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说歹说,所谓的速度便是与老狐狸结盟去对付娆罗緁?」
「现在那老皇帝撑不了多久快仙游了,娆罗緁快登基为帝了,那时候他手掌军符、我们要对付他更难于登天。现下放眼朝野,一众老臣子之中唯一有势力、有野心与小皇子争一较长短的便是那老狐狸一党,他这么多年来都没被拉下是有点本事的。他只等着我们与娆罗緁互斗得元气大伤,最后来个渔人得利。我绂雯说不gān便宜他人的事。」
「我不是没想过这选项,但这选项应在永不采用的名单上。」先与李道月结盟把小皇子斗下再互斗,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倒响,「绂雯,若我父在牢中真的……真的撑不下去,他便是间接害死我父的仇敌,这个仇我要他还的。对付完小皇子下一个我就要让他后悔,我现在连他的脸都不能见,不然怕会扑上去咬死打死他,你叫我去与他商谈利害、与他同盟?光为人子,我已办不到。」
「袖。」绂雯说唤了他一声,莲蓉严肃地双手撑桌站起,「我知道你黑军外忧内患,问题不断必须尽快摆平、不然就永远摆不平了。我也知道你是个做大事的人。别执着于那魔障……你需要的是速度,再不把嚣狄当家救出来、他或许真的要命丧于牢中了。你仔细想想。」
「既然你筹划得那么完美,其实根本无须向我报备,你何不直接拜访月宫要求结盟?以你三寸不烂之舌,怕李狐狸也不是你的对手。」嚣狄长袖抹一抹脸,向极力劝服他的好友嘲弄一句。
「如果我能亲自去,还需要站在这儿受你的脸色、还需要说得牙血都快出来了只求把你这条行尸走ròu踢去月宫?」绂雯说大叹一口气,「李道月他老早在小皇子有意提拔我时便忌我三分,对我有所防备,我怕是连他的月宫大门都进不去的,更别论什么详谈利害了,他铁定怀疑我是小皇子派去的jian细。你不同,你有的是身分,他再怎样也不会拒你于门外。」
嚣狄长袖听罢,也知道绂雯说端的是一番道理,绂雯说最近的职级飘升太快、也不知道是小皇子暗地里吩咐了些什么,只是绂雯的锋芒越露、越成为了袋中之锥,成为了李道月的眼中钉,娆罗緁十成十期待着绂雯与李道月短兵相接,来招借刀杀人,然后他便可以将绂雯与李道月那两方假手于人、集中火力对付黑军。
绂雯要去与老狐狸商谈根本痴人说梦,只是身为人子的他实在难过这关,李道月必定知道当小皇子上位后自己就会被批斗、被大兴问罪之师,李道月也需要后着,在皇上快驾崩的时分,李道月岂会不急?只是他们的qíng况比李狐狸更为告急,现下绂雯虽说要他去商讨、实际上他俩心知肚明此趟是去求人的。李道月再怎样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也胜在比他们多了点时间。
而他父再不从牢中救出来,很可能就是天人永隔了。
但若他去卑躬屈膝求了此趟,无疑也让他父与嚣狄蒙羞,他父这么一个铁铮铮的沙场将军绝不允许他去求一个jian臣乱官的……他单手撑额,闭闭眼,「说,最近发生太多事,你让我想想。」
「好,你慢慢想,到你想通了的时候也可以顺便筹划葬礼了……」
绂雯说尖酸刻薄准备要刺醒他的话语才说到一半,就顿了,嚣狄长袖睁眼向上瞧他。
只见绂雯说的视线越过他的肩后,看向正前往凉亭中的男人。
不像绂雯一介书生,他是个武将,耳力极好,因此也早听到来人熟悉的步音,「别在意燕端,他没问题的。」
绂雯说的话虽然是向着他说的,眼神却没从接近的男人上抽离,「啊我当然知道他,全朝无人不晓咧,皇军家族的长子、本该可以当皇军将领的大少爷却甘愿去当黑军小兵,跟在你屁股后转悠转悠,连将领都不当,只为求当你的将军,都快一个传奇了。」
嚣狄长袖但笑不语。
巧步来到凉亭的的燕端却恰好听进这一段。
他不怒反笑,一手搁于胸前向绂雯说微微躬身,「哎呀,连这位眼睛没有你大的公子都一眼看出我对你一片qíng深、非你不可,真的连将领都不当了只想待在你身边,为什么就你不懂得我对你的深qíng呢?袖袖~」
说着,那脸容俊魅得绝不输给嚣狄长袖的男子便一手搭着长袖的肩膀、腰一弯,就想从长袖侧脸上偷香一个。绂雯说就怕看了会长针眼,手脚异常快地将扇一张,掩着自己双目。
