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南笑:“我偷偷跑出来的,一早上起来就见我屋里的紫阳花开了,是个好兆头呢!”
说着从背后举起一个小盒来:“这个时候很难开花,它花期也太短,我摘下来了送给你。”
她一手托晒,也是笑:“那怎么不进来?还要站这chuī风?”
他眉眼间都是柔qíng:“我真怕这是我做的一个梦。”
郭敏在墙上拿起一块小小的石子,这就丢在了他的身上:“是梦吗?”
他仰着脸,笑:“好像是梦。”
她又捡起一块,随手丢在他的肩头:“是梦吗?”
江南点头:“像是梦。”
她这就上了高墙,扶着边沿跳了下去,直接落在他的面前。
他抿着唇笑,把盒子递到她面前:“这可是我的定qíng之物,你收下了,以后再不许还给我。”
郭敏无奈地看着他,这就接了过来:“我收下了,就不像做梦了?”
沈江南也未收手,指腹间还摩挲着那盒子的底儿:“这是永恒之花,你不要抛弃我,我欢喜一辈子。”
他的眼中多半都是恳切,对于这种柔qíng万种的儿郎,她只有不知所措。
能为他做的,也只有应下来。
郑重地点点头,她把盒子捧在了手心里:“好,你若不离不弃,我也生死相依。”
这话就是话本子上面说的,忽然就想起来了,郭敏看着他笑,四目相对,他也松了口气,可刚一动,背后的伤又牵动起来,疼得诶哟一声。
“你一个人来的?”
“没有,环儿在那边等着我。”
“走吧,我送你回车上去,就这一身的伤,哪也别去了。”
“那今天……今天就能定下来么?”
“嗯,”郭敏与他并肩,边走边聊:“我既然答应你了,不会反悔。”
他当然不是怀疑她,就是心理一直没底。
郭府的后门处,走出去这小巷就是南大街,沈江南背后火辣辣地疼,却是一直勾着唇角的,想到这就得偿所愿,更是满心的欢喜。
天边的云朵也似乎能感受到他的qíng意,朵朵都是欢喜的模样。
走出小巷,环儿坐在车上对他招手,他转头对郭敏笑笑:“你回吧,我没事。”
郭敏嗯了声,这刚要转身,眸色一转,忽然瞥见李刃骑着小红在街上晃悠悠地转过来了,徐三杰给他牵着马,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她立即头疼,本来想要装作看不见掉头就走,不想他却牵过了缰绳,两腿一夹,这就拍马过来了。
江南未语先笑:“小刀,你这是要去哪?”
李刃显然是大好的心qíng,双臂拐在马鞍上面,对他也是笑了:“正要去找你,听说你们沈家要和郭家结亲了,恭喜啊!”
沈江南含糊其辞地嗯了声,笑意都挂在脸上。
郭敏不愿见他,侧立不语。
少年却是淡淡地瞥着她,继而饶有兴致地看向江南:“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郭大将军才回京城属于中立派,你们沈家能和他结亲,可得谢谢我。”
谢谢他?
二人都看着他,不管这话里有多少内涵,却都是笑了。
沈江南更是对他做了个作揖的姿态:“自然,我合该谢谢你。”
让江南与郭柔订婚,估计这事当中也真有他cha上一脚,一想到他恐怕还不知道订婚的到底是谁,郭敏也是笑。
她扔起了锦盒,伸手又接住在掌心掂了掂:“是啊,小刀,我也谢谢你啊!”
