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追了上去,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然后,她在前面说道:“跟在我身边,你别想太多,想多了怕就呆不长远了。”
他急忙忙应了声,再不敢胡思乱想了……
天色越来越沉了,北风chuī起了车帘,带得车上一片片的凉意。
小五本来就冷,抱着斗篷缩在了角落里面,沈未央带他回了钱庄,更确切的说是停在了钱庄的门口。
顾琏城果然不在,她转了一圈,又带着小五到了隔壁。
陈子邯正在吃瓜子,一个小伙计连忙迎了上来,未央笑笑:“给我这小厮添巴两件棉衣,要快些,天太冷,他有点受不住了。”
陈小公子听见她的声音,这才抬眸看了她一眼。
不过却依旧靠在了柜边:“是记账还是付现银?”
沈未央走了过去,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香囊来,这就扔在了柜上,陈子邯伸手拿了起来,把里面大大小小的碎银子都倒了出来,然后拢了起来全推了木抽里面去。
随后把她的香囊又扔了回来,未央伸手接住,却是挑眉:“顾琏城叫你去gān什么?”
陈小公子正吃了个瓜子,一口把皮吐飞在她的面前:“我呸,关你什么事?”
说着竟然一转身进了内堂去了。
☆、45|35|
第四十五章
沈家的大门口,小五抱着一包衣裳,未央叫他把东西送进府里。
她在陈子邯那碰一鼻子灰回来,也不大在意,既然他还能吃得下东西,那也就是没事。回到钱庄时候,柳凤至差遣了人来,说是有点事qíng和她商量。
按道理说,他这样的身份,总是见面也不大好。
不过,很显然,柳凤至想得周到,他就在老王爷旧宅那里等着她,从不轻易露面。
这就回了沈家来,未央站在自家大门前,发现顾家的马车也在,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直接走到了对门去敲门。
不消片刻,就有人来开门,柳凤至这院子趁没上冻的时候,扒倒了一些。
正堂这边还有三间能凑合住,先重新搭了地龙,若不看那荒芜的院子,倒也温馨得紧。屋里家什都是新置办的,柳凤至眼光不错,出手又大方,一溜水的新。
还是早前见过的那个小厮,一见了她就点头哈腰的:“公子过来啦,快请进快请进!”
沈未央嗯了声,这才走进。
柳凤至正在泡脚,估摸着是听见动静了,赶紧擦了穿上鞋袜,水就叫小厮给端走了。
他手也擦了擦,亲自来迎:“未央回来了!”
说起来,他看她的目光有些奇怪,有些殷切有些讨好。
不过,这样的目光她也见得多了,这就对他笑了笑:“柳大爷又有什么事要和我商量啊,可要知道我的时间都是银子堆成的哦~”
这男人要是年轻个二三十年,或许她会认为他是看上她了。
可人家当她爹爹的岁数都够了,自然不能有那种想法,这么一想,也就撇开了去。
柳凤至笑:“当然是有好事,不然怎么会叫你来呢。”
他请她坐,又叫人上茶。
未央看了看这屋里摆设,不由真心赞了一句:“柳大爷眼光不错,这些家什得不少银子,不过这院子还需要重建,只怕买这么早有点làng费了。”
男人早把她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了:“嗯,你看着也喜欢?那说明咱……我俩眼光差不多。”
他想说咱爷俩,想了想又觉得不妥,立即改了口来。
沈未央不过是打量了下,都是些名贵的紫檀木所制,正堂摆放的桌椅都十分jīng致,不过她没有太多兴趣,也就扫了两眼。
小厮端了茶水上来,这屋里实在是暖,未央回身坐下,这么会的功夫小五从对门也赶了过来,也对柳凤至欠了欠身,这就站在她的身后。
柳凤至笑眯眯的:“今日叫你来,是为两件事。原来我买这个宅院的时候呢,其实手里还有些田产,不过都在别人的名义下,那也是我个不争气的侄女儿,这几年病歪歪的,她家里两房夫婿,一个比一个势利。现在我还没死呢,早就打我的主意,今年买了这宅院,可与你投缘,想借你手把那些田产倒卖了算了,给她们银子就是,省得那两个在家里日日的斗。”
未央抬眸看着他,也就嗯了声:“那第二件事呢?”
