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善乖乖上chuáng躺好,陶清客坐在他身边,搭了被子,摸摸他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热了,便道:“你看,病了不是。”
小善悄悄的钻进他怀里,找个舒服的位置躺下了,真的是好暖和,便懒懒的说道:“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陶清客看着他昏昏yù睡的表qíng,道:“你也该警觉些,不要着了暗算才好!”
小善喃喃说道:“这世上,除了你,没人欺负得了我。”
陶清客忍不住抚摸他柔滑的头发,发觉他已经沉沉睡去。烛光下,他白嫩嫩的脸蛋上两抹红晕,神态甜蜜而满足,仿佛又是八年前那个顽皮的孩子。
陶清客心里一动,不知不觉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接下来的几天,陶小善总是很忙,陶清客则闲的发闷,幸亏苏淡和紫鸳常来陪他说话。这天一大早,太子又着人来请小善,陶小善冷冷笑了几声,便一个人去了。陶清客闲来无事,便在房里看书,看了一会又走了神,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发愣,直到苏淡和紫鸳来看他。
几日来三人已经颇熟络了,苏淡见他呆呆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道:“公子想什么呐,这么入神?”
陶清客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最近大概太闲了,经常不知不觉的发愣。”
苏淡扑哧一笑,道:“好,你既然这么闲,那就找个事儿给你做,你来教我下棋吧,紫鸳姐姐太厉害,我总赢不了她,你替我制制她!”
陶清客不禁失笑,道:“在下的棋艺也未必胜得了紫鸳姑娘。”
苏淡露出娇憨可爱的神色来,笑道:“才不管呢,总之你要赢了紫鸳姐姐才行,我取棋盘去了啊。”言罢转身轻盈的离开。
紫鸳轻轻笑道:“淡儿她最近越来越爱笑了呢。”
陶清客道:“苏姑娘她本该无忧无虑的才对啊。生在这样的环境中,真是难为她了。”
紫鸳道:“是啊,明明活泼可爱,却要整天装成大小姐,摆出清高的模样,与人勾心斗角,若是我,可做不来呢。”
见陶清客微微点头,紫鸳幽幽道:“如果这样一个女孩突然愿意做回自己,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有了心上人,公子可知,淡儿的心上人是谁么?”
陶清客第一次与人讨论这样的问题,未免有些发窘,略略一想,便呵呵笑道:“我猜到了,是不是我的师兄风清扬,姑娘你要拜托我做媒么,在下求之不得啊。”
紫鸳似嗔非嗔,似笑非笑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啊,还真不是一般的呆,我说的是你。”
陶清客一怔,马上摇头道:“不可能的,我和苏姑娘在汾州只有一面之缘,而我师兄跟苏姑娘可是在庸州jiāo往过一段时间,吴姑娘你弄错了吧。”
紫鸳柔柔一笑,缓缓道:“你没听说过一见钟qíng么?有的人见一面就一辈子也忘不了,有的人见一辈子也无甚感觉。况且淡儿与她六哥感qíng甚笃,对你是仰慕已久,我曾经亲自问过,不会错的!”
陶清客脸一红,不知道说什么好,恰好这时苏淡叫人取了棋盘,一进来便笑道:“说什么呢,可不许串通好了骗我啊!”
紫鸳调皮的笑道:“怎么会呢,我正和他说,叫他不要手软,赢了棋好收你这个徒弟啊。对不对,陶公子?”
陶清客忙轻轻点头,低了头专心下棋,话也不敢多说一句,紫鸳却是看出了他的窘迫,绕来绕去逗引他们两个说话,这一局棋,果然是陶清客赢了。
紫鸳对苏淡笑道:“哎呀,你这个师傅好厉害,一个子都不肯让呢。”
苏淡轻轻一笑,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留了一手呢,想叫我拜了师傅也赢不了你。不行,再来!”
紫鸳笑着不依,陶清客就笑呵呵的看着两个姑娘笑闹成一团。正在这时,陶小善风风火火的冲进来,见到这场景一愣。
陶清客看到他时,心脏漏跳了半拍,隐隐感觉不妙。陶小善呆呆的站在门口几秒,脸上的表qíng由不可置信变成了咬牙切齿,狠狠剜了陶清客一眼,一扭头,什么也没说冲了出去。
陶清客不由自主的想站起来去追他,只听紫鸳道:“刚才那位公子好像见过!”
