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说,无缘无故的,沈墨玉不应该放着顾家的那一大家子事qíng不管。
可这一次,他还真就撒手了,顾琏城得了消息,连忙过来问问,结果人也同样不给面子,怎么说都就不回去。
现在天都快黑了,也下起雪来了,人都在沈家喝茶呢。
她懒懒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顾家和沈家的事qíng,其中不知道得有多少误会和陷害,哪能就那么简单呢?
沈君玉不去想,不代表沈未央不去想,她才不想管伯父的事qíng,到前堂打了个圆场,发现顾琏城已经去厢房歇着去了。
仔细一想,也到了上药的时候了,好歹这男人还知道顾忌没直接跑她的屋里去。
她与爹爹说了两句话这就要走,一边喝茶的沈墨玉却是留住了她:“那个醉红楼的柳凤至又叫你过去说话了?”
未央笑笑:“是,他没有户籍,想倒卖点东西也有点费力。”
沈墨玉到底是有些大家风范的:“醉红楼里混二十多年的人,心计深着呢,你少来往。”
这就是作为长辈的叮嘱了,她欣然应下。
他这就摆了摆手:“去吧。”
她连忙告退。
这一天,颇有些浑浑噩噩的。
沈未央也没去过问顾琏城的事qíng,也没去过问沈墨玉的事qíng,当然更没有去问柳凤至的事qíng或者是苏家的任意一件事qíng。她心乱的时候,就爱熏香,天黑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隐约听着小五说过,顾家这两只哪个都没走。
她叫这傻小子去外间睡了,自己则在屋里制香。
桌上摆放着她的日常用具,烛火烧得正旺,未央卷着袖子,正掺伴着香粉。她小心翼翼地低着头,用自己的尾指指甲一点点的划开……
房门忽然大力地被风卷了开来,北风呼啸着还夹杂着雪花,带着一股股的凉气,从外间chuī到里间,chuī拂在她的脚面上。
她未抬头,只觉有人进屋。
小五的声音显得有点惊讶:“大公子……”
沈未央手一顿,人已经披着斗篷走进了里屋来,顾琏城当着她的面伸手解开斗篷的带子,这就一松手扔给了跟过来的小五。
然后,他大摇大摆地走向了她的chuáng:“我有点累,先睡了。”
她:……
☆、46|35|
空气当中,都是香气。
沈未央专心致志地挑着火苗,并未回头。
男人伸手解开衣裳,露出带血的受伤部位,他手里拿着一个小镜子,竟然也照得十分清晰,抹了药膏,他转过身去。
从小镜子里面,能看见女子秀美的侧脸。
她正小心翼翼地添着香,目不斜视地低着头,桌子上面摆着好多的瓶瓶罐罐,还有些许粉末,香气越来越浓,顾琏城察觉到这熟悉的香味是安眠香的时候,下意识多吸了两口。
未央开始收拾东西,不时看着火光。
他坐起身来,从她枕下摸出一本话本子来,随手翻开,竟也是一段奇缘故事。
讲的是一个女人休夫再娶,休夫再娶,一连娶进门三次的都是同一个人的千古奇缘。顾琏城糙糙翻了几页,实在无语:“没想到,你还爱看这个……”
她不开口,只管捡自己的东西。
也不知怎么的,他就恼了起来,突然回身下了chuáng,男人大步到了她的面前,盯着她的双眸看了两眼,然后一挥袖子,把她手里的玩意全都扫了地上去了。
沈未央低头,她脚尖上都是香粉。
顾琏城抱臂站在她的面前:“我和你说话你听不见吗?”
她扬着眉头:“嗯哼,现在听见了,怎么?”
他不知哪里来的火气,全都在脸上:“你看着我,我和你说的那些话你到底考虑得怎么样了?”
她依旧淡漠:“什么怎么样?”
竟像似半分也未放在心上,男人脸色更沉,这一天当中的不顺心的事qíng似乎太多了点,他从来都做能掌握的事qíng,此时看着她只觉无力。
顾琏城转身:“算了算了,我以后再找个女人就是。”
说着也不再管她,自顾着上了chuáng去。
天色不早了,未央在他身后脸若冰霜,她叫来小五,给地上东西都收拾了,回到桌前坐下。
小五给她倒茶:“公子喝茶吧。”
她推开了来:“不用,给我收拾收拾旁边的书房,我去那里住。”
小五回头看了眼顾琏城,只觉他目光如刃,哪里敢动,只得慢慢地劝:“这都这么晚了,大公子肩上还有伤,还……还是……”
未央都不等他说完,起身就走。
当着小五的面,顾琏城颜面尽失:“沈未央,你敢!”
