一切,眼中只能看到那双眼波流转的明眸。

  他看到我了,他看到我了。

  小小的声音在展悦凡心底回响着,胸口处涌动着的是一股又是欢喜又是甜蜜的感qíng,但是转眼功夫,展悦凡便知道自己错了。

  那男子根本没有瞧见他,或者说看到了也和没有看到一样。因为他扫过一眼后,又转过身,静静地望着水面出神。

  欢喜和甜蜜蓦然间变成了失望和难过,展悦凡呆呆的站在岸边,全身麻痹无法动弹。他痴痴地瞧着那个男子,一颗心好似被谁抓在手里用力揉捏着,一阵阵抽痛着,但是在qiáng烈的疼痛中,同时产生的,还有一种模糊的喜悦。

  船行不停,渐渐远去。展悦凡下意识地抬腿追了过去,却忘记了自己面前是河水,扑通一声就掉进了水里。幸亏他水xing不错,虽然猝不及防下喝了几口水,却很快地抓住岸边爬了上来。

  等展悦凡láng狈不堪地爬上岸,视线所及,已经没有了那艘船的影子。他全身湿淋淋地站在河边,根本没心思理会自己的衣服还在滴水,只是急急惶惶地张望着,希望能找到那艘船,再看那个人一眼,可是河面上空空dàngdàng,什么也没有。

  展悦凡心头难过之极,恨不得大哭一场才好,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伤心。他呆呆地站在河边上,脑子里晕晕沉沉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一颗心飘飘dàngdàng的,仿佛离了身体一般。

  失魂落魄地站半天,展悦凡终于死了心,垂头丧气地往家里走去。

  展悦凡刚走到自己家门口,刚好展悦容也从另一条路上回来,立刻被展悦凡浑身透湿的样子吓了一跳。

  "二哥,你怎么了?天没下雨啊?"展悦容纳闷地抬头看看满天的晚霞,又看看全身上下湿淋淋的展悦凡,狐疑地问道。

  "嗯,我……我没什么,我很好……"

  展悦凡说着话,已经自顾自地走了进去,把展悦容一个人撂在门外。他脑子里满满都是那张绝丽的容颜,一颗心早就跟了那人而去,周围发生的事qíng一点也没进到脑子里去。不但根本不知道展悦容在和他说什么,连自己答了些什么都不太清楚。

  "二哥中邪了不成?"展悦容喃喃自语,脑子里瞬间已经转了十七八遍,却半点也想不出能让展悦凡如此沮丧颓废的缘故。只能呆呆地看着展悦凡的背影发呆。

  一回到房间里,展悦凡就躺在chuáng上发起呆来。

  他在想着那个人──只那么惊鸿一眼,那张容颜就已经刀刻斧凿一样镌刻在他的心上了,鲜明、深刻──一想起那张容颜,展悦凡身上就一阵阵地战栗着,心脏深处也有说不出的难过,而难过中,却还有着一丝丝说不出的滋味,欢喜、甜蜜还有他从没领略过的渴望和焦虑。

  展悦凡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震撼和触动,有点像是前几年他曾经发高烧的那一次一样,可是又和那种痛楚高热完全不一样,比那更惊悸,比那更难过,却也比那多了一份甜蜜和喜悦。

  第2章

  扫月斋里,展悦凡坐在药柜中,双目无神,神思恍惚,一会儿忧愁一会儿喜欢,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叹息,还不时地喃喃自语几声。

  "展二公子怎么了?"

  "不知道啊!怪吓人的……看着他我怎么心里头就毛毛的,你说他这个样子,抓的药你敢吃吗?我还是改天来看病的好。"

  "我也这么想,算了,反正我也就是牙齿疼,gān脆我也改天来好了。"

  来看病的病人们看着展悦凡恍惚的神态,窃窃私语之后,纷纷陪着笑脸,借口有事,转眼工夫都走得一gān二净。

  叶之衡很不习惯地清闲了下来,他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水,看看往日里门庭若市,今天却冷清得只有麻雀在门口蹦跳的医斋,又转头看看神思明显不知道在哪里飘dàng的展悦凡,终于沉不住气地开口。

  "哎!悦凡……悦凡。"叶之衡声音渐渐放大,展悦凡却依旧恍若未闻,继续坐在那里发呆。

  叶之衡被忽略得心头火起,gān脆走到展悦凡面前,伸手在他发直的眼睛前使劲摇晃,试图引起注意。可是展悦凡却硬是继续视而不见,把他当成透明。

  "展悦凡。"

  忍无可忍之下,叶之衡凑到展悦凡耳朵边上大叫了一声。

  "啊!"

  展悦凡吓得跳了起来,捂着自己惨遭荼毒的耳朵,极为不满地瞪着叶之衡,恼道:"你想把我变成聋子啊?叫这么大声做什么?"

  "我叫了你八百声,你竟然对我不理不睬,我没有动手已经算是很温柔敦厚的了。"

  叶之衡白了他一眼,又道:"我说你到底怎么了?打从你今天进了这屋子,就和中邪了一样,没病的人都能被你吓出毛病。我这里来的可都是病人,让你吓出个三长两短的谁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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