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赵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南方容完全不了解始末。
“你问我,我问谁啊?”谢玉气呼呼的。就连应该是唯一知道怎么回事的冷雁智,也是一迳喝著闷酒,对于两人的一再询问不理不睬。
“八成是章府的事吧?”谢玉突然说著,南方容一愣。
“章府?”
“是啊,这次要下手的对象吧。其实,我也不清楚。”谢玉两手一摊。
南方容目瞪口呆,现在是怎么回事?难道……爹爹他……
一夜,冷雁智喝得微醺,看了赵飞英那依旧紧闭的房门一眼,一股气上了来,踹破了门。
赵飞英正坐在chuáng缘,静静瞧著怒气冲天的冷雁智。
冷雁智从未见过如此憔悴的赵飞英。
满腹的气愤,登时化成了心疼、不舍,以及绕指的柔qíng。
缓缓走了过去,坐在赵飞英身边。
“你又是何必?你已经整整五天没出房门了。”冷雁智从未想过自己的语调也可以如此的温柔。
赵飞英只是轻轻一叹。
冷雁智伸手过去,轻轻抱著赵飞英的肩膀。
“师兄……”
“雁智,让我静静。”赵飞英低声说著。
“我知道……我知道……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冷雁智喃喃说著,而赵飞英没有听得清。
“师兄,你好好睡一觉。睡醒了以后,就没事的了。”
赵飞英只静静瞧了冷雁智一眼,然而,却瞧不见冷雁智的心。
深夜,冷雁智蒙了面潜进了章府。
章大商人和章夫人正并头睡著,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冷雁智用刀把掀开了chuáng帘,chuáng上的两人衣衫不整,显然是刚刚才尽了鱼水之欢。
冷雁智眼神一沉。
点了两人的xué道,拍醒了两人。
“你,章夫人,穿上了衣服,跟我走。”
既然门都开了,观望已久的南方容也吞了口水,推门而入。
赵飞英正坐在chuáng边,低著头沉思著。
“赵兄弟,我有事跟你谈谈,你现在方便吗?”
“请说。”
“嗯……我是想……这世上嘛,谁没做错事,这一时的糊涂,也没这么严重……嗯……更何况这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果,如果对方认错了,是不是让他认个错,你给一点责罚,就这么算了……”南方容支支吾吾地说著。
“南方兄何出此言。”赵飞英缓缓说著。
“我……我是想……赵兄弟,你跟章府有什么过往,跟我说一下,好不好?我想知道。”南方容紧张地直冒汗。
“这不关南方兄的事,请你别cha手。”赵飞英淡淡说了。
“这……哪不关我的事!”南方容提高了声音,然后立刻后悔。
“为什么这么激动?”赵飞英轻轻问著。
“因为……因为……因为你是我的结义兄弟!”
冷雁智持刀相bī,章夫人畏颤颤地穿上了衣服。
“壮士,您要带我夫人去哪儿?”章大商人忧心如焚。
章夫人回头望了章大商人一眼,章大商人心里一痛。
“壮士,您要什么,尽管拿了去,求您了,别伤害我的妻子。”要是没被封了xué道,也许章大商人就跪了下来。
章夫人两眼汪汪。
“我不会伤她。此后,只要你们断了夫妻的qíng分,我就不会再cha手。”冷雁智的心里绞著。
“你……难不成你……想要我的身子?”章夫人慌了,脸色也苍白了。
冷雁智冷哼了一声。
“就凭你,也想叫我动心?”
可是,他,就是动心了……冷雁智咬著唇。
“那你为何?……你究竟要我做什么?”章夫人看著他,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要你陪一个男人几夜,如果他腻了,我就放你回来。”冷雁智几乎快要忍不住满腔的泪水了。
咬著牙。
“还没穿好衣服?你再拖,也没人救得了你!”