她有什么不敢的,淡淡看着他的脸,未央只是冷笑:“你大可换了我,愿意和谁合作就和谁合作,但这原本就是两厢qíng愿的事qíng,再与我发那些大公子脾气,就爱哪哪去!”
她心qíng实在太差,是头也不回。
只留男人铁青着脸。
旁边就是她的书房,在屋里能听得见房门关得啪啪作响,小五大气也不敢喘,赶紧低头捡起地上的小东西。
顾琏城揉着额头,心如凉水。
姑父突然不肯回顾家了,按道理说,他与沈家走得越近才越好,但是自从沈未央入京,姑父就有点不大对劲。父君只叫他来劝,可他劝了劝了,请也请了,人就是不回。顾家那么一大摊子事qíng,还都等着他处理……
然后呢,沈未央还那样冷漠,
他闭上眼睛,开始理顺这糟糕的关系。
夜深了,沈家的宅院里面,安静得只剩下风声,沈未央洗了手,在书架上面随手抽出一本书来,这就歪在了榻上。
脑子里面都是些烦乱的事qíng,奇奇怪怪的,越是不想去猜,越是有东西往脑子里面钻。
沈从流的,柳凤至的,顾琏城的,还有陈小公子那任xing的小模样……
头疼,指尖翻开一页一页的书页,她迫使自己能逐渐冷静下来。
不知不觉竟过了半夜去,沈未央困乏jiāo加,到底是闭上了眼睛,榻上有被褥,倒也不冷,她合衣而眠,书就在手边。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推开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能看见跳跃的火光。
烛火就快燃没了,未央重新闭上眼睛,很快,男人微凉的身子这就挨了过来。他掀开被子,紧紧贴着她的身体,还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她未动,感受得到他的呼吸就在脸边。
顾琏城伸手描绘着她的眉毛,描绘着她的鼻尖,他指尖微凉,来来回回地在她脸上划着。沈未央到底没忍住睁开了双眸。
她目光清冷:“我说大公子,你这是在gān什么?”
他语气无辜:“我睡不着。”
她后仰着脸,躲开他的‘魔爪’:“我问你追着撵着到我这gān什么?顾琏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咱们两个人的关系,还没有到达真正同chuáng共枕的地步吧?”
这么说的话,也的确在他的意料之内。
不过他要是在意这些,就不会跟着她跑书房来了,父君曾告诉过他许多次,有的时候,伸手才有可能得到,矜持无用。
都说是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就是这个道理,才刚发了脾气,这又恢复了平常脸色,顾琏城完全忽视掉她的语气,也完全知道说什么能拿得住她。
他甚至用他那冰凉的双脚贴在了她的腿上取暖:“当然是有正事要说,不能等到明天。”
沈未央忍:“有话快说。”
男人长发都散在脸边,当真是俊美无双:“现在天寒地冻,正适合北下去巡查各地银号,一部分钱庄掌柜的都在当地招募,你不是说要亲自安排人吗?要不要一起去?”
他这个混蛋竟然把冰凉的双手也按在她身上了,她继续忍:“什么时候走?”
这就是默许了的意思,顾琏城靠她取暖,因为离得近,连外衫都没披,直接钻进了这个屋子来。他勉qiáng维持住自己的唇角,才没勾起来:“在走之前,你得帮我劝劝姑父,他老人家不知道为什么不回顾家去了,顾家产业多半都在他手上,一时间扔给我我也接不过来,现在我姑姑都去了这么多年,家里还有个老祖宗,再怎么说,也不该有人能冒犯得了他。”
沈未央简直是忍无可忍:“他不回去是他的事qíng,能不能劝他回去是你的事qíng,和我有什么关系?”
男人斜眼:“你就说办不办吧?”
她无语:“我困了,想睡。”
他没有动静侧身躺着,呼吸浅浅的。
未央半分睡意皆无:“我说……顾琏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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