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麟儿之天衣无缝_菖蒲【完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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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欧阳姑娘童心未泯,许少侠无须在意,这次能顺利除去妖党,多亏了少侠的运筹帷幄,真是江湖代有才人出,贫道等已经老了啊。」

  「前辈过奖了,晚辈……晚辈也没有做什么,都是小小的主意罢了,而且……」许君原的声音低低的,半晌才接着道:「而且小楼……那巫圣教主也没有真的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qíng,还望前辈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饶他一条xing命吧。」

  「哎呀!许郎,你就是心软!那妖人骗你害你,你还要帮他求qíng!不行不行!道长你别听他的,我欧阳家在他手上就有三十七、八条人命,这样满手血腥的妖人可千万不能留!」

  「他……他也没有害我什么……」

  长松道人身边的中年女尼冷冷打断:「他们巫圣教专行妖孽之事,不知已经害了多少人!许少侠莫效法东郭之仁,害人害己。」

  「我……」

  「还是师太说得有道理。」淡huáng衫子翩飞,欧阳小小一脸明媚的笑容挽着静云师太,「那妖人还打了小小一掌呢,师太要给小小报仇啊。」

  「小小姑娘蕙质兰心,gān脆果断,倒比你这未婚夫qiáng上许多啊。不如索xing拜入贫尼门下吧。」静云淡笑着拍拍她的手。

  「有师太宠着当然好,可是小小才不要做尼姑呢!做了尼姑就不能嫁许郎了。」欧阳小小做个可爱的鬼脸,赶紧偎回许君原身边。

  「哈哈哈!静云师妹你莫要拆散人家爱侣啊,还是先对付邪教妖人要紧。」长松道人笑道。

  「瓮中之鳖又怎么跑得出天罗地网?」静云冷笑道:「我今日定要亲手杀了那妖人。」

  「是啊!」

  「杀了那妖人为兄弟们报仇!」

  「扬我中原武林之威!」

  身后众人围住楼梯不住呼喝,却不再上前。虽然大家嘴里说得轻松,但是明知二楼房内这两人都是武艺高绝、心狠手辣之辈,谁也不敢放松警惕。

  不论楼下说笑喝骂,天字房内始终一片静寂,没有人应声。

  楼下众人面面相觑:心下不禁都有些惴惴。

  欧阳小小眼珠转了两圈,笑吟吟地开口道:「喂,巫大教主!你可不要想从窗户出去,为了帮我们擒拿杀人魔,提督大人特意借了神弩营的人马,围了整整半里地,你就是cha上翅膀也飞不出去,即使是巫教主这么漂亮的人,被she成筛子也就美不起来了。」

  场中立刻有人捧场地哄笑起来。

  房内仍然静静的,没有一点儿声音。

  长松、静云等高手互望一眼,缓缓拾阶而上,各自暗提真气,步若渊停。

  许君原默默地站在楼下,盯着天字形大小关得紧紧的门,神qíng呆然,若有所思。欧阳小小站在他身边,脸上一片笑意漾然,明眸流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长松等人快上到二楼,她努努嘴,人群中几个一直留意这边的人立刻开始破口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一直问候到巫圣敦上上下下所有相关人等的亲属,听得出家人的静云忍不住皱起眉,拂尘一摆刚想喝止,却被长松拉住衣袖。

  喝骂中好象有谁在叹息,天字形大小的房门无声无息地打了开来,一身青衣的男子出现在门口。

  他面容苍白,神色疲惫,半倚着门。一点冷,一点倦,那一双眼睛里有的却是生杀予夺尽在手中的淡定,一时间每个人都觉得他看的是自己,一瞬间心跳都被冷冷摄住。随着那宛如实质的视线扫过,满楼的吵杂竞如被冰冻了般,一寸寸静了下去。

  一片静寂中他淡淡开口,「巫斩楼在此,谁来杀我。」

  刚才还骂得欢畅的众人忽然全都消了音,来的路上目见听闻的关于面前人的血腥手段一时都涌上心头。

  没有半个人应声,巫斩楼眼中众起一点讥诮的光芒,左手轻抚门框,「若没有人杀我,那我可就要杀人了。」

  长松、静云大急,顿足疾进,长剑、拂尘齐攻他要害。

  巫斩楼淡漠地牵牵唇,流云般退开,自门上化来的一把木针已然随手she出。

  只听咻咻破空声过处,褐色残影一闪而没,刚才骂过人的倒下一片,只有三五个武功特别高的才勉力或躲或挡,虽保住xing命,但也十分láng狈。

  他稍退即回,信手两掌bī退长松与静云的联手,负手而立,神态淡然,似乎在qiáng敌围峙间举手杀了十多个人,不过就像整理衣衫发鬓一样平常。

  长松和静云楞在当场,接下来的招式一时竟无论如何也递不出去。

  不知何时许君原也上了楼,这时越众而出,在巫斩楼面前站定。他张了张嘴,万语千言竞不知从何说起,半晌,终于道:「你……还是穿白衣更好看些。」

  白衣?巫斩楼冷冷一笑,可是那个会在初相逢时为他一句『我第一见到有人如此适合白色』而一整年不易服色的小楼,已经淡薄得好象前世亡魂,曾几何时,对着他温柔包容依旧的眼神,他竟然找不到一点儿心神动摇。

  变的究竟是他?还是他?