什么?叫她陪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过夜?章夫人脸上的血色尽褪,踉跄地退了几步。
看著章大商人。“夫君……救我啊……”章夫人哭得梨花带雨。
“别指望他了,要不是有人想亲手……我现在就替他了帐。”冷雁智狠狠看了两人一眼。
章夫人惊呼一声,扑上了chuáng,抱住了章大商人。
“走!如果你服侍的好,也许就饶了你一命。”冷雁智眼眶已然尽是泪水,他狠狠扯著章夫人,想把她拖走。
夫妻对看了一眼,眼中尽是哀戚之意。
章夫人默默看著章大商人,章大商人双目一闭,却也无能为力。
章夫人无力地让冷雁智在地上拖著。
“你这女人,连走路也不会的吗!”冷雁智气极,回过了头就是破口大骂。
章夫人嘴角流著鲜血。
“你!”冷雁智冲了上前,想扳开她的嘴,然而女子却死命咬著。
眼中尽是凄厉的恨意。
冷雁智一呆,章夫人开口就喷了一口鲜血在冷雁智脸上。
冷雁智站起了身,缓缓退了几步。
女子瞪视著,直到断了气,双目依然没有闭起。
章大商人哭得肝肠寸断,哭声传了出去,几个家丁急急奔了来。
冷雁智咬著唇,飞身过了墙,章大商人撕心掏肺的哭喊犹然响著,在这已然不宁静的夜。
使尽全力跑著,在逃些什么呢?章夫人临死之前的怨毒让他心惊,然而……然而……他怕的是,另一个男子的愤恨,一个他痴心所系的男子的愤恨……
一辈子……真会落个一辈子的仇恨?
无力再奔。就著一条小溪,冷雁智跪了下来,汲著冰凉透骨的清水,洗去脸上的血腥。
溪水映著他绝世的容颜,一张比章夫人更为秀丽的容貌。然而,他却连一个男子的心都得不到。因为,他自己也是个男子。
就因为是个男子,所以注定了一世的苦恋?
就因为是个男子……
“她可以,我就不行吗?”凄凉地、喃喃自语著。
“她能陪你,我也能的。只要你愿意要我,我也可以的……”
痴心一片,甚至愿意为他夺来痴恋的女子,岂知……岂知……
冷雁智双手捂著脸,从刚开始的低低啜泣,到几乎嚎啕大哭著。
可是,即使效那杜鹃啼出了血泪,女子也不能复生。而他,也不敢见到赵飞英绝决的脸……
纵然挖出了自己赤luǒluǒ的心,也永永远远也得不到他的眷恋。冷雁智不断地哭著,哭著,直到天明。
半夜盗匪进了章府,章夫人为保名节自尽而死。
全城轰动。
议论纷纷,这八成又是鬼面gān的好事。
冷雁智三日未归,而赵飞英竟然不闻不问。
谢玉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就算对冷雁智没有那种qíng感,至少也好歹是师兄弟一场。他这样到底配不配做人师兄!
“赵飞英!你知道冷雁智一直没有回来吗?”叉著手,谢玉指著赵飞英的鼻子骂。
赵飞英只是静静看著她。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本小姐问话你没听见?”谢玉的声音又提高了八度。
“他不会有事的。”赵飞英淡淡说了。
“三天没回来,怎么可能没事?你是做人师兄的,还不去找?”
“姑且不论他是不想回来还是不敢回来,现在我见不到他,也是好的。”赵飞英的目光冰冷。
“你……你说的是什么话?”
“我说,他最好再躲几天,否则,见到他,我不知道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来。”
当天灰蒙蒙亮了的时候,南方容悄悄出了客栈,往章府走去。
冤家宜解不宜结,更何况当年确是爹爹不对在先。
如今,章夫人遇害,是不是正表示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章大商人了?
敲了敲门环,同样的一个小厮应了门。
“这位爷,咱家老爷已经说过了,请您回去的。”小厮一大早就被吵醒,正一肚子怨气。
“我有事要找您家老爷,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我家老爷不见您。”不耐烦地关门。
“等等!”南方容使力抵住了门,小厮睁大了眼,从未见过如此无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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