嚣狄长袖怕也是老早习惯了燕端望的纠缠,早有预备地一手挡于脸颊,将那死人头推远点。
「别闹了,望,正经点。」
「我若正经得起来就不是你的望了!那平常一本正经的冰妖哪去了?还真难得小雪没跟在你身边,我不趁这时候摸你摸个够本怎成?」
「阑雪替我在办事没跟进宫来,就你这人闲闲没事gān才给我倒楣遇上……你是有事要找我吗?嗯、够了,望!别再玩了,我要生气了!」
绂雯说看长袖那人虽必会成就大业,却是大事jīng明、小事糊涂,看他宠溺下属成那个死样子,都快被那色láng给骑在头上兼被扒下裤子了,抗拒叱喝得也是软趴趴没个劲度,不知就里的人还以为他被姓燕端的家伙给得逞很久,二人在打qíng骂俏……两个绝色男人在你推我撞也就挺赏心悦目的,可惜的是他没时间在这当观众了。
这姓燕端的,那吊儿郎当的态度他瞧一眼就不喜欢。
「长袖,我先走了。你好好想我刚说的那番话,还有……我看你小心小皇子跟李狐狸之前,先得小心你的屁股贞cao。」
绂雯说说毕一句走人,算是尽了多年好友的义务。
此刻的燕端望都快手脚并用像只猴子般挂在长袖身上了,肌肤之亲有多少就亲多少,他手下没停的偷香,眼睛却瞧着绂雯说离去的方向,「哼,还说别人是老狐狸说得那么顺口,我看那娘娘腔自己也是只小狐狸,一介书生嘴巴里说什么屁股不屁股的!说得老子都担心起来了,来,袖袖,现在就让我看看你的屁股贞cao还是不是我的!」
他知道绂雯的防心重,看到有外人在此便不再多言了,只是他对燕端是jiāo心地信任的。
嚣狄长袖的心qíng纵然再沉重也不能不被这大痞子给逗笑,尽管眼下有化不开的黑痕、尽管那勾起的笑也是淡淡的、疲惫的,「我看全朝最出口成脏的就是你,你还真好意思去说别人呀。」
燕端望看好友如此沮丧失意的模样,也不闹他了,也就松手下地。
「怎?嚣狄老将军的事有没有进展?还是正为军中烦心?」
「都有。」嚣狄长袖实话实说,揉了揉颈背,「阑雪竟到现在还未抽出军中滋事者,我看那人藏得也真是密、手脚真是利落,而且可以肯定小皇子放进咱军中的不止一人,这事急也急不来,只能算一步走一步。至于我爹那边……我在想与李狐狸结盟的可能xing。」
「什么?那老混蛋!?袖袖你疯咧?就是那老混蛋害你爹进天牢的!你现在反向他求救?」
「望,嗓子不用拉这样大,你说的我都知道。」嚣狄长袖以掌心揉揉酸涩的眼皮,已有点失了主意,「所以我还在想,想得都快疯了……」
「袖袖,你要去求那老狐狸,你就玩完了、以后都完了。」
嚣狄长袖的手移到眼下,双眸一眯,目光炯炯地bī视燕端望的双眼,「所以你要我背着黑军的名声名誉,眼睁睁看着我父亲在天牢中含冤受屈而死?我弟还在大英软禁还没回来呢。」
燕端望并没有把他这迫力十足的瞪视给放在眼内,只是在他对面坐下,一手托腮,「既然你心中早已有了选择,还想个屁?你说让你想想,其实他妈的根本什么都没想!就只想着你爹!」
「不然你有更好的选择吗?燕端望,我洗耳恭听呢!」
燕端望是真的有——「我说,袖袖,既然你都打算听从那小狐狸的话,背着小皇子暗着来,为什么不往更黑的地方走下去?暗与黑对现在的你来说、我们来说尚有分别吗?」
「你说的更黑是?」
嚣狄长袖在问话的当头其实心里已猝然一惊,有了个底,未等燕端望答话,熟知好友脾xing的他便已叹笑一声,摊摊手,「别傻了,你以为守娆争是为什么要回到他身边去的?就是为了防着我们这群láng子野心的乱臣,怕我们真的把小皇子宰了来吃的。他寸步不离,把小皇子保护得滴水不漏,放眼全朝谁是守娆争的对手?他曾打赢阑雪那妖怪。」
「袖袖,是个人就有罩门、就有脱下防备的时候,事实上我也看不出他小皇子的关系有多好,他之前曾逃出来就是最好证据,他被迫留在娆罗緁身边的。这样的人会有多忠心?搞不好他等着我们去解决他的梦魇,还他自由身的时候对我们感激不尽呢。」
嚣狄长袖听燕端望的话像得是小孩子在闹脾气,因此也没多作留心,只是边揉搓着僵硬的肩膀边听,听到这句,动作一顿,微微低垂的脑袋也抬了起来,直视着燕端望。「望,你见过守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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