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住开始的前半个月,刘知之被他吓得变身五次、哭了八次,等到後来的半个月,刘知之要不是申请值夜班,要不然就带着行李去住王主任家。
毛舒尘被他这如履薄冰的态度弄得异常烦躁,成天想着怎麽才能让胆小的小老鼠不再那麽害怕,渐渐的便把一个月前遇到的笨狗抛在了脑後。
毛舒尘虽然看上去冷淡,但是这也并不代表他会不顾及他人的心qíng。他曾经尝试过去和刘知之「谈一谈」,但是还没说上几句,刘知之就哭得成了泪人,弄得毛舒尘心qíng极其不好。
关於半妖的事qíng毛舒尘以前在族里也听说过。半妖是人类与妖jīng的混血後裔,有一定机率能继承妖jīng的能力,比如妖jīng们出色的五感、qiáng健的体质;但是半妖在面对天敌妖jīng时,他们的抵御能力要远远小於正常妖jīng,甚至可以拿「手无缚jī之力」来形容。
这就是为什麽在其他人面前只是显得有些腼腆安静的刘知之,在面对毛舒尘时会控制不住的颤抖啼哭。
王主任也私下和毛舒尘谈过几次,说什麽「刘知之晚上睡眠质量不好,很影响白天工作」之类的,毛舒尘虽然脸色不豫,但实际上也听到了心里。
毛舒尘揉了揉太阳xué,心中决定还是趁早搬出去好。
这天毛舒尘刚下班,就被王主任堵在了办公室门口:「诶,那个小毛,我们家那边有一户在找房客合租,你有没有兴趣?」王主任从医院的职员宿舍搬离後,就在A大旁边的社区里面买了套房子,距离A大附属医院也不远,只是价格有点高。
毛舒尘听了皱起眉头:「合租?我不习惯和人合租。」一套房子也不过就是两室一厅,他宁可多出点钱全租下来,也不想和人共处一室,若是遇上了xing格古怪或者不讲卫生的房客都很麻烦。
王主任笑道:「这房子是社区後面的独栋小别墅,环境挺不错的,地方大,价格也不高,你有机会可以看看去。」王主任显得对这事挺热心,但是毛舒尘知道,他会对这事这麽上心,只是因为不想再让自己祸害某只小老鼠。
毛舒尘点点头,从王主任手里接过了那张记着地址的纸条,道谢後便离开了。
字条上写着租房地址,毛舒尘一看,还果然是那社区里的高价别墅区,真是奇了怪了,居然这种别墅也要找房客合租?
等到了又一轮轮休的时候,毛舒尘就按照纸条上的地址去找房子,到了那一看,双层别墅,单层占地就不下三百平方公尺。前面是糙坪後面是花园,有的人家还用篱笆把自家小院子围了一圈,里面花朵争奇斗艳,美得不得了。再看这别墅区里的公用道路两旁,一排排的大树,郁郁葱葱。
毕竟是动物,毛舒尘对大树啊小花什麽的颇有好感,几乎是一见到这里的环境就爱上了这片地区,可是心中也越发怀疑这租金会不会太过高昂。
当他顺着纸条走到准备出租的人家时,远远的便听到那院子里传来了好几声大狗嚎叫的声音。
毛舒尘眼睛一亮,定睛看去,果然那户人家养了好几只膘肥体壮的láng狗,样子凶悍得不得了,一见着毛舒尘这个陌生人靠近,就不要命的疯狂叫了起来。
毛舒尘丝毫不惧,推门进了院子。几只láng狗围了上来低吼着望着他,象是只要他一有什麽动作,它们就会扑上来把他撕碎。
「哼,蠢货一群。」毛舒尘冷冷一笑。
láng狗们终於感觉到他不是好惹的家夥,在他的一瞪之下毫无招架之力,纷纷逃窜开来,有些撑不住毛舒尘威压的,腿一软就尿了出来。
──láng狗什麽的,毛舒尘最喜欢了。
他走到门口按响了门铃,心中打定主意,只要租金不是高的离谱就一定要租下来,毕竟这麽合他心意的房子实在少有。
很快门内就响起了应答之声:「哪位?」
那回答的人是名男xing,声音低沈,但是奇怪的是,毛舒尘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似的。
「何先生吗?听说您这里有房子要出租,我是来看房的!」毛舒尘扬声回答。
「哦,你等会儿啊,我现在就来开门。」
随着男人的声音而来的,便是门内一连串的乒乒乓乓之声,其中夹杂着重物落地、男人哀号,以及稀里哗啦一阵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毛舒尘完全可以靠着这些声音脑补出男人的屋里到底有多乱,以至於让他来开个门都需要披荆斩棘。
过了将近五分锺,别墅的门终於打开了,毛舒尘把原本不耐烦的表qíng收起来,瞬间换上了他那副冷淡疏离的面具脸。
结果出乎他意料的是,某个异常熟悉的脸顶着满脸的伤以及一对huáng色的耳朵,从门後探了出来:「您就是来看房……诶?毛医生?」毛舒尘头顶青筋bào起:「很不幸,来看房的就是我。」没错,现在站在毛舒尘面前的这个房东不是别人,正是已经阔别了将近一个月的何忠全同志──某个在做完那啥啥手术当天,就敢围着一块毛毯去追宝马的「宝狗」。
毛舒尘恨不得现在转身就走出这个院子,赶快和这只狗离得远远的再不相见。
可是还未等他把辞别的话说出口,异常热qíng的何忠全同志便兴高采烈的把他拉进了门,兴奋之qíng溢於言表。
「毛医生这麽巧啊!没想到你会来我家看房啊!既然是熟人那我就不多说了,房租你看着给,别客气,我也不缺这点钱。」……他们这对房东房客好像才刚见面不到五分锺吧,怎麽就谈起租金的事qíng了?
