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闹!”薛遥低声轻斥,抬眼用恳求的眼光凝望着纪维。
皇上怕qíng势越演越烈,又怕一旁朝臣火上加油,见薛遥肯替纪维受过,立刻下令道:“薛遥未克尽职守,即刻监禁候审,五皇子远途而来,心绪未定,送回涵仁楼休养。”
皇上才一下令,立即有侍卫上前将两人qiáng行带走。
“我不走!我又没做惜事,你们放了薛遥。”
侍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纪维带走,薛遥随后也被带走。
“诸位卿家请继续用酒菜,别减了兴致。”
皇上以东道主的身分硬撑着场面,使得这段开席后的小cha曲尽速落幕!但眼尖的人早看出皇上心思已不在席上,而挂念着被带走的纪维。
一旁诸位皇子均面露不悦之色,对纪维能遭受不同的待遇深感忿忿不平。
原本兴致盎然的宴会,就在皇上心不在焉,众朝臣无法使气氛热络的qíng况下,糙糙结束。
第十章
纪维闹了一天一夜,却连涵仁楼都出不去,更别说想要见薛遥了。
“我要见薛遥,你们放开我!”纪维愤怒地大吼。
他不知是第几次尝试了,结果仍被守在门外的侍卫拦下,将他架回楼里。
为了发泄被限制行动的闷气,涵仁楼里的摆设无一幸免,全受到纪维的摧残。
“可恶!凭什么限制我的行动,还故意不让我见薛遥。”
被扯下来的帷幕,在纪维手里被撕扯开,chuáng边的小几也被踢翻,原本富丽堂皇的殿堂此时一片láng藉,就像里面住的是被困的野shòu,而不是尊贵的皇子。
“事qíng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纪维泄了气般跌坐在chuáng上,心里又气又恼。
事qíng若是顺利,原本今天他就能和薛遥相偕回江州了,然而如今他却连大门都离不开,更别说想回江州。
“都是那个人多事,擅作主张地替人安排婚事,才会让我气得失了理智。”
纪维到目前为止还是无法原谅皇上在没知会他的qíng况下擅自替他撮合婚事,还在众人面前公布,想bī他不得不就范。
虽然他表明心意,拒绝了婚事,但薛遥却为了维护他而被捉。
“那个笨蛋!明明没做错事,gān嘛急着认罪,真是的!”
纪维嘴里虽嗅骂着薛遥,心里却时时刻刻挂念着他,担心他的安危。
在江州时,薛遥就曾为了维护他而遭受鞭刑,如今不晓得又要受什么刑罚。
一想到薛遥可能又会受伤,纪维心乱如麻,一刻也坐不住。他再度冲向门外,对着卫兵威胁道:
“让我去见薛遥,不然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纪维豁出去了,只要能见到薛遥,他会不择手段,甚至拿命来换也在所不惜。
待卫以为纪维只是虚张声势,动手又准备将他
押回房里。
“请五皇子自重!没皇上的命令,我们是不可能让你去见薛护卫的。”
“别碰我“!”
纪维振臂甩掉卫兵的羁押,冷不防从怀里掏出把雪亮匕首,迅即往自己手腕上划了一刀。
锐利刀锋一过,似雪肌肤上艳红的鲜血飞溅,染红了衣袍。
侍卫们惊愕呆立,无法反应。
“我现在能不能见薛遥了?”
纪维轻蹙着眉,厉声再次追问,故意对流若血的手腕置之不理,任由鲜血一滴滴滴落。
被吓得说不出话的待卫好不容易才回过神,紧张地朝纪维劝道!
“五皇子千万别自残伤身,我们这就带你去见薛护卫,请你赶紧将伤口包扎起来,免得失血过多伤了身体,若皇上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待不起。”
“别罗唆!快带我去见薛遥,要不我就这般任着血流gān耗尽。”
“千万使不得!我们这就带你去。”
侍卫抵不过纪维的以死相bī,无奈之下只得带他去见薛遥,但其中已有一位飞奔去向皇上禀报这突发的棘手事件。
纪维见到有待卫仓皇离开,并没说什么,只是催促着留下的待卫道:
“还不走!真的要让我将血流于是吗?”
提起勇气好不容易才划下的伤口正不断抽痛着,纪维怕若再不前去见薛遥,他qiáng装的气势恐怕要撑不下去了。
“是、是!”
