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人了……”蚊子一般的鸣声。
“救命啊!杀人啦!”刹那间,冲天的尖叫声,惊醒了全镇的百姓。
“不要啊!不要啊!”
冷雁智押著一个丫环,血红的刀身抵著雪白的颈子,大跨步走著。森森的刀锋,早已划出了几道血痕。丫环吓得不断尖叫。
“哪来的张狂小子!”大户人家都养著护院的庄师,现在提刀提剑飞奔而来的,八成就是了。
“看刀!”庄师大喝。
后发而先至,冷雁智一刀砍下了庄师的手臂。
“哇啊!”庄师捧著喷血的伤口,鬼赶似的逃了,冷雁智在背后一刀横砍,庄师腰身齐断,往下栽倒,尚还微微蠕著的肠子,让一旁的丫环吓得软倒在地。
两个庄师往冷雁智的背上砍下,胭脂刀往背上一架,踏前一步、回转刀身,冷雁智使力一震,削断了兵器。庄师们一呆,冷雁智夺命的刀影已然闪过,一名庄师人头落地,渗著妖气的一把刀,则架在另一名庄师的颈上。
“你家员外呢?”冷冷的声音。
庄师发著抖,指著冷雁智身后。
冷雁智微微回过头,一名已然有些中年发福的男子在一群庄师的簇拥之下,正发著慌。
“拿下了!拿下了!”看清楚几个庄师的死状,男子转身就跑,几个庄师随著去了,几个则留下来挡驾。
就是他。尽管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他可不会忘记。冷雁智残忍地笑了。
一挥刀,又掉了一颗人头。
鲜血喷了他全身,白皙的脸上,尽是血污。
男子喘著气,在重重的门廊跑著,终于,朱红色的大门在望。
一个人影落在眼前,男子连忙倒退了十步,躲在石柱后头。
庄师们一拥而上,冷雁智应付著,凶狠的目光没有离开男子。
“壮士要什么财宝,取去就是,何必害人xing命。”男子眼见众人渐渐不敌,连忙叫嚣著。
冷雁智只是笑著。
“你这个大胆狂徒!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吧!”冷雁智从刀影里见到门外一幢幢的红灯笼,十几个捕快围在门口,只是都面有惧色。
“要上的话一起上。”冷雁智说著。
于是,几个捕快也加入了战圈。
男子,则一步一步,偷偷摸摸地缓缓走向门口。
猛然,一颗人头掉在了眼前,男子登时脚软,倒坐在地,发著抖,再也起不了身。
“还不快把陈员外扶出来。”捕头在门外喊著。
一名捕快连忙冲了进门,小心翼翼避开了不断喷著鲜血的圈子。
“员外,请跟我来。”这名捕快才刚扶起男子,冷雁智杀开了重围,飞身而来就是一刀。
“cha手的人,就是这个后果!”
啊!捕快一声惨叫,来不及避开,抓著男子的手臂就被硬生生砍了下。
顾不得伤重,连忙奔了出门,冷雁智追了去,往头上就是一刀。
一颗头颅被切成了两半,粉白粉白的脑浆缓缓流了出,冷雁智登脚一踢,抽出了刀身,把捕快踢了出门。
门外惨叫尖叫连连。
即使头颅被切成了两半,手脚还抽搐著,几个年纪较轻的已经弯下了腰,把晚饭都呕了出来,捕头一愣,冷雁智站在门内,yīn森森地笑著。
“关门!关门!”捕头连忙大喊,厚重的桃木门就关了上。
冷雁智缓缓回过头,看著被遗弃的一gān人。
“这下,只有我们了,我们慢慢来算。”
“怎么办?”一名捕快脸色苍白地看著捕头。
“放火,烧死这魔头。”捕头颤著唇说著。
“可是,里面还有人在……”
“你以为里面的人能活著出来吗?”
烈焰冲天。远远的,穿梭在巷道间的赵飞英望见了这火光。
雁智?
