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关心,真正在乎的人,知道这种事后,谁会不动摇一番?
因而寿喜才会莫名其妙的在马车上醒来。
马车虽然颠簸,可因为身下垫着柔软的垫褥,因而寿喜并未感觉到太辛苦。昨夜的疯狂让他的腰部直到现在还无法轻松的撑起身子,更不用说在这种狭小颠簸的马车里。
于是他只能趴着,很是艰辛的撩开马车的帘子,看向外面。
外面坐着赶车的,还有……
"顺儿?"寿喜诧异万分。
听闻他的呼唤,少年转过头,又惊又忧。吩咐了车夫几句,他便朝车内走来。
寿喜明显感觉到车速加快,不由微恼。"你要把我带去哪里?"
顺儿进了车里,咬着下唇,不甘的看着他:"少爷您昨晚……"
寿喜的脸自觉地红了。
"我,我怎么?"反问自然是心虚的。
"您跟苏少爷不是好友么?为什么……为什么……"顺儿声音渐渐激动,"我原以为……"
寿喜似乎听懂了什么,瞪圆了眼。
"我原以为您得了个最好的知己……"说着,眼泪竟掉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被捉jian在chuáng么?他只记得自己昨晚睡着前,都一直在苏映梓的怀里,可现在为何不仅身处奔驰的马车上,更要面对贴身小厮的眼泪质问?
"我与他……胡,胡来的而已……"为了安抚他,寿喜只能如此说道。
顺儿的眼泪却只增不减:"少爷骗人……少爷的心里只有苏映梓,这是别馆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的事qíng。可我没想到,少爷您跟他竟是这种关系!"
这种话听起来真羞人。寿喜感觉到自己耳朵在发烫。
"既然喜欢了……那也是没法的事。"
"为什么要喜欢男人?!为什么喜欢的还是苏三少爷!"顺儿一边抽泣一边质问,"我跟秦三叔一直都盼望着少爷您能跟一个好姑娘成家,然后立业,把吕家发扬光大,我顺儿愿意一辈子跟着少爷您,跟着您的儿子。可,可如今您爱上的是个男人,不但不能传宗接代,对方还是苏家!少爷,难道您真的不要吕家了?"
比寿喜还要小上一圈的少年哭得五官挤成一团。
是曾想过会遭到反对,却没想过也会遭到顺儿的反对。
"你……一直以来不都是赞成我跟苏映梓在一起的么?"寿喜嘴角有些抽筋。他怎么可能忘记,昨日还是他在自己耳边嘀咕着苏映梓的事。
"那是在纯洁的友谊上建立的信任!"顺儿含着眼泪反驳。
"……你小子是越来越会拌嘴了。"
"呜呜……少爷您怎么可以不要吕家,不要顺儿……"顺儿继续流泪,眼泪就像不要钱的白开水,哗哗直流。
寿喜盯着他,忽然板起脸:"你是怎么把我绑上车的?"
顺儿似乎没听见。
寿喜冷笑。"三叔吩咐你盯着我是不是?"
一语中的。顺儿吸吸鼻子,在心里埋怨为何少爷的心眼不用在苏映梓身上。"我在您的香炉里加了安眠香。"当时苏映梓自然是不在。
"这东西从何而来?"安眠香并非凡人能弄到的东西。
顺儿不吭声。直到听闻寿喜用力的哼了一声,才小小声地不甘愿地答道:"三叔……"当时少爷独身一人离开京城,秦三为了怕少爷吃苦,立马就派了顺儿跟过去,自然,也吩咐了不少该做与不该做的事。
譬如,保住少爷不被居心叵测的姑娘骗去就是一件。
如果少爷真动心了,就用这个迷魂香,把他绑回京城,过后的事,由我来解决。秦三如此流氓地教授这顺儿。
寿喜不怎么用想就推出了真相,额头上隐隐的跳动着青筋,他盯着顺儿,似笑非笑:"你给苏映梓留了什么话没有?"
顺儿撅着嘴:"没有。"废话,凭什么要给那个骗走少爷的人留话?
额头上的青筋尽数跳出来,寿喜盯着他,露出一抹穷凶极恶的笑容。
"想活命的话,立马给我滚出车外。"声音却温柔得很。
顺儿的眼泪又下来了:"少爷,您要跟他在一起,只会被世人嘲笑的阿……"
"我爱!"寿喜也发横了。
"少爷,您会成他人嘴里的娈童……"
"放屁!"寿喜不耐地打断他,"你见过这么有钱的娈童么?!"