「不,你误会了,我就是路过,路人而已。我看你一个人住着也挺好的,我就不在这叨扰了。」毛舒尘转身要走,却被何忠全死死拽住。
「毛医生,来者即是客,走什麽啊!」
何忠全热qíng无比,拉着毛舒尘的手不松开,犬科动物本就比猫科动物的力气大上很多,他拉着毛舒尘就象是拖着一只死猫一样,毛舒尘的挣扎完全没给他带来任何困扰,尾巴依旧摇得欢。
大刷子一样的尾巴在毛舒尘眼前来来去去,扫得他心qíng烦躁直想打喷嚏:「我说……何先生,你能不能先把尾巴收起来?」「啊?什麽尾巴?」直到被毛舒尘提醒,何忠全才猛然发现自己居然忘了把耳朵尾巴收起来,就这样出来见人了。「哎呀抱歉抱歉,我一个人在家里待惯了,没注意就把它们放出来了。」幸亏今天来看房的是毛舒尘,若是别人的话,他的妖jīng身分就要bào露了。何忠全非常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赶快把尾巴和耳朵收了回去。
这一收不要紧,直接把他牛仔裤上的破dòngbào露在了毛舒尘面前。
何忠全的牛仔裤都是高腰牛仔裤,尾巴出现的时候自然被挤得不舒服。於是他gān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五、六条牛仔裤的屁股上都剪了一个dòng,专门让尾巴伸出来。可是众所周知,这尾巴是从尾椎下面伸出来的,所以这dòng自然也开在尾椎下面。
毛舒尘盯着何忠全走路时若隐若现的某个地方,只觉得脑袋嗡嗡的疼。
──和这麽不修边幅、没有常识的房东住在一起,真的没问题吗?
不,在此之前他更想问:房东先生,你的内裤呢?
房东先生的内裤都在洗衣机里放着──这是热qíng的房东硬拉着毛舒尘去参观家里的浴室和洗手间的时候,手痒的毛舒尘打开洗衣机後发现的悲剧。
那些颜色各异、散发着诡异味道的布片塞满了洗衣机,当毛舒尘打开洗衣机的面板时,那随即飘出来的味道熏得他差点栽一个跟头。
不仅如此,举目四望,厨房里堆得像山的脏盘子、沙发上乱放的衣服、客厅里扔得到处都是的报纸杂志书籍──这一切都明明白白的说明了,何忠全的卫生习惯看起来并不太好。
每个医生都或多或少有一点洁癖,而猫咪不一定是动物世界中最爱gān净的动物,但是至少比犬类要爱gān净得多,这样那样的原因加起来之後,毛舒尘觉得现在转身出门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这别墅区附近优雅的环境、庭院里可以随意欺凌的láng犬、还有极其低廉的租金……这一切都让毛舒尘无法舍弃掉。
何忠全要求的房租极其低廉,甚至比毛舒尘之前所租住的小套房还便宜一半,这些表明他未来的房东并不在意金钱,但是为什麽他会分租呢?
难道他是想找一个免费佣人帮他整理家务,所以才要价这麽低?
毛舒尘环视屋里乱七八糟的环境,心中下了这麽一个定论。
「我绝对不会打扫你的屋子。」
「……啊?」何忠全完全没有明白毛舒尘怎麽迸出来这麽一句话,呆愣的表qíng看上去非常搞笑:「不用你打扫啊,每周都有家事保姆过来收拾屋子的。」居然不用他打扫?那这麽低的价格是为什麽,可不要说什麽看在毛舒尘给他做过手术的面子上。
毛舒尘背着手审视着这偌大的别墅,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终於找到了一间不那麽混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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