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缺水,又没有方便条件去洗澡,每日都是玲花帮她留点水,才擦擦身上,刚擦了胳膊,玲花牵着郭果儿的手回来了。
郭敏卷起了裤腿,也给自己擦了擦脚和脚踝,小郭果儿手里还抓着个木棒槌。
这孩子自从挨了那顿打,就再没好过。
也许是打了头了,总是傻里傻气的,你说她真傻了吧,但还有些心智,手里总要拿着点什么东西才安心。她给做了个磨了菱角的小木棒槌,有空的时候就教她来回打拳,打拳的时候郭果是打不好,不过她力气却大,总能轻易地就破坏许多东西,又因是个痴儿,对她真是没有办法。
玲花赶紧上前:“我给小姐擦擦,里面还有盆水,好歹能擦擦身上不那么难受了、”
郭敏这就坐了下来,对郭果招手:“过来叫姐姐看看,你今天去哪里玩了?”
她用了将近半年的时候,日日与这孩子同睡,才让她认识自己,郭果儿对她亲近,这就跑了过来。
她伸手捏了郭果儿的脸:“怎么不高兴吗?都不笑呢?”
小小的人儿立即扁嘴,挥舞着小木棒槌这就敲在地上:“我想吃ròu,姐姐我要吃ròu!”
徐家军在这一带,可谓是吃尽苦头。
军资总不能按时送过来,能接连上顿下顿饭菜就不错了,吃ròu的那点事qíng,更是少有做到。刚开始见到郭果儿的这郭时候,郭敏带这个小家伙买少吃ròu,她实在是饿坏了,吃到ròu以后更是yù罢不能,顿顿想吃。不过这可没有这样的条件,尤其是进了营地以后,更是jīng简不少。这孩子也是天生胃口大,吃得多,日日跟着她的身后,到处游走。她才从外面回来,很是无奈,这就对郭果儿笑了笑。
“现在没有ròu,只有姐姐。”
“姐姐亲亲……”
郭果儿向前翘着脚:“亲亲。”
她更是笑,在这小家伙脸上就亲了一口。
这孩子傻笑起来,在她面前跳着傻笑,郭敏累了,这就抱起她来,又在她脑门上面亲了口:“去和玲花玩,姐姐歇一歇。”
“……”
郭果儿拿着小木棒槌,这就在地上敲了敲表示高兴。
玲花赶紧领着她出去玩了,小河沿太乱,也不敢叫她们住在外面,徐留白做主,就让玲花带着小郭果儿一起住在了营地,平常都不出去乱走动。
目送她们出去,郭敏这才解开内衣,重新换了盆水擦拭着身体。
刚是凉快了点,外面就有人喧闹起来。
她急忙重新穿好衣裳,一头从帐子里面钻了出来。
远远的就瞧见李大脚等人围着个人,笑嘻嘻的没有个正形。
她站定,看见徐留白从那边帐篷走出去,也迈步走了过去。这几个月以来,她晒黑了些许,此时身穿甲衣,又身形窈窕,看着少了许多柔弱女气,多了些儿郎的慡朗。
待走得近了,方见那人模样,顿足在了他的面前。
少年只淡淡扫了她一眼,举起手中锦绢来:“徐留白接旨!”
他话音刚落,营地外已经到了驿站兵将,一排排的侍卫军随即而来,
整整半年了,若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半年的时间没有相见,又会相差多少相思?
