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你别为难我们嘛……”离火叹了口气,投降道,“好了,虽然主子也很可怕,不过,还是你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告诉你吧,敖玄陌是敖氏一族的君主,当年跟主子争夫人争得天昏地暗……”
“哦?”果不其然,就知道没那么简单的,原来是娘亲的追求者。
“那他还生什么气?现在不是爹赢了吗?不然也不会有我和斐然了。”
“主子不是生夫人的气,是气那个敖玄陌三番四次来捣乱,还故意说些龌龊的话来气主子。你也知道的,主子的脾气一点就爆,所以才会那么冲动。”
“算了,果然是他们两个的事,我才懒得管了。澈,我们去休息吧!”
“好。”赫连澈好脾气地应着。
“等等!”外公忽然出声叫住我们。我身躯一震,极其不愿地转身,问道,“外公还有何事?”
“澈儿过来!”外公对赫连澈招招手,称呼也变了,这让我很是诧异。
赫连澈也有点发愣,不过还是依言过去,外公轻按他的左手臂:“还疼吗?”
“回外公的话,已经好多了。只是还有点苏麻,无法使力。”赫连澈乖巧答道。
“嗯,这样啊……因为我老头子让你受伤真是过意不去。晚儿说还要你喝几味药,等会儿可别忘了。”外公对我嘱托道,“亦然,你师兄人心地不错,他现在左手臂使不上力,你陪他去吧,好生照顾着。可别怠慢了,怎么也是客呢!”
内心窃喜,我偷偷瞄一眼赫连澈,他也是忍着笑意看我,我凝重地点点头:“是,外公!亦然一定完成您jiāo给我的任务!”
“嗯,这才乖嘛!去吧,老头子我也累了,要去睡觉了。你要记得嘱托你师兄吃药,要是手臂真出什么问题,老头子的罪过可大了。”
“外公言重了。”赫连澈得了便宜还卖乖,安慰着老人家。
我翻了个白眼,甜腻腻道:“外公,那我跟师兄先走了,您早点睡吧,明日一早再来跟您请安。”
“嗯,嗯,去吧!”
“师兄!”这俩字qiáng调地分外明显,我殷勤上前,扶住他,“我们走吧。亦然会听凭吩咐。为你端茶倒水的~师兄到时候别客气才好,有事尽管吩咐!”
“那就有劳师弟了。”赫连澈脸不红心不跳地回了一句,外公在身后满意地捋捋胡须,全然不知出了门的我俩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卷五 天伦乐,斯须九重真龙出 第七章 无爱无恨,无喜无悲
“公子,你真的要走?”
“公子,你忍心抛下我们?”
“公子,属下知道你不想被人找到,所以才一意孤行想要离开。但,碧血堂是你的家啊。如果有人前来寻你,属下拼尽一切也会阻止他进来,何必要离开?”
“对啊,公子,难道连我们姐们们的话都不信了?更何况,你的伤口还没痊愈……”
一gān黑衣劲装的女子眼眶发红,看着冬雪映照下那张惨白俊美的脸,全都出声挽留。
虽然她们知道,一旦堂主决定什么事,无论他人再怎么劝,都是不会再改变的了。
江佑辰身罩一件藏青色裘皮大氅,风帽遮了大半面容,唯一双闪亮的星眸,带着看破生死的寂灭与了然。让人没来由地心疼。
他立在檐下,宛如一颗伫立了千年的树,清冷漠然。垂眸看着回廊上一排排绝色女子,忽而扯了扯唇角,绽放出一抹若即若离的笑,呼吸滞重,能清晰感觉生命的流失。伤口还在轻微的渗血,不会一下子要了他的命,却也不会止住。
一如缠绵不休的爱恋,无法戒掉。
他想趁这段时间,出去走走,让jīng神前所未有的放松。微微闭眼,再次睁眼时已带了平日的决绝。
“大家不必多说,我意已决。冥,碧血堂以后jiāo给你掌管,我相信你的能力,莫让堂中姐妹受了欺负。”
“堂主!”
“公子!”
