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和男子的战斗,身边不醒人世的契机者,许戡此刻才后悔,为什么自己不从小学武。
6.高级伪。火铳
“砰!砰!砰!”很qiáng烈的一声巨响。是爆炸的声音吧?许戡感到自己的耳膜隐隐作痛。几个饭桶应声倒下。鲜血汩汩从他们的身下喷出。
舒流萤不知用了何法,轻松挣脱了束缚,对许戡开口道:“想办法拖住那几个狗腿,知道吗?”
许戡应了一声,谁知那群饭桶看见刚才的qíng景,都吓得不敢动弹,只听见鬼哭láng嚎般的叫声:“这人有妖法,快逃!”倒省了他不少工夫。
男子见状,眼珠一转:“火铳?”契机者终究把后世的极端武器带到此处。火铳是元代初发明的金属管形she击火器的通称。当时仅用于军队防卫,体积巨大,威力一般。而这个契机者并没有掏出臂粗的铜铸火铳,却能做到一pào致死。不由对林菱霏发火道:“你是gān什么吃的?为何让他携带了武器?”林菱霏亦一头雾水,不知舒流萤如何在自己严密监视下把这“火铳”带在身上。
又是一记剧响。舒流萤握着枪柱的左手开始微微颤抖,唇色苍白至极。而子弹并未击中男子。男子脸上露出惶恐之色,但接着举起大刀,径直向舒流萤冲来。
沈熠非趁热打铁,高高跃起到半空,一个漂亮的rǔ燕投林,长刀刺入男子的后背。谁知此人的功夫着实高深,不啻于内家锻锤得纯熟,一身横练的铁布衫,多少削弱了刀的攻势,虽刺中了后心,一时难以致命。沈熠非双足一落地,便被男子的“钟锤腿”踹到七尺开外,跌落在地。
一声闷憋的钝响,男子的头颅瞬间爆炸开来,头盖骨掀翻,血ròu模糊的样子,令在场的人都无言以对。奇古的身材,终于倒在纷扬卷起的风沙中。空气浑浊异常,中人yù呕。
“刀剑永远胜不了枪械。”一个略微孱弱的声音自男子倒下的躯体后传出。踢开那具死尸,舒流萤略略勉qiáng地绽开一个安定的笑容。细看他的肩头,受了不轻的刀伤。男子最后的刀风终究伤及他的血ròu之躯。青年一手持着枪支,本来飘逸的面容上,刻下沾满血腥之物,连那眸子,几乎也要变为猩红色。仿佛浴血修罗,傲视láng籍。
“现在,就剩你一个了。你说,我……我该怎么料理你?”舒流萤睥睨着躺在地上,面无人色的林菱霏。
“蠢材,我死了,你同样活不成。你竟甘愿为那两个本不相gān的人而送死?”林菱霏极度惊愕之余,说话仍不减气度。
这便是宿命。舒流萤在心底黯然,脸面上却言笑晏晏:“待我回到现代,还有什么毒接不了?即便我真的不治……”再也说不下去。由于身体深处的苦痛。
林菱霏自知,今日定身葬此处,眼眶里竟浮现出泪水:“其实,我发现,我心软了。时光还能倒退,我定不会再为难你。可是木已成舟,再多说辞亦是枉然。希望你能尽快下来陪葬……”哀怨的眼眸从舒流萤处收回,完全不是求饶的神色。
舒流萤疾速换上一板子弹,一枪结果了她的xing命。悬着的心,终于尘埃落定。四周恢复万籁无声,惟有时而粗重,时而微弱的呼吸声。三人身负轻重不等的伤,空dòng地望向前方。
许戡第一个站起身来,扶起沈熠非和舒流萤,蹒跚着走出围观的人群。路人见其衣裳污秽,沾满血腥,避之不及。
须臾,沈熠非离开许戡的臂弯,说:“我不要紧。还是他的qíng况糟糕。”战斗一旦完结,舒流萤再也支持不住,晕厥过去。他肩上的伤口竟可见骨。再不医治,便会失血过多而死。
“最近的医院在哪里?”许戡焦急地语无伦次。
沈熠非抿着嘴唇,缓缓道:“你认为此处附近的郎中,还有敢收治我们的吗?药铺定不会卖出金创药。我敢打赌,这两日,我们会像通缉犯般,一路上崎岖重重。”
许戡顿顿脚,说:“那最近的山地,或是什么隐蔽的地方,快赶过去。你不是会点xué么?快先止了他的血啊!”
