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吓人的话半夜坟地装鬼去,别在我这里发疯。"
"我哪里吓人了。"展悦凡无辜地分辩。
"那拜托您老人家告诉我,你今天神神秘秘的是怎么了?"叶之衡坐到展悦凡身边,一面拿过药材分拣,一面探问。
三天前展悦凡从他这里离开的时候还很正常啊!怎么三天没见,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长叹一声,展悦凡愁眉不展地托着自己的下巴,烦恼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啊?"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诡异的?"叶之衡瞧瞧展悦凡烦恼的样子,无奈地放下手中的药材,开始帮展悦凡分析问题。
"就是那天遇到那个人之后开始的……"
絮絮叨叨地说完之后,展悦凡总结道:"从那天之后,我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他,白天什么事qíng都不想做,吃饭也没胃口,连我最爱吃的酒酿胭脂鹅脯也吃不下去。"
"之衡,你说我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展悦凡苦恼地向叶之衡探询。这几天他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浑身上下都不对劲,不管在gān什么,都会下意识地开始发呆,只要一闭眼睛,就会看到那张绝艳的容颜,搞得他是睡不好、吃不下,心烦意乱,jīng神委靡。
听展悦凡说完,叶之衡只觉得气往上冲,恨不得给展悦凡一拳才解恨。白痴到像展悦凡的也就再没有其它人了,这么明显的症状他还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连带地让他也làng费时间。
冷冷瞪了展悦凡一眼,叶之衡低头继续分拣药材,拒绝搭理展悦凡。
"难道是那天我落水着凉生病了?好象也不对啊!之衡,你倒是说话啊。"展悦凡转头催问叶之衡。
"你的确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重到我都治不了。"叶之衡头也不抬地回答他。
"啊!真的?"展悦凡顿时眼睛瞪得老大,不相信地又追问了一句。他打小可就是健康宝宝,绝少生病的,怎么会突然病了?还是号称神医的叶之衡都治不了的病?
展悦凡眼前一片黑暗,他不会这么凄惨吧!不是说天妒英才吗?他可连庸才都不是啊!
"那,那我要不要换个医生看看?"展悦凡喃喃地自言自语,完全没想到自己面前的叶之衡会不会被他这句话气到吐血。
要不是深知展悦凡的单纯个xing,叶之衡保证自己会立刻飞起一脚把这个胆敢在他面前说要换医生的白痴踹出去。可是无力地瞪了展悦凡半天,叶之衡终于还是屈服在对方无辜且烦恼的表qíng下,恨恨地开口:"白痴,你只不过得了相思病罢了。"
"相思病?"
展悦凡好半天才反映过来,噗通一声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上。
相思病?叶之衡的意思是,他爱上了那个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男人?怎么会?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就爱上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男人,刚刚爬起来的展悦凡再度坐到了地上发呆,展悦昀知道了会不会杀了他?
完全明白展悦凡的疑惑,叶之衡解气地微笑着,心qíng很好地俯视坐在地上发呆的展悦凡,慢悠悠地说道:"你没听说过一见钟qíng吗?你啊!就是对人家一见钟qíng了。"
一见钟qíng?他对那个人一见钟qíng,所以才会如此地想着他念着他,为他失魂落魄,魂不守舍。好象没错哦!他看书上写的一见钟qíng之后的表现,似乎就是这个样子的。
"我真爱上他了?那,那下来我该怎么办呢?"展悦凡苦恼地抱着头呢喃,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叶之衡。
"要嘛,你赶紧忘记他,要嘛,去追求他,否则,你这个病就没办法好。"叶之衡gān脆利落地给展悦凡两个选择答案。
忘记他,那怎么可能?那个人已经住在他的心里了,根本不用想,他只要一闭眼睛,眼前就都是他的影子,教他怎么可能忘记得了啊?可是追求他——
展悦凡顿时苦了脸。别说他连那个人姓甚名谁住哪里都不知道,想追求都没办法,就算知道,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追求啊!
那个男人又美丽又高贵,一看就知道出身不俗。他自己无才无貌,哪里配得上人家?更何况自己还是个男人,若知道自己要追求他,那人不给他两记耳光就很不错了。
"我根本配不上他,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还是个男人呢?"
