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泪_任雪【完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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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开半合着眼,如雾含烟,如水波滟涟,御医这个傻人,也看得痴了。

  夜风撩进屋里,冲淡了荷香,却令人思绪随着荷香渐远。

  "主子,让御医看看你的伤。"

  话音未断,chuáng上人脸上突然飞起一朵红云,满面娇羞衿态。

  伤?

  还有伤?

  伤在哪里?

  那里?

  都伤成这样了,那里还有伤?

  御医踏步上前,双手轻轻地拨开臀瓣,玉门上斑驳的裂痕……

  --jú花已被欺凌得残落。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燕儿的眼睛已然哭得红肿。

  "唉--"

  "我要看里面……"

  珍珠不安地扭拧,夜里的风chuī进来,身子莫名地轻轻颤抖。

  燕儿手不停轻抚他的如云秀头,按住他的肩头,才让他稍稍安定下来。

  手指缓缓地探进去,扩张,感觉到他的身体紧张得战栗,四壁都是伤害遗留下来的痕迹,血ròu模糊着,包括他的心。

  几不可闻的声音道:"燕儿,冷。"

  "忍忍,等御医看完。"

  合上浩眸,头不经意地侧转过去,一眸一动间也绝美。

  御医暗悔--再看不到他的脸。

  "把他解开来。"

  细细地检视完的伤势,回去取了药,jiāo待了燕儿,又亲自过来把伤口清理gān净,外敷的药擦上。

  不知道黑暗里的人走了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连呼吸声都不再听到。

  御医终于远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众人耳里。

  "燕儿,把他身上的药擦掉!"

  如豹般jīng悍气质的男人裹着怒气从黑暗中走出来,呼喝着哀伤的燕儿。

  "圣上,可是……"

  不再多言,只用目光,燕儿已感受到无上的威仪。

  还要折磨他吗?

  明明安排了御医来症治,却不给上药,真的不要他活了?

  燕儿不明白,昊自己也不太明白。

  那只肮脏的手怎么可以触碰他的珍珠?

  如果不是绝世神医,如果不是等着他救人,早已斩下他的项上人头。

  怒火几近不能抑制地燎烧,被chuáng上的娇小人儿按捺下来。

  留下御医吧--还要治他的伤。

  命燕儿另外取来药,轻轻坐在chuáng侧。

  脸上僵硬愤怒的表qíng柔和下来。

  chuáng上的人好似又睡熟了呢,其实是刚才的诊疗耗费了太多的jīng力,才晕睡过去。

  用手指点了药膏细细地涂抹。

  燕儿无奈地退出房间,接下来要发生的任何事都不是她单薄力量可以左右。

  纤弱的身子真的诱人呀,看,手指到处,肌肤渐渐化做荷尖的绯红……

  晕睡中连呼吸都变得粗重。

  指尖轻轻地探入密处,那里也需要呵护吧。

  自己的分身已经充血得立起来了,呼吸声粗重得如重物拖地。

  昊责怪自己残忍,还是放过他吧。

  他的睡容象无害的小动物一样的可爱纯洁……

  刚才医生说过药里有麻痹止痛的成份,呼吸这么均匀,现在已经熟睡了吧?

  忍不住端起他染上娇媚的脸,拨开乌发吻上光洁的额,轻轻地喃喃自语。

  "说不定我喜欢上你了。"

  "你心里怨恨我吧?"

  "怨恨我把你送给先帝。"

  "可是我就是怕自己喜欢上你呀。"

  "我宁愿看到你死在先帝手里也不愿意见到你死在我手里,把你送给先帝比跟着我好。"

  "如果我宠你,他们会要我杀了你。"

  "你装疯。你心里的恨我知道。"

  "真疯假疯瞒不过我,我知道你。"

  "你想逃避?那天夜里怎么不逃呢?"