天刚才亮,沈江南就悄悄出了沈家门,环儿还在他身后笑,一路直奔安逸小王府,高墙外围果然已经撤了禁卫军,禁令真的撤了……
他想敲门,又怕李刃着恼,愣是在门口一直站着,硬生生捱出了日头,这才咣咣敲门。
开门的小厮也是不相识的,半年以来,对于郭敏入安逸王府,义救李刃的事qíng有褒有贬,若不是刻意压制,这孤男寡女同住园子里这么久,早就流言漫天了。他才订婚就有这么一出也实在不愿,可也没有办法。
待他亲自来接,流言也不算什么。
江南见是个不认识的,赶紧自报家门,问了郭敏。
可这人却说郭小姐不在王府,他怎能相信,再问李刃,也说不在。
他硬闯进去,王府里面空dàngdàng的,就连徐三杰也不在,园子里面百花怒放,只有新送来的的小厮早起收拾院子,个个都不认识,恐怕是因李刃病着才换的。
问谁谁不知道,问郭敏郭敏也不在,问李刃也都不知。
他心如凉水,赶紧转身跑到了郭家,朱门就在眼前,可是沈江南却是忽然止住了脚步。他想起闲谈间听见两个哥哥说起徐留白,只道这人离京却不知什么时候走的,徐家军在小河沿频频有动作云云,忽然间什么都明白了。
敏敏啊,他苦笑出声,毅然转身。
☆、40|4.5|
第四十一章
四目相对,还能看见他略挑衅的脸。
郭敏亦跪下接旨,无非就是些冠冕堂皇的客气话,又叫把李刃编入军中,他自带人马,相互协助,这就明目张胆地入了徐家营地。
徐留白略感头疼,也不得不收下他来。
原来以为这鲁莽小子只会闯祸,到这边疆来,估计也是奔着郭敏来的,竟是胡闹,可这两个人谁也不搭理谁,cao练得也是有模有样,倒叫人奇怪了。
天气太热,到了晚上更是闷闷的,小郭果不会哭闹,但更多的时候是呆呆发傻,热得睡不着了,她就坐在铺上面掰脚丫子玩,夜里不会有人到帐中来,郭敏只着中衣就趴在她旁边,玲花一手一把扇子,一边给自己扇风一边扇给她们。
郭果还致力于抠脚游戏,郭敏就有些迷迷糊糊的了。刚有点困意,也不知听谁说了句小王爷不见了,她一下就jīng神了,赶紧穿上了外衫,到外面查看。夜空当中笼罩着一层薄雾,外面巡视的人正小心地来回巡逻,一见到她立即有人汇报。
“小王爷溜出营地了!”
“他一个人走的?”
“不,似乎是和徐三叔一起。”
“哦,那没事,你们继续加qiáng防范!”
营地怎能随便出入,这个李刃,可不能叫人省心。郭敏话是说没事,可怎能真的放心,这就嘱咐了玲花千万看好孩子,也牵过了马来。守在营地门口的是徐家两位老人了,按道理说李刃带队已经收编了,不该放人出去,可这二人一点想管的意思都没有,分明就是放纵。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李刃这个麻烦jīng!
她挨个瞥了眼,这就上了马,小河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闹市可只有一条街才有,郭敏骑马而行,也就不到半个时辰这就到了镇里,闹市人多,她飞身下马,这就牵着马儿四处张望。李刃也是骑着小红出来的,如果在这闹市,她先找到小红,就能找到他。
街道两边多半都是露天的酒铺,街上行人也多,有男有女,听着耳边的吆喝声,男男女女的嬉笑怒骂,郭敏只是bào躁。小河沿这地方正如沈江南所说的,十分复杂,尤其卖笑卖唱的小倌彩女特别多。
找不到李刃,她心里记挂,街上人来人往,又不知去哪里打探,心中想到那个人多半瞧不上这小地方,估计也是奔了最大最热闹的酒楼去了。这就在路边问了个小摊贩,打听到惠福楼位置,急忙奔着去了。
惠福楼就在小河沿上游河边所建,说是河,上游水深,时常有船来回载人。
水榭旁边就是这小河沿的独一份,惠福楼。
她出来时候只是简单拢了长发在脑后,身上穿着的却是男装,因为里面也没有刻意的缠胸是身形明显,这半年在小河沿长的可不光光是见识和能力,她的胸也长大不少,沉甸甸的惹人烦恼。
楼上灯火通明,郭敏略有些烦恼。
她这副模样有点失态,贸然出来寻找李刃竟忘记了收拾收拾,平日做男儿家打扮也是习惯了,别说是擦粉了,要不是胸大真像是个假小子了。
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这副模样不大自在。
不过也管不了这么多了,郭敏犹豫片刻,这就栓上了马儿。她多了个心眼,在马厩来回走了一圈,果然瞧见了小红,她转身上楼,自然有伙计前来迎客。
这楼里的伙计多半都是势利眼,她这身装扮,倒像是个杂耍的,自然不受重视。郭敏进了惠福楼,四下张望,能看见吆喝声起伏的当地人,抬头一看二楼倒是安静一些,不时有卖唱的小姑娘哼哼呀呀,听着耳根发麻。
她回身揪住一个伙计,厉声问他:“可有一个富贵公子哥模样的少年,长得十分好看,大概有这么高,后面跟着个四十多岁男人,他们一主一仆在这楼上?”
说起这个少年来,其实小伙计印象深刻,毕竟甩手就一大块银子赏了他的,不过他哪能轻易吐口,只说没见过。小红分明就在马厩里面,怎还能没见过,郭敏bào躁,直想抽他两个大嘴巴子!
她知道不宜闹大,这就独自上楼寻找,二楼多半也是唱曲的,挨个雅间都能听见嬉笑声音,男女调-笑荤话不断。郭敏恼怒不已,qiáng压住心头怒气,在楼上绕了一圈也没瞧见李刃,这个混账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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