虽然从小就比不上展悦昀和展悦容,但是展悦凡从不曾嫉妒过兄弟们的出色和俊美。个xing平和温厚的他,根本没把这些事qíng放在心上过,也不觉得有什么难过。可是此刻,他一想到若是自己能像展悦昀或者展悦容那样出色,说不定那个人就会多注意他一些,多欣赏他一些的时候,忍不住长叹一声,第一次对自己的容貌和xing别有了怨恨之意。
"那你就当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他好了。"叶之衡蹲下身子,同qíng地看着一脸沮丧的展悦凡。
他认识展悦凡三年了,很是喜欢这个心思纯厚、善良单纯的朋友,也坚信展悦凡肯定会遇到他喜欢、对方也喜欢他的人,因此一直对展悦昀替展悦凡到处托媒提亲的事qíng颇有微词,但是叶之衡万万没有想到老天竟然这么喜欢捉弄老实人,好不容易让展悦凡动了心,对象却是一个男xing。这还不算,而且那人还行踪渺茫,只怕今后连见面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我决定了,我既不会忘记他,也没办法去追求他,那么我就一直暗恋他好了。"
苦恼了半天之后,展悦凡忽然抬起头,一扫刚才的颓废沮丧,认真地对叶之衡说道。
也许因为心xing比较朴拙,反倒造成了展悦凡凡事从不qiáng求、乐天知足的平和心态,一切烦恼痛苦的事qíng都很容易想开,从不钻什么牛角尖,也不会因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觉得委屈不甘心。所以,在明白了自己的爱应该是没有希望了,展悦凡难过了一会儿之后,立刻认命了。
既然月老没有给他们牵上红线,那他就一个人默默地喜欢他好了。世间不如意事十常八九,自己爱的人同样爱自己的事qíng本来就很难求的,要不然怎么会有千金易得,知心难求的话呢?
既然不奢望他会喜欢自己,那见与不见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他的容颜已经深深刻在自己心里了,只要闭上眼睛,他随时随地都能看到他,其实这样不见反倒比较好。他这么平凡这么普通,对方就算认识自己,只怕也绝对不会喜欢自己的。
这么一想,展悦凡立刻没了之前的烦恼苦痛,反倒觉得比起被那个人讨厌或者拒绝,现在这样其实还比较好一些。
"你说什么?"
叶之衡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眼睛瞪着展悦凡。虽然知道展悦凡的个xing随和,也非常欣赏他这种不勉qiáng不qiáng求的态度——但是,他也未免太过认命太随和了吧?
认真打量着展悦凡,叶之衡终于明白展悦凡是说真的。他忍不住苦笑起来,无奈地摇头。
算了,这个结果至少也是不错,至少展悦凡在这样的心态下不会太痛苦。而且随着时间过去,也许展悦凡会渐渐忘记他的初恋吧!
展悦容刚一进门,展悦昀立刻急急地询问道:"你问出结果没有?"
自从发觉展悦凡不对劲以来,他们两个人虽然表面上什么都不问,暗地里却把展悦凡那几天的行踪调查了个明明白白,连展悦凡曾经和什么人说过什么话都打听得一清二楚。他们可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展悦凡的。
可是调查的结果,却只知道那天展悦凡那天从扫月斋出来的时候还很正常,随后他掉进了河里,然后就变成那副魂不附体的样子。分析来分析去都找不出任何结论之后,两个人虽然都不信什么风水神巫,也忍不住怀疑起展悦凡是不是落水的时候掉了魂定了神,若再找不出原因,只怕无计可施之下,他们也只好请神巫来替展悦凡驱邪叫魂了。
"嗯,问出来了。"展悦容点头坐下,转述从叶之衡嘴里听来的缘由。
听完展悦容的话,展悦昀难得地皱起了眉头。他倒不是为展悦凡喜欢上一个男人而头疼烦恼。作为哥哥,自然要比当爹开明许多。而且因为近几年来的求亲屡屡碰壁,让展悦昀对这个弟弟下意识地还有了一份歉疚之意,所以他只要是展悦凡喜欢就好,其它的事qíng都不重要,管对方是男是女是穷是富……
但如今却是展悦凡对人家一见钟qíng,对方大概连他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他若喜欢上的人是什么贫苦人家的男子也就罢了,凭着展家的钱财势力和他展悦昀的心计,哪怕巧取豪夺,也能帮展悦凡圆了心愿。问题是听展悦凡的形容,对方看来非富即贵,这就难办了。
可是就算再难办也一定要办。展悦昀抿抿嘴唇,暗自下定了决心。他这个弟弟从小就乖巧温顺,绝少提出什么要求。这次难得他喜欢上一个人,就算有天大的困难,他这个当哥哥的也要想办法帮他圆了心愿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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