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这里我帮不上忙,我回房去。”赵飞英似乎察觉到冷雁智的不对劲,缓缓说了。
“好。”冷雁智低著头,怯声说著。
打发了宋老爷,当三人回房之时,赵飞英正缓缓喝著茶。
“赵兄弟……你……她只是个女子!”南方容实在无法置信,为什么赵飞英这种人会连这般的娇弱女子都下得了手。
“你的劝告我有听,只动宋家有血缘的人。”赵飞英脸上仍是十分平静。
“可……一个姑娘……能做些什么……”南方容仍是跺著脚。
吓坏了吧,谢玉心想,也倒了杯茶润润喉。对于这命案,她倒没觉得什么。反正,报仇嘛,不都这么回事。只是,心里是有些不舒服,毕竟,以赵飞英看起来的那副温文儒雅的样子,想不到是连弱女子也下得了手的。
“赵兄弟……”
“抱歉,让我静静。”赵飞英缓步出了门。
冷雁智低著头,想跟著去,却又……
“咦?冷雁智,你不去黏著你师兄?”谢玉不解冷雁智为什么还呆在屋里。
黏?
轰!他的脸颊又涨得通红。梦里,他跟赵飞英正是“黏”在一块儿的。
他们俩到底是……谢玉摇了摇头。不管了不管了,反正她也乱得很,随他们去。
夜里,赵飞英回到了房里,继续睡在冷雁智身旁。
现在,冷雁智不禁烦恼著。他若是面向赵飞英睡著,看著他的脸,难保不会像是饿虎扑羊一样扑了上去!但是,若背著他睡著……天哪,天哪……他现在都还在抖著呢……赵飞英一个微微的动作,他就紧张得全身僵硬,躺了快一个时辰,还是无法入睡。
“睡不著?”身后,被不断翻身的冷雁智吵醒的赵飞英,低沉而略略沙哑的声音传了来,冷雁智又是全身一僵。
“没……我……师兄,你转过去睡好不好?”冷雁智想咬掉自己的大舌头,但是但是,这真的是唯一办法了。
让南方容睡中间?开玩笑!他就是想跟师兄一起睡!……喔……天哪……我这龌龊的人……
“……好。”赵飞英似乎沉吟了一下,转过了身继续睡著。
冷雁智连忙转过了去,盯著赵飞英的背。
赵飞英低缓地呼吸著,似乎又渐渐睡著了。
静静听著赵飞英的呼吸声。
想抱著他睡……够了!冷雁智!你在想什么!冷雁智连忙把这绮qíng的念头赶了走。
我的天,再这样下去,我总有一天一定会忍不住脱光了衣衫扑上去的。然后,要嘛,师兄就是一剑杀了我,否则,就是天涯海角永不相见了。
天哪……
胡乱地想东想西,然而,还是睡著了。而且,很沉。
三更,赵飞英缓缓睁开眼。时候到了。
小心翼翼起了身,看了熟睡中的冷雁智一会儿,冷雁智仿佛在做什么美梦,嘴角尽是孩子气的笑容。在心里叹了一声,轻轻的,把被子为他盖好了。
第二个,是宋家的二千金。然而,在宋家人的房外,多的是巡逻的庄师和执勤的武林人士。
事实上,剩下的,也只是一些充满血气之勇、不识畏途的少年伙子。
点倒了三个人,睡xué,他没有杀生。然而,房里熟睡著的二千金就没有如此好运。
一指点中心窝,立即就断了气。把外衣为她披著了,横抱著她,来到巨柱底下。
上头,昨晚还钉著她的姊妹,如今尸身已经解了下来,血迹已然清洗gān净。柱底,一些烧剩的香烛还歪歪斜斜地cha著。
拾了一根木杆,捧著尸身直直上了巨柱,一运劲,木杆穿透了心窝直达石柱内。
轻飘飘地下了地。一气呵成,gān净俐落,身上连一滴血污都没有溅到。
鲜血缓缓沿著石柱流了下来,赵飞英看了一眼,走到了井边,缓缓而仔细地洗著并未沾上血迹的手。
他洗的是沾上了双手的血腥味,以及心里那股嗜杀的bào戾之气。
两个巡逻的人靠了近,看见了带著面具的赵飞英,见猎心喜地提著刀来了。
赵飞英只是淡然瞧著。姑且不论是两个初出茅庐、武功尚还青涩的小鬼头,就算是武功远远高出自己、甚至能将自己一掌击毙的高手,那又如何。
唯有一死而已,他又何尝在乎。