☆、第4章.5|
第三十四章
一切顺利,沈郭两家原本都不怎走动的两家了,这会儿坐了一处也能聊到一块去。
沈家心急,与郭守义将婚期都定下来了,因为他这才得以父女团聚,不想女儿太早成亲,硬生生拖了到来年开chūn。
郭敏并没有太多的意见,在她看来,男女之qíng,就像母亲说的,多半有变。
她也一样,从前最是爱看大公子的那副冷清模样,可时日一多,每次见到他待表哥那模样,逐渐就冷却了下去。
本来也不待见李刃,不等江南和他都走,她就返回了郭家。
这边前脚送走了媒人,郭守义就到了后院,她从后门回来,听见他略恼的声音。
动静似乎闹得不小,李芙蓉的屋前,跪着伺候她的两个婆子,她本来也不好奇,玲花却是在窗下对她连连摆手。
她想了想,这就快步走了过去。
一进门,就看见屋里也跪了两个,大的郭柔,小的郭果。
郭守义坐在桌边,地下还有摔碎的茶碗。
这可是郭敏第一次瞧见她爹发这么大的火,侧身站了外间,她慢慢走过去,瞧见了站在他身后的武红曳。
此时的她脸上还挂着两条眼泪,她也不出声,只咬着唇,发辫也有些开了,一脸的委屈模样。
比起当初这二夫人进门时候的可怜模样,当真是有过之而不及。
李芙蓉也在榻上哭,地上两个孩儿也是哭。
郭敏抱着双臂,站在门口看热闹,郭守义侧身在桌边并未瞧见她,正是训着那李芙蓉:“是不是瞧见我给郭柔的婚事改成敏敏你又气了?红曳姑娘好心好意地给你治腿非说人家害你,你不害人我就阿弥陀佛了!”
听见他提及婚事,地上少女泪更成双。
可惜郭守义的忍耐实在已经到了极限,一肚子火气全都发在了李芙蓉的身上:“从今往后我看你这屋也不用请大夫了,就瘫着吧!”
郭敏看向红曳,她脸上还有泪,却是对她眨了眨眼。
当真一出好戏,可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是一个瘫子,两个孩子,她实在没有心qíng继续看热闹了,转身就走了出来。
玲花可是解了恨,挽着她的胳膊哼着小曲。
二人回到房内,这姑娘还犹自拍手笑道:“小姐你可没看见啊,这一次可算是给我爷爷报了仇,咱们大人对她那厌烦的模样,真是大快人心!”
郭敏只是伸手摩挲着那锦盒,沈江南说是什么永恒之花,她在想打开了以后,会是什么样子的花,一想到他那献宝似的模样,竟也期待。
玲花还在旁絮叨:“这回看她没有了大人依仗,还怎么耀武扬威!”
郭敏才懒得理会她这些牢骚,两手一拧,一点点打开了锦盒,锦盒当中,有一层东西薄如蝉翼,覆盖在紫阳花上面,她好奇地伸手戳了戳,发现硬-邦-邦的。
并不是真花,只花色犹如真的一样。
她小心地用指甲挑开一角,下面静静躺着一朵木花,因为雕刻得非常jīng致,和真的并无两样,花瓣和花蕊上面的颜色,又似用真花汁染过,冷不丁一看,真像一朵才刚开放的紫阳花。也亏得他想得出来,花瓣上面颜色这样匀称,也不知得耗费多少花jīng。
玲花也瞧见了,立即扑了过来:“哇,小姐!好美啊!”
郭敏笑,端详了半日,不得不惊叹,沈江南手巧。
正是说笑,前院又有动静,她竖起了耳朵,听见闹哄哄的一片。
她叫玲花赶紧出去查探,自己则美滋滋地吧锦盒扣紧了,起身放在了梳妆台上面。
不消片刻,玲花却是急匆匆跑了进来:“不得了了!小姐快出去看看小王爷来了!”
她白了这丫头一眼:“来就来,你又不是没见过,大惊小怪gān什么?”
玲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是,他带了一个女人来,你猜是谁……哦不对,小姐可快点去看看吧!”
带了个女人来?
郭敏赶紧从屋里走出来,前院里,李刃正是扬着脸,高声喊着她:“郭敏!你看看我给你带了谁来!”
她站在屋檐下面,看见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畏畏缩缩的农家妇人。
她衣衫褴褛,头发上面也尽是糙叶,根本看不出个模样来,进了院子就四处张望着,似乎半分规矩都不懂。
“这是谁?”郭敏皱眉:“李刃你有话快说行么?”
“怎么?”少年已到近前来:“我可是帮你来了,用不着这么不待见我吧?”
“我什么时候不待见你了?”她又是打量那妇人:“到底是谁?”
说话间,那妇人已经跪了下来:“这位小姐,这里可是京城郭大将军家里?”
说话也算有礼,她点头:“正是,你是什么人?”
李刃双手背在身后,这就晃到了她的身边来:“这可是我在东郊野地里捡的,再过两日没人发现可就得死了。”
她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也就自动带入了从前的关切:“你去东郊gān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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