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君煜上前亲在她的唇角:“娘戴上花儿最好看了。”
因这孩子九死一生,她其实对他没有那么亲,但毕竟是母子连心,郭敏嗯了声,这就接了过来,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又看见大一点的还发怵站在一边,就也伸手摸了摸君池的脸。李君池垂着两手空空,眸色中都是慌张和胆怯。
平日这两个孩子都是李刃在管教,她产后身体不好,一直喜静,总是独处。
君池和君煜平日见了她都是规规矩矩的。
小君煜有些气怀,伸手揪着她的衣摆,更是凑上了脸去:“娘亲亲,君煜可听话了,都没拿虫子玩。”
郭敏低头,还未来得及亲上一口。
后面又你追我赶冲进来的玲花听这一句更是恼怒:“莺歌你看看你弟弟这么小都知道懂事,你都多大了你气死我了!”
小莺歌直接奔了郭敏的身后去,平日一要挨打都是姨母庇护着的,她在椅子后面一把环住郭敏的颈子,急的叫出了声来:“姨母救命!姨母救命!我娘要打死我了!”
玲花举着鞋底子要打,郭敏伸手一挡就拦下:“行了,老天爷给你个姑娘你就知足吧,天天打死打死的,等我死了你再打!”
玲花掐腰:“姐姐!她从小就淘气,你就说大了就好了大了就好了,看看现在都几岁了,还没有君煜懂事,三天不打就想要上房揭瓦!”
莺歌紧紧搂着郭敏:“不敢了不敢了,姨母救命!”
她撒娇时候,最是让人受不住,郭敏伸手点在她的鼻尖上面:“好,下次不许再吓唬你娘了,你要是那么胆大给姨母就是了,看姨母不捏住了塞你嘴里叫你吃到肚子里面去!”
她说得恶心,莺歌吐舌:“莺歌错啦!”
毕竟是个小孩子,郭敏揉揉她的脸:“去吧,玩去吧!”
李君煜呆呆站在一边,母亲偶尔见了,会问他课业,问他吃穿用度,但是那样亲密的模样,如果不撒娇求着,很少主动亲近他。
小家伙都快哭了,站在哥哥面前眼圈都红了。
李君煜六岁,这就拉起了弟弟的手来,上前一步,他从兜里拿出里面的一把杏核来,双手捧到了郭敏的面前:“娘……”
他叫得很大声,屋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玲花揪着莺歌的耳朵出去了,郭敏偏过脸来,平日就是自己的儿子都不是那么亲,更何况是养子,她一年总要出去几次去寻找表姐,又时常不在府里,是以有些生疏也是理所当然的。看着君池上前,她只是微微地皱了皱眉。
这孩子长得也眉清目秀,虽然不是亲生,但李刃向来用心,吃穿用度和亲子没什么区别。
闹了半天了,画眉怕她心烦,这就在郭敏的身后对两个孩子打着手势。
李君池用力举了她的面前:“huáng大夫说平常吃杏核好,能治病,这是我和弟弟采到的,给娘。”
他手小,两只手里也就十几个。
郭敏伸手拿了过来,小家伙把身后的弟弟推了她的面前来:“君煜想叫娘亲他一口。”
他仰着小脸看着她,后面那一句略小声,几乎已经听不真切了:“我也想。”
什么时候起,孩子们的眼里,她的温柔相待竟然成了条件。
她不禁动容,一手一个拉了过来:“好孩子……”
说着一人亲了一口,兄弟俩个都非常的兴奋,小孩子的世界就是那样的单纯,她困乏得很,眼睛就快睁不开了。
画眉看见她拉着孩子的手,一点点的滑落,赶紧把孩子们带离了开去。
郭敏似乎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声音似乎是莺歌在叫她姨母,又好像是她自己,跟在玉贵妃的身后叫着她姨母。
时光一晃就过去了,迷迷糊糊地看见了许多许多的人。
李刃很反常这两日一直不在呢……
“敏敏……敏敏……”
“……”
有个熟悉的声音一直在叫她,郭敏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李刃的笑脸。
她身上还软着,有些坐不起来。
他上前摩挲着她的脸,勾着唇角忍不住笑意倾泻:“敏敏你知道你这几天为什么总是昏昏沉沉的吗?”
