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间,那位教主的身影已从榻上消失,快得和大变活人一样,再一眨眼之间,他就已站在我面前,一手按着我肩头,一手扯断腰带,直探入腿间。
我是真被吓傻了,他手抽出来时我才醒过神来,紧紧拉住了裤子,顺便掩住了重点部位。教主也一脸如梦初醒的神qíng,举着手喃喃自语:“你是男的,那又怎么会代……”
一句没说完,他又住了口,把手也放下了,眼中重新找着了焦距,远眺向窗外,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是男子也好,就失了身,也不似女子那般便断送了一生。以后你每日早晚与教中众人一同做功课,无事时洒扫庭院屋宇,将来若有所成,也好在教中安身立足。”
怎么还有失身这事?我、我的外表怎么看也只有初中生年纪,就已经……我是失身给谁了?
我对自己穿来的这身体真是绝望了。那位教主却是丝毫不能理解我现在的感受,从书柜中抽了本书丢到我身上,正容吩咐道:“这本是本教jīng义,你这两天先将书抽空看过,有所不会之处待本座回来再问,早晚到……我叫陆离来接你去玉丰坪习武。过去之事既已过去,你也不必多想,本座予你新生,不是为了让你身陷旧事的。”
我捧着那本教义,心中一片纷乱,却还是向教主深深一揖,说了声:“多谢教主。”
他袍袖一挥,我便觉身下有一股柔和内力托着,不由得直起身来。教主已是拂袖转身,大步向外踏去,临到出门时停了一下,沉声道:“今日你初入教便罢了,下回若再不记得叫主人,本座定要重罚!”
第19章 邪教
本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穿过来时没烧香,才落到那位教主手上,失去自由。后来正式成了教中一员,跟着他们做了功课才知道:我上辈子不是没烧高香,是烧得太多了,还烧错了地方,才教这位承天永圣至德道尊冲渊教祖看上了,不惜穿越时空把我拉到这个世界给他做个徒子徒孙。
每日早晚功课之始,便有教中长老在教祖金身泥像面前领唱教歌,我等弟子便在台下相和。教歌名为《承天至德圣道尊钦定八荣八耻歌》,唱的是:坚持以热爱冲渊教为荣、以危害冲渊教为耻;以服务教众为荣、以背教弃义为耻;以崇拜教主为荣、以不尊上谕为耻,以尊师重道为荣、以见色忘义为耻……
不知为什么,我老觉着这歌耳熟得很,就连教祖手中托着的那个长方型、当中画个苹果的白色圣物也眼熟之极,只是每每回想时都觉着头痛yù裂,也只得作罢。
也许我真的和这位真人有缘,和这个教有缘吧?不只是八荣八耻,教主给我那本教义中所写的“广大教众是历史的创造者”“发挥教众的主观能动xing”“教内民主,对敌专政”,条条款款,都令我熟悉亲切已极,读不几回便能朗朗上口。仿佛在我未知的那段记忆中,已千百遍地看过、背过这些理论一般,不须经人讲解,便能深刻理解其涵义。
每看那本教义一遍,我似乎都有新的体悟,脑中还不时闪现一些与教义十分相类的语句。只可惜能想起来的都是些空泛理论,和我的身份来历并无太大关系。
后来有一日叫教主看见了我如此认真研读魔教jīng义,便随口考了我两句,问我什么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
这个问题猛地就触动了我大脑最深处的某根神经,我站起身来侃侃而谈,先背诵了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定义,然后分三大点五小点,逐条阐述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重要意义,二者之间的联系,以及它们如何相互促进、共同推动社会生产发展。
滔滔不绝地答了一盏茶时分,我才从那种玄之又玄的哲学境界重归于现实,对于冲渊教教义似乎又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教主已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待我答完了题许久,才叹了一声:“果然不愧是……你与本教缘份不浅,教祖jīng义,你尽得真传矣。不枉我将你从那无耻之徒手中救出,日后你可算得我教真信徒,不必妄自菲薄,只当自己是奴仆之辈了。”
不是你说我是你的仆人吗?怎么又成我妄自菲薄了?我咽下腹诽之词,低头客气道:“多谢主人夸奖。既然我已经算是教中信徒,以后是否要搬到外院和众兄弟同住,以后也和他们一样,改称你教主?”
