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喜后退了一步,笑得难看:"少主今日怎么有空来拜访?"
天知道他都快要哭了。把廖青染除掉,是放他回来的条件。然而舒瑾没想到自己竟能如此快的解决问题,寿喜则在他反悔之前,逃命似从天禄城里溜了回来。
如今他再度找上自己,该不会改变主意了吧?
"难得清闲,便想来看看你的近况。"舒瑾再度bī近,手指在他脸上勾勒着线条,忽然笑容变得险恶起来,"你被开苞了?"
喝!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句话。
对这方面脸皮比谁都薄的寿喜更是羞得快把脸皮都给烧没了。"你,你……"就连"胡扯"二字都已经说不出口。要知道,对方可是身经百战的天禄城少主。
舒瑾哼了一声:"苏映梓倒挺厉害,竟能把你这个泥鳅给揪在手里。"
士可杀不可rǔ,寿喜不能忍受这种被小瞧的感觉,立刻涨红着脸反驳:"他哪有这本事!要不是我……"
……话又憋了回去。
要不是我什么?咳,这句话要真敢说出口,那才奇怪呢。
顿时间,两个少年间只剩安静的呼吸声。
"哈哈……"舒瑾扑哧一声笑出来,前仰后合,完全不顾形象。寿喜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又羞又恼。
"你要找我说的就是这些事?"寿喜瞪着他,决定如果从他嘴里听到"是"字,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转身离开。
哼,管他什么天禄城,男人的自尊可不是拿来开玩笑的!
舒瑾挑眉。"谁要管你们之间那些无聊的事?"
既然无聊,何必张口就问这种事qíng?寿喜在心里怒骂。
忽然转念一想,不对,自己从陵州回来也就几天不到的时间,这家伙竟能恰好逮中这段时间来京城找自己?
寿喜脸蛋微微抽筋:"……你该不会一直在派人监视我?"
你太抬举自己了。他多希望能从对方的嘴里听到这句话。可舒瑾别有用意的笑了笑,没有反驳。寿喜顿时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我好些年没来京城,不介意带我去逛逛?"没想到说的竟是这句话,而口气也客气得全然不像天禄城的少主。
寿喜呆了会。能摇头么?
唉。xing命比自尊来得重要。
秦三站在远处,只瞧得见少爷与那艳丽少年亲密得让让人面红耳赤的举动,满心焦急,想要冲过去,可身子在跨出一步的时候,就冻僵在了原地。
把少爷环在手臂中的少年只是微微侧头,那双眼睛带着慑人的寒意便扫了过来。残忍冷酷的眼神让秦三浑身jī皮疙瘩。
少爷,你究竟惹上了什么样的人?
舒瑾又看回寿喜,对方正低着头烦恼该如何解决问题,他顿时笑开:"何必烦恼,只要先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逛起便可。"
寿喜愕然。挽月楼?
他是真不知道舒瑾怎么想。
当挽月楼的青弘姑娘看到他时,惊愕神qíng和质问的眼神都让寿喜有苦说不出。青弘记得当年那名竞价的少年模样,自然会对两人如今这般亲近而感到诧异。
你叫寿喜怎么解释?复杂诡异莫名其妙的发展,就连他自己都匪夷所思。躲不过青弘的盘问,寿喜láng狈的拉着舒瑾逃出了挽月楼。
舒瑾却毫不在意他人打量的眼光,一举一动,皆像个寻常的富家少年。
只是,这假象没维持多久。两个漂亮的少年一出现在街道上,无人能忽视。自然也少不了那些色向胆边生的恶人。
寿喜还来不及阻止,那两名前来调戏的壮汉立刻遭到了报应,血淋淋的手臂飞到一旁,伴随着他们杀猪般的惨叫。
"废物。"冷冽的眼神,一如初次见面。
寿喜叹了口气。幸好这里是无人的小巷,否则要让官府的人看到这场面,真不知该如何收拾。要让那些中原正道知道天禄城的少主就在这里,更是麻烦至极。
可天总不从人愿。
微小的抽气声在巷子里突兀的响起,寿喜猛地转过头,却见一蓝袍男子就站在不远处,用扇子挡住自己的嘴,略显诧异。
寿喜微微张大了嘴,脱口而出:"苏,苏大爷……"
少了个"少"字。
可他并非是苏老爷,而是苏家大少爷,苏念清。
