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姑娘如今已是快到双十年华了,怎地还不会梳头么!”
舒九看着他的目光一直在她坦露在外的右手上面流连,轻声笑道:“一直都有人给我梳头,便一直懒着,懒着懒着就不会了。”说着弯腰捡起一块石子,便是一扬臂,似是解气,那石子还未拾起便在她指fèng中掉落。
那人浑身一震,他喃喃道:“你的右手怎么了?”
舒九对上他的眼:“废了。”说完转过身去叹息道:“先生再不必担心阿九会随意伤人了吧。”她语调悲伤,唇角却是微微勾起,就是要你心里也难受一些。
那人怔住,见她迈开步子急急说道:“九姑娘慢走,有一事相商。”
舒九站定:“什么事?”
他快走两步,行至她身边之时微微喘息,她回头看去,惊见他两鬓竟有了白丝。
“有一单生意,”他道:“有些危险,但是若成了,以后山里的孩子就不用再东躲西藏的了,西风岭不能世代为匪。”
舒九挑眉:“若是没遇着我呢?”
他垂目:“这不是遇上你了么?”
“先生,”她笑道:“那你猜我会不会去做?”
他依然垂目:“会。”
舒九好笑道:“怎么的呢?”
他抬眼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九姑娘义薄云天。”他的眼里满是笑意,他的舒展的眉间满是笃定。
旁边的少年们起哄道:“九姑娘义薄云天!九姑娘义薄云天!”他们有的小了些都是听着九姑娘的故事长大的,对她很是崇拜。
义、义薄云天……舒九嘴角微抽。
“九姑娘义薄云天!”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大叔出来了!九姑娘的过往会一点点渗透,请大家别着急哈!感谢每天签到的沫爷,感谢每天守候在旁的所有亲!
每天晚上来更新一直到半夜,都是抱着对你们的热爱。
此文全系妖妖YY的抽风产物,九姑娘也有点抽风O(∩_∩)O哈哈~
☆、九姑娘启程入世
水到这方清,糙到这方绿,天到这方格外蓝,云到这方才是自在散漫的白,山中潺潺溪水,林中鸟语花香,漫步在这世外桃源,舒九双手拢于袖,微微眯着眼睛跟在先生身后。
那青衫身影双手负于身后,走得极慢,她看着他略显单薄的身形,不由得感叹,八年了,他依然是她心中的那个先生。
两个人走过小树林,在山脚下席地而坐,舒九本是极其爱gān净的人,可是和先生在一处,那些残枝败叶,那些迷乱尘土,都化为尘埃。
“你道太后寿宴为何如此重要?”先生开门见山:“几年来皇上沉迷于女色,朝中大事皆有几个皇子分担,太子未立,这位子皇子儿郎都虎视眈眈,明里是为太后庆贺,其实皇上有退位之意,中原各省接到驿报,各皇子手下费尽心思,搜罗珍宝,进贡皇上。”
舒九静默一边,她暗自揣测着先生的身份。
他见她仔细听着,接着说道:“九姑娘也不用怀疑我的身份,不用疑惑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看向他,他神色凄苦:“我本名原律,是暗部一个杀手,家中有娇妻幼女,她们每日为我提心吊胆,可没等我做完最后一单…….便为、为人所杀……我女儿那年才五岁,她嘟起的嘴,她哼唱的小曲,她脆生生的喊着爹…….还有她,她本也是大家闺秀……”
“先生……”
原律哽咽着扭过脸去,良久他才又道:“那年我一心求死,直闯入了皇子府,除了、除了他别人又怎么知道……后来被三皇子派人拦截下来,求生不能,求死不甘,再后来带着她们娘俩回了趟老家,这便遇见了你们,原想着被劫匪杀死一死百了,可这山中孩子着实让人心疼,看着他们我便能心安一些,我们三口人这也算有了个家。
你手上戴着的手套我一眼就认出了,苗家白莲教的圣女都会一种邪功,体内盅母随心xing而动,荧丝索命,若是加以内功催动,则周边之人即刻爆体而亡,先是怕你年幼难以控制,这才出言警告,没想到你这么记仇……那年你走了,索罗图依然还做着劫富济贫的买卖,可是有一次却是出事了,我和那州府府尹略有jiāoqíng,这才将人救回来,从此他也是睁一眼闭一眼,西风岭得以安全。
说起这次各省进贡更是奇怪,先是山西、汝州、湖北还有湖南贵州五省贡物被劫,后有元河,海城被劫,消息传到京都,皇帝龙颜大怒,责令云南湖北贺兰夏如两位世子巡查此事,剩下各省更为头疼之极,却是左右为难,有正想往京中运送贡物的,便是广发英雄帖!”