有习惯唤他堂主的,这些是平日没怎么接触过的,有习惯唤他公子的,这些是经常亲口跟他汇报任务内容的……
许迎和秋水目光缱绻,江佑辰视而不见,聪明如他,怎么会不明白她们的心意?只是,心只有一个,里面放了他人,便再也无法盛下任何的爱恋。
“不许跟着我。”江佑辰理好大氅,内里的手按着伤口,轻轻迈步,一级级从台阶上走下,擦过众人的衣袂,从容决然地远去。
杀手无泪,只是未到动qíng处。
冥抬头看天,吞下已到眼眶的泪水,内心默默祈祷:“但愿,上天能够让公子得到属于他自己的幸福。为此,冥愿意舍弃生命……”
许迎和秋水也是灵眸含泪,纤手握紧,注视着那道远去的背影,终是忍不住泪如雨下……
她们两个一哭,其他的女子也无法忍住,泪落衣襟。
忽而众人齐刷刷跪地,对着江佑辰的背影,默契地扬声道:“碧血堂会一直恭候堂主归来!堂主保重!”
江佑辰背影稍稍停顿一瞬,继而迈步,眼角一滴晶莹的泪还未落下便被凛冽的风chuīgān。
但愿,从此,无泪无爱亦无恨,无喜无愁亦无悲吧……
卷五 天伦乐,斯须九重真龙出 第八章 卫衣
碧血堂。
左御凌一袭白衣,立在雪夜,仿佛与白茫茫的雪野融为一体。他抬头看着碧血堂描金的大字,按捺不住的兴奋和忐忑。他依照赫连澈教给他的方法救活了左御卿,安置好他便马不停蹄地赶来这里。找寻他自幼放在心底深处的人。
没错,懂他的人竟然是卿儿。他的确是喜欢佑辰。这是旁人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来的禁忌。江家与左家世代jiāo好,所以当幼时第一眼看见佑辰,便触动了最里面的那根弦。
彼时不知道那是爱恋,只以为是兄弟朋友的qíng谊。更何况,他们都是男子,根本未来得及多想。
佑辰小时候体弱多病【虽然现在才知道,其实是妖咒作祟】,跟他们玩在一起的时间很少,而那次私自带他出去使得他病qíng加重差点死掉,让左御凌内心多了愧疚的时候也多了份牵挂,由少到多,由不经意到牵肠挂肚。
既便如此,因为卿儿的关系,他还是没能敞开心扉,解开心结。
直到遇到那个少年。
白亦然敢爱敢恨,教会了他如何爱一个人,又如何恨一个人。
原来,人也可以这么的纯粹。
一声冷漠却仍日恭敬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麒麟阁主请回吧,我家公子不在。”冥低着头,捏紧了手指,压制着自己的qíng绪。
这个人,竟然还敢来找公子!他明明舍弃公子去救那个众人唾骂的魔头,那又为何来这里惺惺作态!
“我只是想救他。请姑娘带我去见他。”左御凌深深作揖。
“都说了公子不在这里,信不信由你!”
“是不是他下令任何人不见的?”左御凌揣测着。“我来负荆请罪,我发誓,我一定能治好他,姑娘别听他的,他是在气头上,所作的决定不一定正确!”
“哼!那么你当日也是在气头上么?所作的决定也不一定正确咯!少在这里假惺惺的,我家公子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你走,碧血堂不欢迎你!”许迎见冥去开门却迟迟不回来,忍不住来到门口看出了何事,一见左御凌就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地质问,恨不得拔剑相向。只是看了冥的眼神才qiáng自压抑。
“难道你们也不关心佑辰的生死吗?”左御凌心急如焚,但也知道,硬闯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自然比你关心!”许迎冷冷道,“趁我没拔剑。快滚!”
“迎儿……”冥制止道。
许迎负手而立,瞪着左御凌不再说话。
“麒麟阁主请吧,夜深了,雪也越下越大,众姐妹还需商议堂中要事。不送!”冥缓缓关上房门。
左御凌急道:“我没骗你们,真的可以救他的!”
“当日连赫连堡主都说只能救一人,你既已救了左御卿,还来这里做什么!以为这样就能表明你的歉意吗?太迟了!我家公子已经在前天去世,你来晚了!来晚了!晚了整整两天!”许迎气冲冲说着,不由红了眼眶。
“不可能……不会的……你骗人!佑辰他不会死的!他只是无法止住伤口的血,但没那么容易死的!你们在骗人!你们只是不想让我见他……”左御凌失魂落魄地后退,不可置信地摇着头,忽而愤然推开冥,撞开门,急道,“我要去见他!你们谁都不能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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