侍卫不敢再多拖延,唯唯应诺之后,赶紧在前带路。
原来薛遥并没有像纪维想像的那样被关在牢里,而是被拘禁在他身为护卫负责皇宫安全时所住的处所。只是他和纪维一样都受到侍卫的监视,不可随意出入。
“薛护卫就在这里面。”
侍卫向纪维说了一声,上前向看守薛遥的侍卫解释。纪维则乘机将伤口用袖袍随意绑了一下,他可不想让薛遥瞧见这血淋淋的模样。
不一会儿,所有的侍卫全弄清楚状况,不得不将纪维放行。
“五皇子请进。”
“没接到我的命令,不准你们进来打扰我们谈话,知道吗?”
“是!”
****
纪维连一刻都不肯多耽搁,立刻推门而入。眼前出现的是十分简单的摆设?而房间更是比涵仁楼小了许多。纪维很找到位于房间最里侧的chuáng榻,他蹑手蹑脚的走上前,不想吵醒还在睡梦中的薛遥。
寅时未过,天还未亮。
薛遥一夜难眠,好不容易才睡下,当然料不到纪维会来看他。
纪维见薛遥似乎没受到刑罚,才松了口气俏悄的在chuáng沿坐下。
睡梦中的薛遥少了份平常的凌厉,纪维倾身盯着那如巧匠刻镂出的深削轮廓,瞧着瞧着,纪维禁不住就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如风般的轻柔抚触,让薛遥倏地张开眼,猛地坐直了身。
“纪维!”薛遥脱口惊呼,一时间搞不清是梦、是真。“你为何在这里?”
“我怕你被罚,特地来看你。”纪维难得的自动投怀送抱。
“来看我?”薛遥完全清醒,黑眸瞪得偌大。“皇上让你来的吗?”
“怎么可能?是我bī侍卫让我来的。”
“这怎么行!你快回去。”
薛遥跳下chuáng,伸手拉住纪维,想将他带往门外,谁知他顺手抓着的正是纪维割伤的手腕,让纪维不由得喊疼。
“啊!放手!好痛!”
纪维痛楚的神色让薛遥慌忙松手。薛遥一低头立刻看见纪维袖袍隐隐渗出的血迹。
“这是怎么回享?”
纪维虽然想掩饰,但往后缩的手立刻被薛遥截住,随意包里的袖袍也被揭开,露出还微微渗着血的伤口。
“你……”薛遥震惊得说不出话!”把将纪维按坐在chuáng上,随后翻箱倒柜地找出膏药,撕裂gān净的布条,二话不说地小心翼翼为他疗伤。
“这伤是你自己弄的,为什么?”
薛遥绷着脸、皱着眉,不客气的质问着纪维。
“谁教他们不让我来见你!”纪维委屈的吸着嘴。
“所以你就把自己伤成这样?”薛遥不敢置信的声音高亢的响起。
“你gān嘛这么大声?我可是为了见你才这么做的。”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qíng呢?看你这样伤害自己,比杀了我还难受,你知道吗?”
“反正你就是不喜欢我来看你,既然你这么讨厌,我走就是了。”
纪维赌气地甩开薛遥的手,转头想走,但他连脚都还来不及跨出,就被薛遥从身后紧紧抱住。
“我怎会讨厌?又怎会不喜欢呢?”薛遥的脸深埋在纪维细颈旁低诉着:“我是舍不得啊!你知道吗?”
“我没别的法子啊!他们一直不让我见你。”纪维眼眶噙着泪水。
“何必急着见我,我这不是好端端的没事吗?倒是你,却将自己弄出这么大个伤来。”
“我哪会知道你没事,他们什么都没告诉我。我怕你又像在江州时被我姨母鞭打一顿那样,所以才放心不下。”
“为什么呢?为什么你要这么为我担心?”
薛遥绕在纪维腰上的手挪到他受伤的手腕上轻抚着,chuī着热气的唇在他耳边低问。
“那是……那是……”纪维支吾其词。“因为……你是为了我而受罚。”
薛遥满心的期待落空,纪维所说的并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真的只是这样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还会有什么别的理由吗?”
“也许是因为……你喜欢我。”薛遥大胆的试探。
纪维一听到这话,身子窜过一阵轻颤,蓦地羞红了脸。他挣扎着脱离薛遥的怀抱,忙不迭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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