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引_行到水穷处【5部完结】(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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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那林和宁救了自己的爱徒,风净尘破例召见了这个平头小百姓,长得平平常常,没有什么扎眼的地方,一望就是个老实人家的孩子。风净尘问一句他答一句,风净尘蓦地就想到那人身边总跟着云忆柔,心念一动 ,便叫林和宁跟着凌霜辰,做个随身医生。两人告退这际。风净尘突然觉得自己毒,葛云向来是按照常规来解的,说不定这样反而宥于常理,没有独到之处,这个小郎中出身山野,或许有独到之处也未可知。便道:“你来给朕诊诊罢,如果朕听得合理,赐你个四品医官。”

  那个小郎中,诚惶诚恐的给陛下把脉,他把了一会儿,脸色既不安又凝重道:“皇帝陛下,您得的不是毛病,是咱们乡下常说的邪气。”

  风净尘一笑道:“这邪气怎么说?”

  “陛下恕罪,这邪气有的是服食了毒药所致,有些是被山野的地气所bī,也有的是从他人或者畜生身上所传。”

  “那么朕身上的邪气是从何而来呢?”

  “皇帝陛下,恕糙民胡说,糙民这点医道是从小跟父亲学来的,只懂那么些,据糙民看来,陛下的邪气表面上是中毒所致,实际上是有人借毒把另一种气流传进了陛下的体内,与陛下身体本身的气流混合,所以陛下一直好不了。”

  风净尘闻言一震,他唯恐吓到那小郎中,便将容色一收,心平气静,道:“依你看,要如何治。”

  “这邪气是练武者的气流,自然也要用另一种气流来解,这个糙民解不了。”

  风净尘让内侍拿了赏金给这个小郎中,笑道:“等朕确定你这话有道理,再另行封赏。”

  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风净尘若有所思,这此年自己多次用清心咒想将毒bī出去,可是越bī毒却反而越来越厉害。莫非这毒和清心咒是相互混合吸纳的么?这样说来,难道师傅叫然明背给我的清心咒有问题。早在五年前风净尘决不会这样问,可是今天,他却对然明怀疑起来,毕竟练了五年,不但没有作用,而且毒越来越深,屡次让畅儿给他解毒,更是加剧了毒在体内的运转,不是这功有问题都说不过去。

  这一种气流不能用,还有什么功夫可行呢?他突然又听到了一声娇呼“麒哥哥”,啊对了,麒钰神功,记得玉蓝烟在传给自己口决时说过,麒钰神功可以固本返原,护心疗伤,足足有二十年没有练过这种功夫了,就试上一试,反正没有什么危害。

  小郎中就在这天竺院住下来,他很安分守己,凌霜辰如同一个小哥哥一样,到处都带着他,小郎中就顺眉顺眼的更任何人都打招呼,大家倒都比较喜欢他。

  就在凌霜辰回来的第十八天,天竺院发生了大事。苦栎的三千jīng骑不知怎么摸透了天竺院后山的地形,轻而易举的攻破了一道道机关,攻入了后院,如狂风横掠沙漠的力量和速度,将天竺院准备调去和龙泽作战的三万死奴劫走,那些死奴不知从哪里来的解药,和苦栎的jīng兵迅速会在一处,将天竺院的禁军杀得大败,夺过了港口,逃过了沧江,三万死奴全部归顺龙泽了。

  这是肯定有内jian相助了,不然不可能将死奴囚堂那复杂的机关捉摸得如此清楚。风净尘和风畅都把怀疑的目光盯向了新来的小郎中,对他进行了jīng细的调查。可是这一查反倒放心了,林家村里头都是一群老老实实的百姓,居住在深山中唯恐受到迫害。这林和宁在那里很受村民的喜欢。至于说他和龙泽苦栎有什么联系,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长到那么大,跟着凌霜辰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内jian不应当是他。

  风畅手上下的大将西门夜却认为内jian肯定是柳涔,事发前三天,柳涔回来住过一段时间,他几乎天天陪寝,只有他最清楚风畅的动向。所以西门夜仗着风畅的宠爱一定要风畅杀了柳涔,这姓柳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其实柳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柳熙阳他老爹几乎杀了西门一家人,柳熙阳又先凌bī西门夜的爹,然后又说他爹西门平勾串昊轩,把他爹给杀了,那柳涔看起来一股妖样,内jian不是他又是谁。

  风畅沉着脸没有说话,只是派侍卫统领月宁秘密去见柳涔。

  十六 天竺惊雷震

  十一月的天竺院已经开始飘雪,银装素裹,琼楼玉宇。二十二岁的风畅却已经没有心qíng了,二年来鸿雁连续几次进攻,龙泽不但大多胜利,立住了脚跟,而且有壮大的趋势。几次进攻都被对方预先得知消息,有内jian是肯定的。到底是谁?却直到今天都不曾逮出来。风畅冷眼看着书楼里,正在呆呆看书的林和宁,只见他脸上一片痴迷的样子,仿佛那书已经渗入他的心魂一样,根植在他心里,抹之不去。

  尽管多次调查都表明这林和宁是清白的,可是风畅却总是觉得这家伙不简单,可是到底哪里让自己怀疑呢?风畅又说不清楚,只是一种直觉,危险就从那个人身上传出来。每次这林和宁回林家村,他都派了大量的暗马,可是这家伙除了给人治病,便是读书,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风畅真是想不通透了,如果他是内jian,他用什么来传递消息呢?

