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儿媚_尘色【完结+番外】(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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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两人这麽说,李四才终於走到桌子前,把放在那上面的包袱拿起来。

  芷清倦gān咳了一声:“只是,大概清炎要跟我一起骑马了。”众人听他这麽一说,都有点奇怪,转头看他。只见芷清倦有点不好意思地一笑,“因为想著微泫身上还有伤,我才命人雇了一辆小马车,既轻巧不会误了行程,也可以免去一些路上风尘,只是没想到还有一人,那马车,若是两人就刚好,只是三人的话,恐怕就有点挤了。”

  第10章

  “那马车,若是两人就刚好,只是三人的话,恐怕就有点挤了。”

  芷清倦的话刚说完,楼内的气氛像是在瞬间一凝,又随即像什麽都没发生过一般。

  “那就年年陪微泫坐在车里面好了。”yù袅第一个反应过来,笑著转过头看芷清倦,“我可以骑马吗?”

  芷清倦一笑:“当然可以。”

  yù袅拉了拉李四的衣服:“那我就跟著三公子骑马好了,你陪微泫上车吧。”说著,飞快地捉起自己的包袱,走出门去。

  “了……”李四张口要叫,看到归梦笑意盈然地看著自己,终究没叫出来,一手接过微泫的小包袱,“我们走吧。”

  马车果然是小巧玲珑的,芷清倦说得轻巧,这样的马车,即使两个人在里面,也不见得宽松,若是三个人,那恐怕就连动一下也困难了。

  李四将微泫扶上马车,回头去看yù袅,yù袅正站在前头,跟芷清倦正笑著不知在说什麽。

  “还是……我来骑马吧。”看著李四的模样,微泫垂眼,微声道。

  李四一愣,回头看他,半晌才说:“不用了,你乖乖坐在里面吧。”说著,伸手放下车上的布帘,自己却没有上去。

  微泫坐在车里,静静地听著外面的动静,声音很小,他听不清,只是过了一会,感觉到身下的马车开始在动了,像是早就料到一般,他只是低低切切地笑了。

  挑帘看去,摇晃著的窗外映著最前头三匹马缓慢行走的身影。

  落在後头的两匹马,靠得很近,很近。

  半日路程出了扬州府,一路山林,人迹也逐渐罕见了,随行的人马中有几个配了武器的男子,一直懒散的目光也开始变得专注,显然是护卫一类的人物。

  芷清倦似乎也厌倦了端庄正坐地在前头,慢慢地落後在人群中间,任马跟著队伍走,自己反而清闲地欣赏起两边山野的景色来了。

  一直跟在马车後的是堂满,他似乎不怎麽习惯骑马,脸上已经有点烦躁了。这时见芷清倦百无聊赖地往两边看,便驱了马上前,落後半步地跟在芷清倦旁。

  芷清倦像是没看到他似的,依旧似笑非笑地看著周围景色,好一会,才低低地“嗯”了一声,收回目光,瞟了堂满一眼,说:“怎麽了?”

  “这个……”堂满看了看前头靠得紧密的两匹马,又回头看了看马车,笑了笑,又不说话了。

  芷清倦微微皱了皱眉:“要说便说,支支吾吾地做戏给谁看呢?”

  堂满听出他声音里的一丝不高兴了,连忙赔笑道:“三公子别生气,小的是不知道怎麽说的好。”

  “直说便行,不必说漂亮话了。”马头偏了一下,芷清倦一边说一边勒了勒缰绳。

  “那小的,就直说了?”堂满试探著看他,见芷清倦不理自己了,才连忙说,“小的是想,那位……”他的头往前面李四的方向扬了扬示意了一下。

  芷清倦懒懒地道:“什麽这位那位的,小时候怎麽叫,现在还怎麽叫,你又不是没见过他。”

  堂满连连笑著称是,改口说:“小公子,小公子。……小的是想说,这,小公子三岁便被拐了去,这十六年来,经历过些什麽,谁都不知道。小的打听过了,他是六岁时被卖进秦楼的,当娈童养,只是後来破了相才被贬作了下人……”

  “我说过,说话直接点,用不著拐弯抹角的。”芷清倦有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堂满笑著说:“小的是一样一样来说,三公子少安毋躁。三公子看,老将军他们对小公子的下落本来就已经死心了,这次三公子出来,也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虽说三公子您厉害,不花一点工夫就找到了小公子,可是,这位小公子这十三年来可是一直在那个相公馆里长大的,虽说不是当相公,可沾染的都是些下流的事,这次一旦富贵了,就这麽堂而皇之地带走秦楼的两个头牌相公,实在……”堂满说到这里,终於顿了顿,带著深意地一笑,“是说啊,老将军知道的话,说不定会比找不到小公子更伤心呢。”