舒九听到还有湖北之时,眉头微微皱起:“先生这是想叫阿九运送贡物进京?”
“正是!”原律正色道:“此事若成,西风岭边上大小五个村庄才有活路!”
“都有谁去?”她尚有疑虑。
“不用别人,”原律定神看着她:“我一人怕有闪失,九姑娘若同去的话,万无一失!”
“你看,”舒九抬起左手:“我如今只有一只手了,成么?”
“九姑娘一只手足矣!”
那……舒九歪头看着他:“阿九也有事想叫先生成全。”
“什么事?”
“你别动,叫阿九抱一下。”舒九双眸低垂不敢看他。
“……”
也不管他如何作想,舒九伸臂将人抱住,她靠在他的肩头,睫毛微微颤抖。
原律怔住,刚要推开她,忽然听见她喃喃道:“爹…….其实阿九也想叫你抱抱我,不是阿九愿意淘气,不是阿九不想听你的话,不是阿九不孝……”
“好啦!”她突然跳了开来,语调轻快道:“谢谢先生成全,进京一事全jiāo与先生,何时走叫我一声便是。”
“九姑娘这是……”原律起身:“你爹他不在了么?”
舒九已然转头yù走了,她顿在那里背对着他后背挺得笔直:“他还活着,活的好好的,我娘却死了。”她叹息道:“在阿九心中,我爹就该是先生这个摸样的,我娘说,我爹他是世间少有的好男人,他身姿挺拔,全身都是gān净的气息,负了我娘都是命运作弄,可是,”她冷冷道:“我娘骗了我,他脏得很。”
说完快步而去了。
他眼中掠过一丝错愕,闭上再张开继而是幽然转暗地冷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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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律办事果然利落,舒九和他见了州府府尹大人,他这贡品是为了青原所备,乃是一盏九龙杯,此杯如名,杯体由九条龙组成,一条龙头伸到杯底,龙尾弯曲成柄,其余分成四对,每一对一条头朝上,一条头朝下,头朝上的四条龙伸到杯口呈喝水状,当杯中盛满美酒,便由那四条头朝下的龙口中吐出,酒色不一。
此宝也只能为圣上所用,舒九暗自赞叹,她与原律商议之后便是即刻上路,为了上路方便她换了黑衣,长发只绑了一根蓝色发带披于身后,索罗图非要跟着,便也由了他,这一带山路他比较清楚,有他的话进程也会快上好多。
三人中原律策定行走路线,索罗图探路,舒九背着装着九龙杯的包袱。那几日连续行走夜路,白日里走的是山路,倒还真的是平安无事,一直走了十来天,也没法见着什么异常,这种平静倒叫原律紧张不已,各省护送贡物的方法层出不穷,可最终都被劫走,不得不防。
那一日三人到了平秋边境内,索罗图看着地形图对她们两个人说道:“这一段山路过去,便要进了平秋,平秋之地广阔无山,却是四通八达,怕是最为险峻,看好贡物最是要紧,咱们三人要加倍小心才是。”
一路上这包袱就没离过身,舒九原本是不以为然的,可是想着那些个孩子,也略略紧张了些。
又走了十多里,huáng昏过后,索罗图带着两个人投宿在了一个小镇的客栈,这是镇上唯一的一个客栈,据说客已住满,原律打赏了银子,这才多挤出两间下房。
原律和索罗图住在一间,舒九自己住一间,晚饭过后,几人也是困乏,这便回房各自休息,房内还算gān净,舒九双目将屋内打量了一遍,也不解下包袱,只盘腿坐在chuáng上调息内功。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夜已深,她一动不动,似是就这样坐着睡着,忽然,屋顶上轻轻的咔咔响了两声,舒九登时睁开了眼睛,是夜行人踩在瓦片上的声音,她又闭上眼睛,仔细倾听,正在自己房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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