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刃擦gān手,这就回还,她看着他把手巾放回玲花手里,那丫头脸色微红,一开口还结巴了,不由得就笑了起来:“你也看见了,他还是个孩子。”
不说退,也不说不退。
沈江南眸色微暗,随即瞥见李刃已到近前:“这是什么?”
他拿着那花角小包子,还有点好奇:“敏敏,你们家厨子不错啊!”
他自小无人jīng管,这些小孩子的东西自然更没有人如此待他,郭敏看着江南,挑眉给了他一个你看他就是个孩子的眼神,才又忍不住拿了旁边木扇敲了李刃的头:“快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李刃咬了一口,没想到这小包子看着好看,里面花花绿绿的都是菜,他这就吐了出来,皱起眉头来还对着她低叫一声:“呸,这什么东西?你就给我吃这个?”
郭敏一手揉着额头,眼见着他又喝了口粥,然后似是qiáng忍着没扔出碗去的样子,只恼着瞪她:“太甜了!”
她多少猜到了些,这些东西怕是给那屋的孩子准备的。
看了玲花,这丫头也是迷茫着:“我一到灶房,婶子就jiāo给我了。”
正说着,外面院里传来一声哭声,那男孩叫嚷着:“不嘛不嘛我就要吃ròu卷!我就要吃花角包子!”
趴着窗一条fèng看过去,周嬷嬷正哄着他,这孩子就穿了个小夹袄,看模样是耍脾气跑出来的。不多会儿,郭柔也出来哄他,可他又哭又闹,到了后面,甚至还趴地上了。
郭敏回头看了眼玲花,她这就出去了。
院子里还闹着,玲花到了近前冷着脸大吼一声:“gān什么呢!什么事又吵又闹,小姐还病着知道吗?过来说话!”
这一嗓子可算叫这孩子安静下来了,郭果不到五岁,平日是宠得无法无天,可那日郭守义带他姐俩亲眼见了桂圆挨打,至此对于屋里那个叫做姐姐的人,害怕不已。此时玲花一叫,他立马老实地爬了起来。
周嬷嬷给他带了这边屋里来,后面跟着担忧不已的郭柔。
郭敏坐在榻上,小家伙一进来就没忍住指着桌上的饭菜叫了声:“啊,这是我的ròu卷!”
李刃低头一看他模样,也猜到是灶房那边弄错了,才端了这边来,不过他向来不在意那些,知道这小鬼就是郭守义在外面生的儿子,更是不屑一顾。
郭敏却是对他招手:“你过来。”
郭果不敢,甚至还躲了郭柔的身后,他的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裳,头也不敢露出。
郭柔声音小小的:“姐姐莫怪,果儿从小爱吃这些东西,不是有意哭闹的。”
郭敏看着她,她柳叶弯眉,站得笔直,想来也是好好教养的,欺负弱小向来不是她的作风,回头见李刃也没有胃口,这就瞥了眼玲花:“因为个吃的东西就能趴地上打滚?这点出息,想吃给他就是,再叫我看见在院里闹腾都撵出去!”
玲花赶紧收拾了,可这些东西显然都被李刃动过了,郭柔是左右为难。
正是这时候,外面帘子一掀,那日照过一面的二夫人叫人搀着,这就走了进来,想来是听着了动静怕子女受rǔ,忙赶过来的。
她尚还年轻,看样子也就三十出头,这位芙蓉夫人脸色苍白,看起来不像装病,她客客气气甚至还没等她仔细看清她的脸,这就福了福身。
“芙蓉早该来见大小姐了,”她拿手帕掩着口咳了两声,才说:“可惜这身子太不中用,果儿从小淘气是该管教管教了,小姐看着办就好。”
真是这么想的,就不会急巴巴赶来了。
郭敏见她那模样,分明就是风一chuī能倒的样子,顿时一阵心烦,她还气着也不想和这女人客套,一阵懊悔多管闲事。
李刃看见她脸色,这就瞥了眼玲花:“别收了,本王还没吃完。”
说着盘腿又坐了榻上,目光在她们母女三人身上一扫而过:“敏敏还病着,别闹着了,那个谁,还不带你弟弟你娘回去。”
芙蓉虽然还未有真正的名分,但好歹也是郭守义的人,让她难堪有失礼分,他平日虽然胡闹,但面对别人教养极好,坐了那里自有气势,郭柔从来没见过他,此时冷丁抬头见他颜色,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声如细蚊,赶紧拉了弟弟的手。
这位芙蓉夫人也知脸面,虽然郭敏不与她搭言也好声好色地道了别,这才领着两个孩子走了。
郭敏剜了李刃一眼:“你少管我的事。”
他挑眉笑笑,勉qiáng喝了口甜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郭敏伸腿踢了他一脚,他未躲开,只挑衅地叫着:“郭敏!你再踢我一下试试!”