陶清客道:“他是我的弟弟陶小善,那天在大殿上见过的。”
紫鸳道:“生的如此之美,怕是全天下的女子都要叫他给比了下去,真是叫人羡慕呐。”
苏淡幽幽道:“是啊,他是有很多值得别人羡慕的地方。”言罢若有若无的轻轻扫了一眼陶清客。
紫鸳道:“他刚才好像有话要说,怎么又跑出去了?”
苏淡冷冷道:“怕是我们在这里不方便。我们也差不多该告辞了!”
紫鸳何等善察,马上感到苏淡的不悦,又怕陶清客尴尬,便笑道:“公子棋艺如此高超,想必令弟也一定不凡,哪天不如也请来切磋切磋,也让我们好好见识见识绝代佳人呐。”
陶清客本来不知说什好,听到这里不禁一笑,歉然道:“改天一定!”
送走了二女,他便四处寻找起小善来,整个丞相府翻个遍,也没有他的踪影,晚饭也没吃,他闷闷的站在门廊下纳闷:这小子到底上哪去了?
夕阳西下,一个身影缓缓的走近他。
第二十九章
陶清客一抬头,正对上苏淡那幽幽的眼神,心里突然一缩。
苏淡道:“听说你还没用晚饭,还没找着他么?”陶清客轻轻摇头。
两人相对无语,半晌,苏淡轻轻道:“有时,我真的很羡慕他,能够天天陪在你身边,高兴时,对坐言欢;不高兴时,耍个小小的脾气。这样的幸福,对我来说是不是奢求,陶清客,你能给我个答案么?”
哄的一声,血全冲进陶清客的脑袋里,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见苏淡的美目里渐渐盈满了泪水,顿时一阵心慌,不知怎么办才好。
“你哭什么,他最见不得人哭的!”一个声音冷冷的响起,正是陶小善,原来他一直站在门廊后面,只见他忍着怒气,慢慢地从廊柱的yīn影中走出来。
“苏澄还真不简单,自己不行了,又把妹妹抬出来,我当真小看他了呢!”陶小善一面冷笑,一面尖酸的说道。
“你!”苏淡气苦难平,又不知如何争辩,只能哀怨的瞪了一眼陶清客,转身含泪离去。
陶清客见此qíng景,颇有些恼羞成怒,怒道:“苏姑娘并无此意,你出言怎么如此恶毒!快去给人家道歉!”
陶小善怒道:“不去!他们苏家没一个好东西!”
陶清客气的浑身发抖,猛地拽住他的胳膊就往前拖,陶小善像只发疯的山猫一样拼命挣脱,一不小心,毫无内力的陶清客一个踉跄,被推倒在地上,陶小善见状一怔,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拉他。
见他满脸歉色,陶清客升腾的怒气平息了一半,任由他把自己轻轻扶起来,忍不住低低斥责道:“你不肯听我的话了么?她到底是个姑娘家,为什么要欺负她呢。”
小善红了眼睛,哀怨的看着他,轻轻道:“你老是想着别人,眼里独独没有我!”言罢松开手转身离去。
陶清客忙伸手阻拦,忽然一阵天昏地暗,这是怎么了,难道刚才摔了一跤摔坏了?陶清客迷迷糊糊的想着,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陶清客幽幽醒来时已是午夜,他一睁开眼,便看见苏氏兄妹及紫鸳满面忧色的坐在chuáng边看着他,苏淡两眼红肿,泪痕犹在。
见他醒来,紫鸳立刻展颜微笑,轻轻道:“你可醒了,真是吓煞我们了!”
陶清客轻轻皱眉道:“我怎么了?”
苏澄道:“你晕倒在台阶上了。”
苏淡懊恼说道:“都是我不好,得罪了他,害你受苦了!”
陶清客听得有些糊涂,难道他们以为自己是被小善打昏的么?便道:“你们误会了,与小善无关,许是我多日来烦闷无聊,憋出病来了。”
四下里寻觅一番,不见陶小善的踪影,便道:“他哪里去了?”
苏澄冷冷道:“你昏在那里人事不省,他还去太子府里寻欢作乐,怎么能怪我们误会他。”
陶清客看了看天色,焦虑立刻占据了他的心,轻轻说道:“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左思右想总觉得心中不安,隐隐又想到苏澄受过的苦处来,再也躺不住了,便挣扎着要起身。
苏澄惊讶的看着他道:“你起来做什么?”
陶清客道:“阿澄,你可否带我去太子府?”
苏澄闻言冷冷道:“gān嘛,这么晚去太子府搜查么?你当我这个丞相真有那么大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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