教主脸上赞赏之色慢慢收了起来,意味深长地审视了我一阵,淡淡说道:“本座有意亲手栽培你,你不须与普通教众相比,只和从前一般留在本座身边受教便是。”
也就是说,我还是没有人身自由。
又过了几日,早课之后,陆离忽然叫住我,要我和他去承天阁一趟。
早先不认得他时只当他是个普通的傲娇少年,后来熟识了才知道人家根底深厚,是教主的亲师侄。他师父也是教主的大师兄,如今执掌飞鹰堂,管着全教qíng报,德高望重,连教主都要敬重几分。
话说回来,能进教主这园子的都不是普通弟子,只是我初来乍到,少有机会能认识他们罢了。陆离外表傲娇,其实也是个挺好的人,在头前一面带路一面嘱咐我:“教主、我师父和各位堂主都在承天阁,你到那儿不要乱说话,教主问你什么才能答什么。”
我自然是满口答应,打定主意低调从事。到了门外,陆离带便向众人躬身行礼:“属下陆离带阿闻参见教主,见过师父和各位堂主。”
屋内温暖如chūn,几名江湖人围在桌边,墙边挂了一张大地图,还有一人在地图旁指点。陆离行礼未毕,桌旁一个神色肃然的青年便抬手招呼道:“陆离,带阿闻过来。”
陆离便带着我进了屋,又在我背后拍了一把:“还不向教主和各位堂主行礼?”我一看那副死人脸就认出来他是教主,上前躬身行礼,叫道:“主人……”
未及说别的,那人便伸手虚按在我面前,问道:“你说什么?”
旁边的人也都一脸迷惑之色看着我,后来就都抬头望向地图那边。我顺着他们目光看去,地图旁那人已自转过身来,摇头轻叹:“亏得只让你叫我主人,若让你叫了教主,今日你这一叫,便无心也是谋逆了。”又对一开始被我当成教主那人说道:“迟堂主不须和阿闻计较。他自来有些不认得人,当初就曾将本座误认作他人,以致所托非人,遭逢不幸。若非教祖恩佑,叫本座再遇上他,只怕这一世……”
迟堂主垂手肃立,点头应道:“既是教主开恩,便暂记下一回。只是此子还需多调教,不然将来在外人面前错认了人,岂不要大失我冲渊教的脸面?”
怪了,我在屋里明明能认得教主,怎么往人堆里一搁就认错了呢?
教主扫了我一眼,神色微带不悦,缓步往桌边走来,指着我道:“阿闻虽不识人面目,却善解经文,尽得教祖jīng义。今日本座叫他来此,是想让众人一见他传道之能。”说罢向我招了招手:“再讲一回生产力与生产关系。”
我这回终于认出教主了,为了弥补刚才的过失,先低头答了一句:“是,主人。”才凑到桌前,站了个好位置,激qíng澎湃地把上回和教主说的那段又注了点水,足足讲了半个多小时。
看着周围之人或沉思或惊讶的神qíng,我心中油然升起一股为人师表的自豪。然而伴此而生的,还有一股深沉的悲哀——我在这个冲渊教已然越陷越深,对他们的教义不仅毫不排斥,还以能扩充教义、完善说法为荣。怕是过不多久,我就要被这教义彻底洗脑,成为这教中狂热份子的一员了。
我正为自己的将来哀叹,有一位堂主忽然跨出几步向教主问道:“教主之意,莫不是让阿闻以后到分坛历练,随他们发展教众,登坛讲经?”
教主又摇头笑道:“不必。阿闻在教外与人有恩怨,暂时还是留在本座身边的好。只是本座怜惜他人才难得,不忍心只叫他当个仆役,想托鲁堂主好生调教,叫他多学些教祖所遗典籍,日后若有所成,得以阐发光大我教教义,也是他的造化。”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堂主自众人身后走出,淡淡看了我一眼,向着教主躬身施礼:“既是教主有命,属下自当竭尽所能,将一身所学教与阿闻。不过阿闻一旦入马哲堂下,就是我教正式弟子,须严守教规,刻苦jīng进,不能再如今日般放纵无礼。”
我本来以为教主就够喜怒无常了,敢qíng旁的领导gān部还不如教主。一想到成了马哲堂的弟子之后要挨训挨鞭子,我就不由得有些瑟缩,偷眼看教主,心里盘算着怎么向他求qíng,让我自学成才的好。
看了他好几眼,教主也没理我,而是狠心地把我推给了鲁堂主:“正该如此。阿闻,还不快向鲁堂主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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