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辰!你总算醒了!”左御凌掩盖下内心的酸楚,声音带着惊喜。
江佑辰闭上眼睛,讽刺道:“你来帮我处理后事么?”
“佑辰!”左御凌看他拒人千里之外的表qíng,心一下子跌落谷底,“你怎么这样说!”
“那你来gān什么?炫耀你救了卿儿么?我只是个无名小卒。劳烦不起麒麟阁主的大驾!”说着挣扎起身,脱离他的怀抱。
左御凌只觉怀中一空的同时心中也一空:“佑辰,你别这样……我找到救你的办法了……来,先吃下这几颗药。”他顾不得其他,从怀中掏出白翼风给他的灵药便递了过去。
江佑辰别过头去:“不用了,我生无可恋!”
“……别这样……就当是为了亦然……”左御凌心痛道。
“亦然?”江佑辰被这个名字灼伤,垂下眼眸。掩盖眸中神色,轻道,“他有赫连师兄照顾,又关我何事!”
左御凌没再说话,而是做了一个让人跌破眼镜的动作——他亲自将药含在口中,欺身而上,霸道地吻上江佑辰的唇,药晕开的苦涩味道传遍两人的口腔……
“唔……”江佑辰挣扎着,无奈失血过多,气力不足,被左御凌禁锢地死死的,无法动弹,请凉的苦涩的味道自口腔一直蔓延至食道,直至落入腹中,竟是激得伤口越发疼痛。
他软了身躯跌入左御凌怀中,急促地喘息,忽而苦笑:“这哪儿是救我……分明是想害我……唔!”剧痛煎熬着他的神智,左御凌当机立断割了手腕的血脉,将伤口覆上江佑辰的唇,血液仿佛有灵xing一般,自行窜入江佑辰口中,一滴滴流遍全身……温暖,而血腥。一如得不到的爱恋。
卫衣坐在屋顶,看着翩跹的白雪,自顾自灌了一口酒。明飒遍寻不到,急得在庭院中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
卫衣轻轻抿嘴,如沐chūn风的笑漾开,他灌完最后一口酒,将空酒壶扔向明飒。明飒听到耳后呼呼风声作响,极其敏捷地侧身,抬手抓住了酒壶,再一抬眸,便看见卫衣晃着双腿坐在那里对着自己浅笑。
映着四处飞舞的雪花,明飒只感觉那清俊的容颜恍若神明一般优雅,那个迎着风雪的人一点点慎入内心深处,驻扎、生根、无法割舍。
低叹一声公子,明飒双足一弹,片刻便立在卫衣身侧,仔细将厚厚的裘皮大氅披在他肩膀,低头系好,鬓发垂落,拂过卫衣半是绯红的脸颊,多了丝意义不明的暖昧。
“飒,他们进展如何了?”卫衣抬手摆弄着明飒的发,一圈圈绕来绕去,像个顽皮的孩子。此时的他,哪来半点第一公子的睿智请冷?
“自然是如公子所盼了。”明飒垂眸答道,他一直不敢直视公子的眸,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卫衣用力扯下他的发,明飒不得不凑近他,极力侧着头不去看他。卫衣眸底闪过戏谑的笑意,反问:“是么?”
“是。”头垂得更低了。
“看着我。”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卫衣的声音除了低哑还带了些浓浓的盅惑。
明飒俯身,企图搀扶起他:“公子。你喝醉了。”
“飒……”卫衣趁机凑过去覆上明飒的唇,低叹一声,便开始了细细的品尝。
明飒被迫抬眸,对上卫衣晶亮的眸,雪落,遮盖他促狭的笑容。
“公子,是故意让飒难堪吗?”明飒浅尝辄止,揽着卫衣掠下屋顶,稳稳落在庭院正中,“江佑辰,是公子的什么人?”
“问这个做什么?”卫衣靠过来贴着他的胸膛,满足地喟叹一声,“西域之行真累,伺候本公子就寝吧……至于佑辰的事,改日再谈不迟。”
“……是。”明飒无奈摇头,抱起已然入睡的卫衣走向长廊,公子总是这么的随心所yù。到底要到何时,他才能体会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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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御凌按照方法结束治疗之后,江佑辰早已累得气喘吁吁。
“佑辰,好好睡一觉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左御凌扶他躺下。
“你这是何苦?”江佑辰低声问道。
“如果我说,我自始至终喜欢的是你,你会试着接受我吗?”左御凌豁出去般垂眸盯着他,“你会放弃白亦然,试着接受我吗?”