她又给他一脚……
沈江南在旁,沉默了许久,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是一个没有李刃的世界,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第7章青梅笑
第七章
美人醉卧膝头,他拿着酒壶直接往嘴里倒着酒。
当最后一滴酒流入口中,他靠在桌边,这就扔了酒壶,滚落一边。
绯红的纱在头顶飘落,一个女子抱着琵琶在旁弹唱,令一个则拿着纱巾在桌子上面吊着逗弄他,与他一同在地上的那个则是拿着本话本子,看得傻傻地笑。
头顶的美人苏-胸半露:“小白可有些日子没来了啊?是不是把我们给忘了?”
徐留白笑,抓着她垂下来的红纱这就将人拽了近前来:“怎么可能?美人相伴最是人生快意之事,我想你们还来不及,怎会忘记呢!”
躺在他一条腿上的美人听见他说话,更是吃吃的笑,扔了话本子爬坐起来:“那小白今晚就别走了嘛,姐妹几个陪你,怎么样?”
他一把搂住她肩头,泪痣动人。
酒色微醺,这屋里暖暖的似有燥热在身体里面流动,眼前就是美人,徐留白呵了口气,又是一推:“倒酒!今日咱们不醉不归!”
正是嬉笑,只听楼下喧闹,老鸨的声音不时响起,他不以为意仍旧在这美人乡里沉醉,嬉闹不已。
正是闹得厉害,房门一下被人推了开来。
徐留白醉眼朦胧,抬头望去,那人一身白衫,目光如刃,见了他之后一身的怒气,就像冰碴子一样噼里啪啦都甩了他身上。
他笑,捞起个酒壶这就站了起来:“诶这不是沈家的那个谁吗?来来来,今日我做东,再给你叫两个美人,咱们不醉不归啊!”
说着朝着他走了过来,沈江沅一把挥掉他的酒壶,负手而立:“徐留白。”
二人已经多久没有好好说上一句话,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他顿足:“嗯?沈兄这是特意来找我?不是吧,我自认就是一个烂人,每日竟想着那些龌蹉下流之事,吃喝玩乐无所不能,这样的徐留白,可不能玷污了大公子你啊!”
沈江沅冷冷盯着他的脸:“花天酒地,红楼青楼,既然能从那样一场征战中存活下来,你就应该懂得惜命,我沈家并不欠你什么,若真的不想与我们再有瓜葛,莫要再去寻我。”
话音刚落,从他身后探出步犁的脸来。
步犁是他的丫鬟,此时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也不敢上前:“公子随我回去吧,是我叫沈公子帮忙找你的,大人和夫人要是知道你又来这种地方,还不打折我的腿!”
他脸上笑容顿失,徐留白嗯了一声:“哦,原来是我的丫鬟不懂事,好啦好啦,以后是真的不会去麻烦你,至于你们沈家,欠我的就是欠我的,迟早我会拿回来。”
这话说得太过于露骨,本来沈徐两家,就早已分心分德不是一派,此时由他口中这么一说,更是令人浮想联翩。
沈家与二皇子活动过密,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沈江沅本来也没想从他口中听到什么好话,不过既然找到了胡来的徐留白,他再没有说教的下去的意愿,屋内令人作呕的香气很浓,他不愿再多看一眼,转身走出:“随你。”
步犁看着他的背影,赶紧来拉徐留白:“公子咱们回去吧。”
他站直了身体,伸手掸了掸袍角,这才回身对三个美人笑道:“真是扫兴,我改日再来看你们!”
说完不顾老鸨那种你还是别来了的眼神,径自走了出去。
步犁屁颠屁颠地跟着他:“对不起啊公子。”
他不理会她,只越走越快,她更是不安,更是抓住了他一边胳膊:“我知道错了公子!”
徐留白这才回头:“哪错了?”
她一扁嘴:“我不该去找沈公子。”
徐留白瞥了她一眼,到底没说出个别的来,这俩日徐府安静得出奇,他自知逃不过,还是去了祠堂。
列祖列宗前面,还摆放着一个徐静姝的灵位。
52书库推荐浏览: 半袖妖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