她迷茫地看着他,一边的大夫还侧立在旁:“我怎么了?”
男人眉眼如画,笑得肆意:“你有了身孕啊,这下我要有闺女啦!”
郭敏下意识皱眉,他拥着她坐起来:“别动别动,好敏敏好敏敏,咱们也要有个像你这样的闺女了你高兴嘛!”
说着上前抵住了她的额头。
而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李刃,你小子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郭敏抬眸,李刃连忙起身让开来:“哈看我这记xing,敏敏快看,谁来看你了?”
从他身后闪出一男一女来,都站了chuáng前来:“敏敏……”
竟然是四叔和玉贵妃!
四叔这些年一直在外帮她找表姐来着,近两年老皇帝身体越发不好了,玉贵妃也难以出宫,却没想到,这两个人会一同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当然欢喜。
可这种欢喜,想起来竟也有种想哭的冲动,如果表姐在的话,就更是完美了。
她郭徐两家,以后……
正是胡思乱想,李刃一指头又点在她的额头上面:“嘿,郭敏,打起jīng神来,我帮你了结了心愿,从今往后别再抛下我们爷几个独自出远门了。”
郭敏错愕地看着他,玉贵妃和四叔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紧接着玲花的尖叫声在门外响了起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怎么?不认识我了?”
她翩然而至,她一身白衣,她从屏风后面闪现出来,对着她笑:“好久不见,你还好么,我的敏敏。”
郭敏掀被下chuáng,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如此圆满。
68|番外二
番外二
男人抓着她的手腕,徐留白伸手拂去。
这两年没见沈江沅消瘦了不少,她一身白衣已经习惯了做男儿装扮,看着他的目光淡淡的,并无喜忧。
“小白……”
“住口,别再叫我。”
她回眸望向二楼上面倚靠着的少年,他一身玄色的外衫,嘴里还叼着根糙梗,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他们冷笑。徐留白抿唇叫他:“还不过来?”
少年一跃而下,他样貌极好,只不过看着比她二人要小两岁。
沈江沅找寻了她两年多,却不想佳人就在眼前,可再不是当年模样。少年到他面前,对他抱拳,眼神当中尽是挑衅:“这是哪位?小白怎么从未和我提及过?”
徐留白叩指在他的额头:“好好说话,他是我从前的故jiāo,勉qiáng算得上是朋友吧。”
说着面向了沈江沅:“抱歉我刚才见了你忘记告诉你,我成亲了。”
就像是应景一样,少年侧身在她脑门上还击了一下,动作间略显亲密:“还说我?怎不和他介绍一下你的夫君我?”
他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
沈江沅已不能言语,徐留白却是笑,伸手揉揉那少年的头发,一脸宠溺:“是,我的小郎君,江沅你看,我们还是相忘于江湖的好,也不去恨你们沈家,也不恨你。你也别挂记着我,徐留白死了还是活着有那么重要吗?我们都再也回不去以前了。”
他目光灼灼,只盯着那少年:“我不相信。”
徐留白笑:“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都和我没有关系了,我要走了,准备和小九回他老家也见公婆。沈江沅,我以后也不想见你,从前的事qíng就一笔勾销了,好么。”
她笑容在脸上是那样的淡然,在旁等候的奴仆过来叫一声九公子九夫人,这就压垮了最后一根救命稻糙。
男人想过很多次,如果找到了小白他怎么办。
有的时候想只要有她就可以了,回不回沈家不重要,有的时候想也许她生他的气,恼他了,是要哄上很久很久的,但是从未想过,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她嫁人了。
也对,他刚才就注意到了,徐留白梳着妇人的发髻。
马车就在他眼前绝尘而去,沈江沅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走一样。
那少年肤白貌美的,小白从前就喜欢那样的吧?
也未正式介绍给他,是不屑吧?
她现在锦衣华服,应该过得很不错吧?
说是不恨沈家不恨他了,是不在意了吗?
他想转身可怎么也动弹不了,直到再也没有那人的一点点影子……
徐留白靠在车壁上面,一时没忍住,连忙拿着帕子在唇边,这就呕出一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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