  "如果那天夜里你逃了,我见不到你,现在也就不痛了。"

  "可是怎么办呢?总会痛下去,我是帝王呀。"

  "谁让你是宫里的人,喜欢你的又是一国之君呢。"

  "唉--"

  幽长的叹息声伴着荷香飘浮于夏夜空中。

  门外的人嘤嘤地哭了。

  必竟放心不下重伤在身的主子,却不料听到这番话。

  推门进来时,帝君已经不在,那番话却由星星点点的流萤携着,浮在空中,萦绕--

  久久--

  不去。

  良久--

  chuáng上的人也哭了,

  泪湿了半边脸--

  第 四 章 爱恋

  御医果然有办法,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冰肌玉骨膏。

  擦上后足足痛了七天七夜,珍珠身上硬是没留下一条疤痕,原本就白的肤色更加晶莹,近观如水晶一般,冰彻透明。

  好快,伤好了,夏也过得七七八八,秋近了。

  一池荷花渐残--

  院墙外只剩下荷叶的清香。

  日子随着初秋的天气一天天睛朗起来了。

  一日醒来,院子里竟然开满了矢车jú,燕儿高兴的采了满满一大把cha在雨过天青瓶里。

  日头暖暖的,似乎可以晒到心底最yīn暗晦涩的角落。

  有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萌生出来,是被日头晒晕头了吧。

  鹤舞三年的秋天,珍珠呆坐在枯琴居里,却有燕儿的陪伴。

  窗外的天蓝得纯净无比,一丝云彩也没有。

  偶而一只玄鸟划过,"啊"的发出一声长鸣,把珍珠惊起来,握住燕儿伸过来扶的腕,发现自己的手心已汗湿了。

  "去取一块巾子来。"

  原来的手巾跌落在地上,燕儿拾起出屋。

  珍珠手里执着一本《诗经》,看了许久,眼里望着的却是天。

  有人轻轻地推门进来,怕惊醒了珍珠的冥思。

  "燕儿吗?"

  没有回过头来,因为不舍得那纯净的蓝。

  进来的人却不语,如猫般轻轻地潜过来,伏在珍珠的肩头。

  "啊!"

  手里的书跌了……桌上的茶杯打翻了……天空中的蓝忘记了。

  未回首已捉住来人的腕,怕松开就擒不住,一大意他就溜走了,再无法找寻。

  玉儿被珍珠拉到面前,一张小脸越发清俊,似足当年的玉妃。

  "受哭了吧?"

  珍珠惶急地抚摸玉儿的面孔,找寻三年前的轮廓。

  想大声畅快的笑,谁知道却哭了,泪飞如雨……

  玉儿伸出手来帮忙擦泪,谁知道越擦越多,止不住地流淌河。

  燕儿取来的巾子派上了用场,却不够用,自己用一管红袖抹着,把粉色的袖角也染成了艳丽的红。

  他也来了,带着绝世威仪站在远处,看着一男一女不停地抹泪。

  似乎他总站在远处,无法靠近。

  晚上再来吧,无声的寂夜里,昊帝才可以亲近心上的一缕香魂。

  玉儿不能言。

  头发长了,身子骨高大了,比自己要壮实。

  肩比玉妃要宽厚得多,眉目越来越清秀……

  才只有十一岁,已经脱去了稚嫩的感觉,只比自己矮半个头。

  再过几年,会象成年人一样高大吧?

  有许多话,想问玉儿,有许多话,珍珠想说,薄唇微张,却吸进秋风枯糙气息,什么也没有问出口。

  玉宫里的宫奴珍珠是认识的,推门进来的是盘儿。

  就要走了吗?

  盘儿不是已经说清楚了,玉儿必须回去了。

  喜悦刚刚来到,又那么短暂,象夏日的清凉,一掠而去。

  不留半分痕迹,不入身子,更不入心。

  入夜,珍珠见过玉儿的心qíng仍然没有平复下来。

  假寐至燕儿睡着后,披衣而起,在院子闲庭散步。

  寒风有些刺骨,身上衣衫单薄,却不想再入屋,只拢了拢肩头的衣袖,将它围着脖子,汲取多一点温暖。

  云中的月只有半弯,皎洁如钩,弥漫出薄薄的一层光晕,似玉的光华,映得大地如梦如幽。

  有莫名的花糙气味随月晕浮动,馨香馥郁。

  神志好似被这月色抽离,化作花的jīng灵,在空中轻纱曼舞。

  完全没有留意到院子里的树下,立着一个人。

  yīn影投she到地上,与飘落的红叶和迷蒙的月色融为一体。

  突然,那人不耐了,伸手拉过月下jīng灵,裹入怀中。

  啊,好暖!

  如暖炉一般热烫的胸膛,宽厚而安稳。

  甚至把眼睛闭上,靠在这胸上,因为鼻端已嗅到令人安心的气味。

  bī人的贵气……蠢蠢yù出的危险气息……指端的浓浓墨香……

  向温暖更加贴紧一点,夜里真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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