江佑辰怔愣片刻——中了妖咒时两人同chuáng共枕、他帮他喂药、用温水擦拭瘀伤、失去记忆目中无人却为了来害他的事气得bào跳如雷、口口声声要去杀左御卿、中毒时左御凌不顾一切……种种场景一时间全都涌上心头,不知是悲是喜。
左御凌见他沉思,忐忑不安地等候考虑后的答案,岂料江佑辰冷笑一声,椰愉道:“你是在同qíng我吗?”
卷五 天伦乐,斯须九重真龙出 第十章 双龙
“我……”左御凌张了张口,只听江佑辰又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对我只是朋友qíng深意重,你心中想的,只有卿儿!”
“你既已知晓,就该明白我为何会对卿儿念念不忘!”左御凌接道,“当年被人陷害,意识不清将卿儿……换做你,又会怎么做?”
“你这是在数落我了?”江佑辰轻咳一声,闭上了眼睛,“抱歉,我累了,请你出去。不要打扰我休息。”
左御凌深吸一口气,没再多说什么,起身朝外走去。
江佑辰又道:“啊,对了……”
左御凌欣喜地停下脚步,转头却听到冷漠的话语:“多谢麒麟阁主的救命之恩。”
左御凌失望地低下头,最终叹气离开。
房门关好的那一刹那,江佑辰缓缓睁开眼,眸底深处闪过一丝忧伤……本不想欠任何人的qíng,可还是不断地惹下一身qíng债。
他自幼就深深明白自己与常人是不一样的,他没有娘亲的疼爱,爹爹怕他难过才骗他说娘亲是个极好极好的女子,也很爱他,只是因为病魔才会提早离开他们。但是,他机缘巧合中听到爹爹与师父的谈话,那时他便知晓,娘亲原来还活着,却是活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不管她的初衷是为了什么——虽然现在他知道娘亲忍rǔ负重潜伏在茗扬那里是为了自己所中妖咒的解法——他终究是恨她的。于是开始埋藏所有的悲哀,他笑着,笑得比任何人都快乐……
亦然,那个纯真少年,带给他无数的惊喜与希望。那么,自己呢?自己为了御凌,一度将亦然推至火坑,是不是,在内心深处,御凌要更重一筹?
疲惫地合眼,江佑辰唇角露出若有似无的笑意,夹杂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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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渊。
几天的休养,赫连澈的手臂已经疼愈。此刻他正拿了鲮鱼含来的信函坐在桌旁展开查看。我打了个哈欠,懒懒问道:“是谁的信?”
“左御凌的。”
“哈啊?左御凌?!他是不是找到臭屁辰了?臭屁辰怎样?没死吧?”我噌地坐起,急切问道。
“看这话问的!”赫连澈摇摇头,拿我没撤“找到是找到了,但是佑辰对他敌意十足,这不,跟我诉苦来了。”赫连澈将信递给我,见我未着衫坐在那里忍不住皱眉,拽过被子裹好,亲自拿着信给我看。
我满足地靠着他:“这能怪谁?当初我一直让他救臭屁辰,可他不听!非要救他弟弟!”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想起斐然,我伤脑筋地想想,长叹口气,“唉,不过,毕竟是兄弟qíng深啊,令人为难也是可以理解的。只能祝他好运咯!若是我在,肯定能帮他把臭屁辰搞定!”
赫连澈没有说话,而是盯着我,直看得我发毛,我轻吻上去,浅尝辄止,问道:“怎么发起呆来了?”
“亦然,我问你一个问题。”赫连澈声音凝重,表qíng严肃。
“嗯?什么问题?”
“倘若我与斐然同时有难,而你只能救一人。你会救谁?”赫连澈抛给我一个伤脑筋的问题。
我眨眨眼:“两个都救。”
“只能救一个。”赫连澈qiáng调。
“我能力大,就两个都救!”赖皮道。
“你在耍赖,不好好回答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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