可苏大少爷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舒瑾听到这称呼,也看过去。
虽说同是苏家人,可这苏念清比起漂亮得有些过火的苏映梓,显得过于平淡。也许是长年做文职的关系,他身上有着一种温润的儒雅之气。
"寿喜?"苏念清这才看清前面的人,更是诧异。再看看地面上血淋淋的痕迹,不由摇头:"这里可是天子脚下……"
"哼,酸书生。"舒瑾打断他的话,嘲讽的笑道。
寿喜急忙解释道:"不,我们是迫不得已,方才……""解释什么,他有本事就把我押送官府。"舒瑾瞥了苏念清一眼,明显在挑衅。
他生平最看不起的,除了色鬼,便是书生,偏偏这人一股子书卷气,不杀了他,已算是宽容。
寿喜看看不屑的舒瑾,又看看还不是很了解qíng况的苏念清,咬牙,跺脚:"唉,念清哥您就装作没看见,拜托了!"说着,拉着舒瑾的袖子就要将他往别处拉。
却不想在下一刻被人揪住领子,半吊在空中。
"乖寿喜,你的脸上还有血迹,要出去了可是会吓坏别人的。"苏念清温文的笑容出现在眼前,没等他反应过来,脸上就已感觉到被手绢擦过。
寿喜愣愣的看着他把手绢放回怀里,半天,才点头作谢。
他没怎么跟苏念清打过jiāo道。这个永远笑得温和的大少爷总让人看不到底。他想起苏映梓曾说过,苏家最难懂的人不是爹,而是大哥。
寿喜今天第一次深刻理解了这句话。
而一直没做声的舒瑾则盯着那身远去的蓝袍,若有所思。
醉翁之意不在酒,因而两人两手空空的回到吕家也是自然的事。寿喜才刚踏入家门,一个茶托从脸颊便擦过,还没来得及惊吓,寿喜就已"哎呀"了一声,迅速地跑过去,狗腿地开始倒茶端水。"苏大爷,什么风把您chuī来了?"脸上赔笑,心里却苦得很。
他吕寿喜上辈子作了什么孽,竟要对这两人毕恭毕敬。唉……
座上贵宾瞪着他,恼火不已。虽然事后知道这家伙并非主动离开,可连封信都没写过来,丝毫没有记挂着自己的意思!
"苏三少爷还未洗尘便来探望吕寿喜么?可真值得敬佩。"舒瑾笑着走近,苏映梓一瞧见他,眼神更是恼怒。
这个笨蛋!
寿喜不敢看他,五官都苦成了一团:这种不速之客他怎么请得走啊?
"舒公子可真有闲qíng。"苏映梓冷笑。
"自然比不上治水归来的苏三少爷。"
"不敢当,杀人的手法我还要请教少主您。"
"何必请教?刀刃一抹,什么都解决了。"
眼见着话题往越来越危险的方向发展,寿喜急忙cha进去:"咳咳,那个……舒少主今日下榻于何处?我派人送些上好的……"
"难道不是你家么?"舒瑾看他,似乎是理所当然。
寿喜一怔。
"吕家不比客栈舒服么?"
那是当然。寿喜可骄傲不起来,只能苦笑着点头。"那,那我让三叔……"
"苏家比起吕家不是更胜一筹?"苏映梓打断他的话,挑衅的看着舒瑾。舒瑾也看他,两人看似客气,内里却暗cháo汹涌,直把夹在中间的寿喜吓得浑身冷汗。
哎呀呀……他是不是该立刻跑掉比较好?
"打搅苏家不太好吧?毕竟我跟苏少爷您的jiāoqíng来得没有寿喜深,不是?"意有所指的笑容让寿喜都快哭了,"况且我来京城,就是为了找寿喜,要离开了他,那有什么意思?"
你跟这混蛋能有什么jiāoqíng?苏映梓恶狠狠的笑着。
"吕家毕竟没有苏家宽敞舒适,我也会多抽时间去陪陪您的,这样可好?"寿喜在某人的瞪视下,苦笑道。
舒瑾看他,冷哼一声,竟然没有拒绝:"……好吧。"
寿喜大松一口气,回头瞄了眼苏映梓,发现那双眼睛正死死的瞪着自己,急忙又低下了头。他是心虚。他反省还不行么?
好不容易送走两个明争暗斗的人,寿喜瘫坐在椅子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一直躲在角落里偷看的秦三与顺儿立刻跑了出来,一脸担忧:"少爷,这人是谁啊?"看这态势,分明是对少爷有点意思,可,可他们好不容易从苏映梓手上夺回少爷,如今又要面对一个敌人,而且还是一个令人畏惧的敌人,这下可怎么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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