几十人陈尸在地,血流成河,墙外燃著熊熊烈火。不停的,有人掷进了木料以及燃著火的布条,点点火星把冷雁智的衣袍烧出了几个缺dòng。
“这一刀,是给我奶奶的。”冷雁智一刀砍在男子的腿上。
男子凄厉地哀嚎了一声,用手在地上爬行著,挣扎著。
“几文钱的利息,滚到了二十三两……现在,我把钱还你……”冷雁智掏出了一锭元宝,往男子背上一掷,男子惨叫一声,呕出好几口鲜血,蜷曲在地。
“多的,当作大爷我打赏的。”冷雁智又森森笑了。
男子痛苦地望著冷雁智,颤动的嘴似乎想讨饶,可是却只有血团冒出。
“记得吗,你是这样踢她的!”冷雁智踢了男子腹部一脚。男子被踢离地三寸,重重落地以后,只能大口地喘著气。
“你让她曝尸荒野!”冷雁智又重重补了他一脚。
“你让她的遗体,给野狗吃了!”冷雁智又是一脚。
男子似乎是绝望了,这酷刑让他生不如死。
蠕动著唇,男子使尽吃奶的力气说了。
“我做鬼也饶不了你……”
“有本事就找我吧,我见你一次,就杀你一次。”
冷雁智冷笑著。
“是了,还有我的债。我躲在山里三天,夜里冻得半死,只能舔岩壁上的露水和青苔。我还记得,那时我一边发著抖,一边想著以后要怎么折磨你的qíng景。现在……”
冷雁智挥刀,砍下了男子剩余一只脚的脚掌。
“我要你吃我一百刀再死。”
冷雁智再砍下了一截腿。
“还有九十八刀。”
男子在自己的血泊中不断挣扎著,火苗落在了附近,开始窜烧了起来,而冷雁智并没有理会。
又一刀。
“九十七。”
“你好心点,杀了我吧。”男子嘶哑地哭叫著。
再一刀。
“九十六。”
男子断了气,而冷雁智还是一刀刀砍著。火焰已经烧到了他的衣角,他的脸上尽是血污以及黑灰。
“他已经死了,该走了。”
冷雁智反shexing就又是一刀砍去,虽然即时停住了,却还是在颈项上留下了条细细的血痕。
“连我,你也要杀吗?”柔和的声音。
颓然放下了刀,任凭赵飞英替他拍熄了身上的火苗。
“我带你出去。”
冷雁智点了点头。
赵飞英从怀中取出了一张薄膜,戴上了脸。
脱下斗篷披在冷雁智身上。“把头脸护住了,外头……有些危险。”
冷雁智瞧了赵飞英一眼。
“这张面具,是为了方便办事用的。不缺这一门血案。”从蜡huáng的面具外,冷雁智看不清赵飞英的笑容。
一跃出了墙,数以千计的火焰就笔直she来。衙门里招集了所有的人手,在附近的屋檐上不断放著火箭。镇民们也听闻了风声,木头燃了火,就远远朝两人扔去。赵飞英借给冷雁智的斗篷也烧了起来。
赵飞英把剑使得绵密,格掉了几波的攻势。突然,有人靠了近,放了暗器。
剑泛出了五彩灿烂的光芒,偷袭者眼前一花,就再也睁不开眼。
再挥了两剑,断成五块的尸身洒了一地腥红,攻势渐渐停了。
原本挥著刀斩去流火的冷雁智,缓缓地,回过头来看著赵飞英。
鲜血洒上了面具,赵飞英震了下剑,一滴血从剑身弹离。
“现在,我带他走,再放箭的,下场就是这样。”
拉著冷雁智,缓缓走著。冷雁智看著赵飞英,静静跟著,没有说话。
死般的寂静。
“我听你在放大话!”突然的,远处,一个人拉满了弓,火箭划破了夜空。赵飞英削去了箭,一蹬地,就往来者的方向飞身而去。
“咦?”还以为对方在夜色里看不清,直到赵飞英提著剑往这里来,才扔下了弓、跳下了屋檐,往人多的地方飞奔而去。
众人连忙一涌而散。
“县老爷!”往救星跑去,没想到救星跑得比他快。
“别过来!别过来!”县老爷也急急奔著。
突然,后颈一凉,县老爷心惊胆战地摸著。
还好,自己的头还在。
只是,满手的血……缓缓往后望去,只有一颗头颅在地上滚动著。
一张布满小疣的、病夫也似的脸,近距离地看著自己。
县老爷双脚一软,跪了下地。
看了下地上跪著的人,赵飞英缓缓走回冷雁智身边,拉著他的手,继续走著。
这次,没有人敢阻止。捕快团团围著县老爷,发著抖看著两人离开,原本“见义勇为”的老百姓,也纷纷回到了自己屋里,把门户紧紧闭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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