  芷清倦冷漠地望著前面没说话,前面李四和yù袅不知在说什麽,两人脸上都是笑得欢欣,yù袅还不时催马要走,又偏偏被李四拉住了缰绳。看了一会,芷清倦不经意地皱了皱眉,才收回了目光。

  “堂满。”他淡淡地开口。

  “是。”堂满应得jīng神抖擞。

  芷清倦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懒懒地说下去:“你跟过我爷爷上战场,朝中做事,你也给我爹打过下手,我家的事,或多或少你也了解吧?”

  “是,是……”堂满连声应道,有点摸不透了。

  芷清倦转头看他,眼中清洌,看得堂满不禁心中一寒,只听他说:“爷爷两个儿子,从来都是偏爱伯父的,只可惜伯父伯母早逝,只留下这麽个儿子,那时候爷爷带他出去,被人拐走,爷爷伤心自责成什麽样你也是知道,这些年来他总是心心念念想著这个孙子,不管是什麽样的找回去就好,这种话你也应该听过吧?”芷清倦的眼神更深了,让人捉摸不透,“所以,回京城以後,像刚才那样的话,再不要提了。”

  堂满心中一惊,张了张口,什麽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小心翼翼地跟在芷清倦後面,等了很久,却没再听到他说一句话,才稍稍地松了口气。

  太阳近了正午,照在岩石上,也有点温度了。

  年年和薇薇趴在崖顶上,大口大口地吸著气,命悬一线的紧张感消失了,两个人才各自感觉到伤口上的疼痛,都不禁暗暗地抽著嘴角吸著冷气在心里叫痛,谁都不肯先起来。

  终於还是年年先忍不住了:“很痛对不对?”

  薇薇呵呵地傻笑著,没说话。

  年年裂著嘴,等两只手上的血凝固:“其实我们都是笨蛋吧?”

  “呵呵。”薇薇还是傻笑著应他。

  “呵呵?什麽玩意!”年年气不过翻身扑到薇薇身上,压著他半边身子装模作样的捏他的脸,“只会傻笑,脑子撞怀了啊?不会吧?”一边说,一边翻他的衣服,“没撞到吧?”

  似乎是被碰到了瘙痒处,薇薇笑著缩成一团,叫了起来:“别闹,别闹……好痒!”

  年年这才罢手,装成大人的模样叉著腰:“哼,会说话了啊,还以为撞傻了呢。”

  薇薇眼眸一转,出其不意地伸手在年年腰间一戳,年年尖叫一声往後缩,薇薇笑著反扑了过去,在他腰间上下咯吱。

  “好痒,好痒……够了够了,我认输了,我认输了!”年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伤口有点刺痛也顾不上了,连连求饶。

  两个人折腾了半天,才有气无力地停了下来。薇薇推了推死赖著不肯动的年年,说:“喂,起来啊,该回去了。了了的药还等著呢。”

  年年这才猛地想起目的,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捉起跟绳子放在一起的糙药:“走吧走吧。”说著,便率先往下爬去。

  薇薇没他办法地一笑,把绳子还挂回自己手上,偷偷揉了揉手肘,才跟著爬下去。

  “薇薇,你刚才怎麽会掉下去了啊?”爬到半路,年年忍不住抬头问。

  薇薇满不在乎地说:“什麽掉下去,我是跳下去啦。风把那糙药的根chuī断了,再不捉住就要飞走了。”

  年年听得大叫起来:“笨蛋!笨蛋!你人都掉下去了,捉住糙药也没用吧?”

  “对哦。”薇薇想了想,傻傻地笑了。“可是你不也是笨蛋麽?要是你拉我上来的时候绳子突然断掉,那我们全部掉下去了,了了怎麽办?”

  “不会的。”年年说得自信满满。

  薇薇听著,忍不住笑了。

  三月前後,正是雨水连绵,一行人一路走来,都是整天整夜的下著雨,有时太急了,只好等著,於是也没走出多远,等到过了河,入了河北,也已经四月了。

  好不容易落了脚,芷清倦说:“这两天先在这里停一下,出来的时候应了宫里吩咐,要带点东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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