这句话怎么听着有些自恋?顺儿再不敢反驳,因为少爷的眼光似乎真要把人吞了,便讨好的将刚买的糕点摆到他面前,迅速的退了出去。
留下吕寿喜在马车里生闷气。
什么娈童?哼,他堂堂吕家少爷,风流倜傥俊俏迷人,才财具备,世上哪个娈童有他这样的身世背景?再说了,就算他吕寿喜是娈童,他苏映梓也要付得起这个价码!
哪个家伙敢当着他的面说这种话,非把他扔到相公馆去开开眼界!
……
可爱的吕寿喜并没发觉自己的思考完全偏离了重点。
在qíng事的第二日,这样的不辞而别对苏映梓来说是个怎样的打击。
搜遍了整个苏家别馆,门子也称未曾见过吕少爷出门,他的心整个都揪成了一团。
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他刻意躲起来,一个是再次被人掳走。
如果是前者,让他找到一定要好好绑起来盘问不可,如果后者,那个绑走他的人就等着洗gān净脖子吧!
马车上的顺儿打了个哆嗦。
顺儿的迫切让四天的路程硬是缩成了三天,差点没把马车上本已筋骨苏软的寿喜散了架。回到家中,苍白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他径直地爬回了房间,关上门,呼呼大睡。
被拒之门外的秦三一度以为寿喜伤心过度,只能在门外徘徊感叹。
当寿喜满面红光,一扫倦容的从房里出来时,一老一小顿时就出现在面前,态度极其殷勤:"少爷要去哪?"
横扫两人一眼,寿喜冷笑:"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再回陵州。"
一老一小大大松了口气。
才用过饭,秦三就憋不住气了:"少爷,听说您……"
"不用听说,你直接就说你的意见好了。"寿喜挥挥手打断他。
"我的意思是,您不能……"以为少爷真要听自己劝解,秦三两眼放光。
"好了,你的意见我不接受!"再度打断,寿喜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容:"如何,事后可别说我不听您的见解。我不过是不接受而已。"
喝!简直就是无赖至极!
秦三张大了嘴,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才不过短短两个月,少爷的无赖更增添了一份目中无人的轻狂。这种气势,分明是被苏映梓潜移默化出来的结果。
小的在一旁着急的拉拉秦三的衣角,提醒他快点想办法。呜呜,他可不希望吕家成了苏家的一部分,到时候,他最喜欢最敬重的少爷也成了别人的东西,他怎么甘愿!
"可少爷,您就听我……"秦三不甘心地继续开口,依旧在中途被人截断:"我跟他在一起,只赚不赔,我依旧是我,吕家不会成为苏家的东西,别胡思乱想。况且……"寿喜目露凶光,"凭什么你们都认为我是娈童,而他是主子?嗯?!"岂有此理,难道他看起来比苏映梓弱么?
一老一小顿时慌乱起来,连忙摆手。
冤枉,这只是为了让少爷打退堂鼓才胡乱说出来的东西。
寿喜再次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于是,他很顺利的把话题转到了不痛不痒的方向上。
聪明。z
秦三跟着吕老爷闯了那么多年,什么大风大làng没见过,因而他也坚信,少爷总有回心转意的一天。
可世事总是难料呀,人总有失算的时候。
这天,秦三正要前往少爷房间,却见少爷一脸惨白的冲出房间,连看都不不看自己一眼,就往后门方向跑去。
"少,少爷?"他担心的急忙跟过去,一道身影却抢在他之前,悠然的挡住了寿喜的去路,按住就要打开的后门。寿喜则惊得像个小姑娘一般,惨叫出声。
秦三张大了嘴,什么时候见过少爷这般失态?
不速之客露出一抹艳丽的笑容,脸蛋bī近寿喜:"不肯见我?"
被困在门板与怀抱间的寿喜很是艰难的摇头,gān笑。
"怎么不说话?我可想念你的伶牙俐齿呢。"少年笑着靠近寿喜,把两人之间的空隙压缩得最小。以前从未注意这点的秦三现在可敏感得很,心脏扑扑的跳,恨不得冲上去扒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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