他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这就散去了些,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还有些为难的样子。
她拿起茶碗来,也不着急,这就抿了口。
半晌,柳凤至忽然叹了口气:“未央你知道我为什么买这个宅院吗?”
他站起身来,伸手轻轻抚着窗口的一个jīng致的鸟笼,里面并没有鸟儿,只是个空壳子。今日也像往常那样,柳凤至遮着半张脸来。
沈未央看着他,见他依旧没有开口的样子,这就回了头:“我看见顾家的马车在门口,谁在沈家呢?是伯父还是顾琏城?”
小五连忙应了一声:“都在,还问起你了呢。”
她哦了声,低眸不再说话。
柳凤至慢慢转过身来,斟酌着怎样开口:“小五和你们先出去。”
未央抬眸,那小厮就引着小五先出去等候了。
男人看着她,也坐了她的对面来:“其实这老王爷旧宅,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可住在这宅院里面的人,可是从未断过。未央你初到京城可能不知,这地方原来也曾姓过苏,出过三位学士,可谓气派一时,可惜在很久以前就流放了。”
她捧着茶碗:“我忽然不想听下去了。”
柳凤至笑笑:“权当是个故事吧,其实等以后你就会知道,这宅院与你也有些gān系。”
未央毫无头绪,不过也扯了扯唇角:“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这都涉及到流放的罪民了,不能好办。”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那半张脸:“是,的确不大好办。”
开口以后发现她还在听,这就慢慢讲了下去:“说来这件事说起来很难启齿,但是我能相信你吗?我想我能。也不瞒你,我就是苏家的幼子,当年被流放的时候正是年少,后来被熟人所托就留在了京中,早早进了醉红楼。听说我哥哥在流放的路上就没了,姐姐当年还有两个个孩子,也在京中偷偷送了人,大的我找到了,就是与你提起的那个侄女儿,小的是个儿子,怎么也找不到了。我在醉红楼里面……在醉红楼里面过得还行,这些年熬过来也攒了许多的金银,只是这田产能从别人那里以侄女儿的名义买一些,这苏家的宅院却是买不回来。直到今年见了你,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房契在你那里我很放心,不过苏家当年不过是冤案一桩,我虽然不指望能恢复声望,但也想能堂堂正正的做人,自古以来流放出去的罪民,尤其我这样的男人,不得恢复户籍,但是未央,如果你能想办法帮我恢复了这苏家子的户籍,那么不仅仅向之前说的那样,百年后这宅院是你的,我所有的身家都给你。”
古人多看重名誉,这也不足为奇。
不过沈未央向来不愿置身于麻烦当中,她摊了摊手:“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你。”
柳凤至也猜到她能有这样的反应了:“不,这个忙只有你能帮我,只要你开口,顾大公子定然无所顾忌,所以我才想着来找你。”
她诧异地看着他:“柳大爷这是太看重我了,我何德何能呢?现在我在东宫,也不过依仗太女殿下的一点权势,做不得大事的,至于顾大公子么,你真的想得太多了。”
他目光笃定:“未央,其实说起来,我和你娘也颇有些渊源。不过这些事qíng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若帮我,我也能帮你。”
她站起身来:“恕我直言,我娘是谁并不重要,所以不必说了。”
柳凤至也不勉qiáng,这就送得她出来,小五就站在门外,见她出来亦步亦趋地跟上。
男人看着这主仆二人的背影,久久也未回神。
天空当中竟然飘起雪花来,不知道为什么,沈未央心里有点乱,柳凤至说了那么多,明着是求她帮忙办事,但是她总觉得他看着她的目光当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蛟河就在大门口转悠,一见她出来了,赶紧上前:“轻君快回去劝劝吧,大公子身上还有伤呢,忙了一大天了还不肯回去。”
她懒得回应,忙了一大天?
分明是在大戏楼呆了大半天的吧?
回到沈家,这才察觉到气氛不对,问了小五,这傻小子才期期艾艾挑紧要的说,沈君玉看了这么多天的名医,这两日腿竟然有点知觉了,他那位老大哥这就索xing搬过来住了。顾惜朝过府请了好几次,可人就是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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