刀光近身,赵飞英却还没有闪避,仍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霎时间,他竟想尝尝被利刃割开血ròu的滋味,那种感觉,是不是能减轻一点心上的痛楚。
然而,轻叹一声,赵飞英的双手还是动了。
空手夺下了两把刀,两个少年睁大了眼,不敢相信。一股极qiáng的黏力,让他们再也握不住刀柄,而眼前的、鬼也似的面孔,却还是淡然的、无表qíng的,甚至像是随手一捏刀身,就把两把刀拿了去。
两个少年惊叫著,转身飞奔而去。赵飞英投出了手中的两把刀,两道光芒划破了暗夜,直透入胸。
少年望著胸口冒出的刀柄,缓缓的,跪了下地,气绝。
赵飞英回过头继续洗著双手,虽然明知不可能洗得去。
一身的疲惫,即使是所谓的报仇雪恨。
好累……好累……
“赵兄弟……”南方容坐在赵飞英面前,踌躇著该如何开口。
自然知道南方容要说什么。
“失手。”赵飞英淡淡说著。
失手?你这种高手会失手?
“下次不会了。”赵飞英缓缓喝著茶。
“我要换个房间住。”
第三天,是三少爷。宋老爷子就只有三个女儿、两个儿子。最小的儿子,已经无法人道,传宗接代是无望的了。现在唯一的寄托就在三儿子身上,不料却已幻灭。
宋老爷老泪纵横,把一gān“武林高手”都撵了出府。
独独留下了冷雁智一行人。
虽然怀疑他们,但是就像冷雁智所说:若是他们,现在宋府上下早就没命了,何必等到现在。
觉得他们没用,却又不敢得罪,半睁眼半闭眼地,宋老爷开始打算搬家。
搬去哪?
杭州,投靠章大商人。章大商人颜面广,跟几大门派都很熟,想必有能力保护他们周全。
赵飞英很晚才回房,南方容趴在桌上打著瞌睡等他。赵飞英解下了剑,摇醒南方容。
“南方兄,有事吗?”
南方容先是揉了揉眼,然后惊跳了起来。
“赵兄弟……我……你……”
“南方兄有话可以慢慢说,不用急。”赵飞英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南方容清了清喉咙。
“嗯……你知道,我不会说话,赵兄弟你是不是怪为兄我……”
赵飞英淡淡笑了。
“不是。”
“可你为了什么要搬房间?”南方容不解。
“……”赵飞英沉默了。
“不方便说?”
赵飞英只淡淡看了南方容一眼。
“是我自己的事,与南方兄无关,南方兄不必挂怀。”
“可你……”
“夜深了,南方兄请回。”赵飞英开了房门,表示送客。
“赵兄弟……”
“我保证,不再伤及无辜就是,南方兄请回。”赵飞英表现出一股不容违逆的态度,于是南方容暗叹一声,就此作罢。
三更,赵飞英出了房门,冷雁智正立在门边,静静瞧著他。
“夜深了,还不睡?”赵飞英淡淡说著。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赵飞英没有再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冷雁智也没说什么,就在他身后跟著,而赵飞英并没有理会。
四千金不在她的闺房,八成宋老爷把她移到了别处,而五少爷房边,竟然没人看守,而且,房中似乎有人。
赵飞英飞身贴在窗旁,静静听著。冷雁智虽也伏在窗的另一边,看的却是赵飞英。
“你……还来吗……”叹息般的,少年的声音。
“为什么你认为我不会来了。”温柔的,女子的声音。
“我已经……不能……做什么了……”
“可你还是你……宋郎……”女子带著哭音。
接下来是一阵细细琐琐的声音,然而,那低声的呼唤,却让冷雁智有些脸红。
似乎……在偷窥人家夫妻间的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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