  风畅运足了劲,掌心直击林和宁,一股暗藏的利风就奔林和宁的后心,这是无可破解的杀招,除非那人有高qiáng的武功,要么就是风畅收回掌力。眼见那风就要击中后心了,林和宁居然还茫然不知的转了个身,去取另一本书,这下这风可是直击向他前心了,不但一掌毙命,而且风畅可以保证将他撕成碎片。无缘无故打死人,就算是皇太子也jiāo代不过去,何况,此人父皇还是喜欢的,风畅硬生生将掌风收回来。缓缓地向后退了一步,方才不伤到自己。那林和宁才见到风畅,吓了一跳,慌忙跪下道:“太子殿下恕罪,和宁一时看书忘了qíng,对太子无礼,请太子责罚。”

  风畅扫了他一眼道:“这么用心的看书,看的还不是医书,莫非小郎中不想当郎中了么?”

  林和宁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太子,和宁的医术和葛医生他们比起来,实在是判若云泥,和宁不敢再献丑。所以和宁想参加科举,图个进士出身,也好光宗耀祖。”

  “你想中举,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么?”

  “是,和宁已经是秀才了,明年chūn上参加省试,希望能中个举人。”

  “你求本太子赏你个贡士,今秋不就可以参加会试了么?”

  “太子恕和宁狂妄,和宁想正大光明的考,不想靠别人。”

  风畅扬了扬脸,没有说什么,笑了笑,也不再打扰他,就管自己看书了。

  门外太监禀报,柳涔将军回来了。风畅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态,这柳涔可真够意思,竟然真的就背叛了他爹,把柳熙阳赶走了,控制了整个柳家军,柳熙阳被迫出走到了苦栎。柳家的势力被整个铲起,柳熙阳的堂妹夫亲王风净兹和王妃被双双赐死。如今这柳涔除了死心塌地的投向他,已经没有任何出路了,一个背叛父亲,害死堂姑的人,还能在家族中有立足之地么?只怕柳熙阳恨得牙痒痒,想杀柳涔而后快呢?

  风畅冷冷对太监道:“告诉他,爷现在没空,叫他等等。”

  太监去回柳涔了,过了一会儿又赶上太子道:“柳将军不肯走,还在大厅等着呢?”风畅讥讽的一笑道:“爷每天有那么多大臣、将军要见,每个都如他一样任xing,爷只好在大厅里做泥菩萨了。”说完挥袖就走了。

  里面林和宁脸上露出了平和的笑容,柳涔,柳涔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风畅走了没有多久,太监又急急的赶过来找他,见到林和宁便问道:“郎中先生,知道太子上哪里了么?柳将军和西门将军打成了一团了,大家拆不开了,快请太子爷吧?”

  林和宁心里暗笑,却面色紧张道:“我不知道,我在看书呢!”

  太监叹气道:“也是,问一书呆子,做什么。”

  好不容易拆开了柳涔和西门夜,风畅把两人痛斥一番,两位将军都互相憎恨的告退。凌霜辰在见左右无人便劝道:“师哥,你何苦这样对待那些个将军,士可杀不可rǔ,你把他们都当作chuáng上之臣,朝野已经传得很难听了。何况那柳,西门,东方,任,这些个将军都不是池中之物,你这样做,只怕不妥。”

  风畅叹气道:“师弟,你不知道,这些人不用这个法子打掉他们狂妄之心,是不成的。他们不是你,对愚兄忠心耿耿。柳涔如今是对我依赖到了十分,没有我他在鸿雁立足之处都没有。可其他几个呢?西门的命虽然是我保下来的,但是他在北渊混了那么久,能够就这么信任么?东方雨燕,我还以为他从十五岁跟了我,九年了,总对我是贴了心了,怎么样,让他征南拓,竟然和南拓的君耿星和腾烈君臣眉来眼去,将南拓的大军私自放走,如今还押在大牢里。任水流,来自北夏倾霜教,说起来是明琛教主的爱徒,让他来助我,天知道怀了什么心思?愚兄对这种事也不见得很痛快,可是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不怎么直得起腰,只能按我的意思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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