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景炎那小子终于松了口,告诉我,他和小huáng都来自一个地方:叠翠谷。
这个地方神秘莫测,是江湖中一处类似书院一样的处所。其谷主人中龙凤,武功深不可测,手上常年持有玉笛。
玉笛。
我想起小huáng的断指,想起他说起笛子时沉痛抑郁的表情,登时就想带人搅和了这个所谓的神仙处所。
只是那帮人鬼鬼祟祟,行踪不定,叠翠谷外布下重重迷阵,我亲自闯了进去,却发现对方早已金蝉脱壳,一怒之下,放火烧了它十数处亭台楼阁。
想必小huáng也不待见这个地方,我替他清理了也算出口恶气。
又过了数日,天可怜见,终于让葛九找上了我。
那姑娘不知被人bī着服下什么药物,整个人混混噩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若不是驻南疆的弟兄多次看过这位著名舞姬的悬腰舞,当真认不出,那个蓬头垢脸,衣衫褴褛,嘴里不gān不净吃着垃圾的女人就是昔日红极一时的葛九姑娘。
但即便如此,她的亵衣里却写着几个字:沈墨山、柏舟、叠翠谷。
用鲜血写成。
想必当时情急之下,她咬破手指头,记录下来,为了出去了,有人见着,能帮一下忙。
也是机缘巧合,我那位弟兄对葛九仰慕已久,遂救佳人于困顿之中,找了老妈子替她梳洗,这才发现其她留在亵衣里的伏笔。
他知道我正疯狂要找小huáng,不敢怠慢,立即上报给我。
我在当天与栗亭策马三百余里,赶到那一处,见到那位已认不出人的姑娘。
栗亭替她把脉看诊,摇头叹息道,这样霸道的药物平生未见,怕只怕,这位葛九姑娘,此生都难以恢复当年的灵秀了。
我心中愤懑,倒不是因为道义正义,而是因为,我再下作,却也不会做出这样的yīn损之事。
她都这样,我的小huáng,还不知正受着什么苦。
找到他,必须尽快找到他。
我到这时,反而能冷静下来,指挥部署,这些年我买卖做得好,南边以榆阳城为中心,各处州县均设有沈家老号,茶馆酒肆,钱庄商号,要打探消息,不难。
掌管买卖的,都是我凌天盟嫡系弟兄,人人奉我的号令,莫有不尊。
小huáng其实很聪明,他能将葛九弄出来,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再弄出点什么讯息告诉我。
有什么,是我与他都知道,都会留意的东西?
我忽然想到一物,西域异香。
南疆人不比京师,这等贵格东西并不紧俏,是以每个商号备的货都不多,而购买的人多数为固定客人,不是当地巨贾,便是州府官员。
那么排除掉这些人,剩下的陌生客人,便非常可疑。
果不其然,林州的商号掌柜飞鸽传书与我,言道近日有一俊俏少年,出手阔绰,曾去买西域异香。
我等不及栗亭他们,先快马赶去林州,景炎一定要随我前往,也只得由他。
林州掌柜是我凌天盟的老人,明白事关重大,早派了属下轻功卓越的,悄悄儿探明白,那少年住在何处。
却原来,是城中一处大宅院,荒废了几年,年前被人购走,当地人只以为是哪处大官闲暇时避暑的别院。
是这里没错了。
为了省事,我点燃了从白析皓那里顺手牵羊来的毒烟。那玩意儿据说当年迷倒千军万马,如今拿来对付这些宵小,不知道老东西知道了,会不会气炸。
没办法,我耽搁不起功夫,跟他们动手也行,但叠翠谷多年来圈养高手,láng子野心,万一对方没完没了地有人来呢?
我必须尽快地,将我的小huáng救出来。
我迷倒了众人,正不知往哪里走,却忽然听见小huáng在chuī那管难听的管萧。
他一chuī那根东西,准没好事,且调子中同归于尽的惨烈太浓,我当即掠身,朝声音所来之处扑去。
还好,没有晚。
那个男人相比就是叠翠谷谷主了。
长得也不怎么样嘛,类似白析皓那种擅长装飘逸如仙的小白脸,看着就令我火大,真是欠揍。
于是我以言语相激,趁他分神,立即动手。
但很奇怪的是,他的功夫路子,我似乎非常熟悉。
当时我无暇细想,只顾着从那个男人手中将小huáng抢回来,回来又忙着为他续命疗伤,耗费了我许多功力,总算运功一周天后,我忽然想起这个事。
禁不住呀的一声拍了大腿,他奶奶个熊,这王八蛋使的,可不就是我沈家家传的“冰魄绝焰”掌吗?
第 49 章
过了几日,沈墨山帮我把小琪儿接来。
小孩儿见到我似乎有些呆愣,抱着门柱子,直直看着我,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