  或者是,他们两个都已经变了。

  移开视线,巫斩楼看也不看一直笑盈盈跟在许君原身后的欧阳小小,竟自对着静云师太挑挑眉,道:「你故弟子慈叶是我巫圣教的圣女,看在她的面子上,我饶你三次xing命。」

  「你、你——」静云气得浑身颤抖,脸色发青,怒道:「你还有脸提慈叶!我好好的弟子被你们教中妖人迷惑,背师他嫁,我原念着师徒之qíng不予追究,想着她 过得好也就罢了。谁知她嫁入你教中不到三年,就在祭台上被你生生挖出心脏!你!你们根本不是人!我今日定要杀了你给慈叶报仇!」

  巫斩楼皱眉道:「我教从不qiáng迫教徒做任何事,慈叶当年献祭完全出于自愿。能被选为圣女是巫圣子民的最大荣耀,你莫再胡搅蛮缠。她在世时一直很感念你的爱护,你不要不珍惜xing命。」

  「胡说!人活得好好的谁会愿意死?自愿不自愿的只有慈叶自己知道,但是如今她已经说不出来了。那孩子自小没有父母,若我这做师父的不为她出头,她死了都没有人追究!你不必多说,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静云弃了拂尘,背上宝剑出鞘,一泓秋水疾若流星,直bī巫斩楼眉心。

  长松同时摆剑相助,房前方寸之地霎时剑光霍霍,欧阳小小一把拉上怔怔呆立在原地的许君原往后让开,身后众多高手立刻一涌而上,牢牢围住,生怕巫斩楼破围而去。

  巫斩楼在双剑间翩然进退,眉头越皱越深,这老尼姑好生不通qíng理,看在前任圣女的份上他才好言相向,她竟如此不识好歹。他终于不耐伸出手,在长松剑身上轻轻一弹,这一弹指恰好在旧力刚尽新力未生之处,长松只觉一股巨力撞向肺腑,蹬蹬后退两步才站稳。

  巫斩楼借这一弹之力把身形加快到匪夷所思的地步,残影还在原地,人却已穿过静云连绵的剑式,bī到她面前,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扣住她的颈子,冷冷道:「第一次。」

  静云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只觉颈上一紧,一阵窒息,身子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长松刚站稳就看到这一幕,远远地也分不清静云的生死,他和静云素有同修之谊,一时急怒攻心,长啸一声,身上道袍陡然bào涨,目发皆张,竟是使出了出家前的独门功夫,和身扑了上来。

  看似轻松地闪身,避过长松状若疯虎的攻击,他面色不变,眼中却有了些焦急之意,他这样qiáng提真气,其实对自身危害极大,腹中胎儿在真气一阵阵牵引下隐隐躁动,若真动了胎气,眼前优劣之势怕是要立刻逆转。

  须得速战速决才行,他眉间杀气微涌,一式『当时惘然』斜挥而出,五指如轮琵琶,点按切弹,直bī长松胸前五大要xué。

  周边观战的欧阳小小忽然扬声道:「妖人后力不济!大家还不并肩齐上,谁先为静云师太报仇,谁就可以优先在宝藏中挑选!」

  原本观望态度的群侠果然被煽动,自持武艺不错的人刀剑并举,一起招呼上来。

  巫斩楼虽然不惧这些乌合之众,仍是不得不分出些心思应付,只好恨恨地收招,冲得最近的几个人倒了楣,被他迁怒地每人赏了一指,比冲上来更快地倒飞回去。

  一耽搁的功夫,长松道人的爆雷真力已迎面劈来,换到平日他自然不在乎,但是现在有孕在身,难免多了几分顾忌,只好躲避为先。可恨原本就不大的地方平白多了这么多人下场,巫圣教嫡传身法虽然辗转jīng妙,但仍是渐渐施展得艰涩起来。

  许多人看出便宜,出招不求伤人,但若要拦住巫斩楼一时半刻,bī他与长松真人对面硬拚。

  左挡右突,巫斩楼眉宇间煞气渐浓,飘的身形嘎然而止,夺去一人手中兵器,顺手一剑擦颈而过,人头飞上半空,鲜血猛地喷溅而出,他抬手一引,那人满腔热血直奔长松道人面门而去,除了刺鼻的腥气外,竟还多了股沁人的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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