沈熠非的神色有些迟疑,不过转瞬出手,封住了舒流萤的肩井xué、曲池xué。“此仅为一时之计,怎可完全避免燃眉之急?看来他的希望可不大……”
许戡恚怒地瞪了沈熠非一眼。竭尽全力向沈熠非所指的方向走去。拜托,你可不能挂啊!我还没问你,你的枪是哪里来的?他下意识往舒流萤的左手看去,却空无一物。难道他是学魔术的?(昏迷中的舒流萤:我存在的价值就等于一把枪?黑线……人家哪是学魔术的啦!~)
沈熠非柔软的少年心肠,承受不住那样的对待。自己何时变的那样小家子气?不就是对那个契机者好一点,就叫他气得不行。刚才……爹狠狠地瞪我……他从未如此对我……想到此节,鼻子不禁有些发酸。舒流萤,我记下你了!
他充满敌意地端详着眼前负伤昏迷的青年。模样周正不错,鼻梁与自己的无二,挺直亦无霸气。有几分西域人的风貌。那头长及耳下的头发是亚麻色的,略微卷曲,与他那光可鉴人的青丝形成鲜明对比。他的皮肤亦与自己的大相径庭。一如既往的苍白,病态而不颓靡。难道自己白里透红的健康肤色,尚不及他?沈熠非比画着,倒有些莫名的自惭形秽。约莫他的长相,更合数百年后人们的品位。
许戡撕下自己贴身的衬衫,给舒流萤包扎伤口。鲜血一时被止住,岂料更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势汹汹。许戡咬咬牙,用沈熠非的刀稍微割破了手腕上的动脉。自己的血型是“万能0”,照理而言,他应该能适应吧?可是貌似又在哪本书上看到说某些特殊状况下,O型并不能适用。管不了那么多,死马当活马医呗。他小心翼翼地抱起舒流萤,把手腕凑到他的嘴边,另一只手轻微撬开紧闭的唇,鲜血就一滴滴进入了舒流萤的消化道。许戡明白这样的方法无甚无科学xing,只是在某本书上看到过,便姑且拿身边的病号来小试牛刀。挺有趣的,不是么?到后来,他自己都感到眼花头晕,而舒流萤的脸颊逐渐恢复些许血色,才把手腕的伤口包好。像病人亲属般,目不转睛地守护着舒流萤。
有人被无视了……有人生气了……有人要发飙了……
“爹!你为什么一点儿也不关心一下我?!”沈熠非的腮帮子鼓鼓的,惹人疼爱的表qíng不自觉地浮现在脸上。“我有很多地方受伤了!你怎么不喂我喝你的血!”
许戡如梦初醒,苦笑道:“不好意思,你看我忙得……你要我血尽人亡吗?没良心的小鬼。以后你再受伤,我肯定第一个掏袖管,满意了吧?”
“哼,别出尔反尔哦!”沈熠非的心qíng稍稍缓和了一点儿。“我现在就要——喝……”言讫,把樱唇印在许戡的嘴上。许戡一惊,嘴巴便自然张开,温热的丁香便辰时而入,追逐着他的味觉器官。许戡的心跳一下子加大马力。那可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痛……”小家伙竟咬了他?!他咬的力道倒不重,但还是在口腔里渗出了腥甜的血丝。沈熠非异常热qíng,纠缠着他的舌头,吮吸着新鲜的血液。真像个贪得无厌的吸血鬼呢。他怎么会那么有经验?许戡在一片迷蒙中,疯狂地回应着少年的热吻。这个吻,不知持续了多少时间。感觉到有津液渗到嘴角,两人都无意擦去。沈熠非原本羞怯的手,现在亦环着许戡的腰。而许戡渐渐感到快感的来临,紧紧箍着少年看似单薄,实则蕴涵巨大力量的身躯。
“咳,咳……”听见舒流萤的咳嗽声,许戡心虚,就势放开了沈熠非。舒流萤果然清醒过来。不过怕是被痛醒的。肩头伤口其次,他体内的剧毒开始发作,感觉五脏六腑扭曲地快要碎裂。他的眉头纠结在一起,双目紧阖,死死咬住下唇,不让呻吟发出。舒流萤在天崩地裂中告诉自己,一定要忍。直到昏过去,都不能喊出声。
沈熠非实在看不过去。显然舒流萤处在水深火热的病痛折磨中。他的手心都被修剪gān净的指甲掐出血来。他的额头上冷汗涔涔,手背上的青筋bào起。沈熠非又发力点了他的昏睡xué,说:“这么下去可不是个法子。我们还是连夜赶路,出了鸣láng州管辖的范围,我们便暂时得到安全,他的生命也有了保障。看来那女人给他下了不可小觑的毒。靠我给他封住经脉,与饮鸩止渴无异。”然而目前也只有此法可行。拖延一刻是一刻。若是任由鲜血流尽,自会带去舒流萤体内些许毒素,但脉气竭绝,脉道不通,后果同样糟糕……这道理,就像烛炬燃烧,若不想让它尽快成为一滩凝蜡,却不能把火焰熄灭,唯一之法,就是赤手把融化的烛泪再捏到蜡烛身上。一时聚得完整,手掌无疑要被烫伤。况且它的宿命,就是化灰泪g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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