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是那麽陌生,可居然暖暖的溢不住的往上冒著泡。
不得不承认,那刻他是感动的,不过就一霎那而已。
搬迁那日,宁王皇甫祺却没来,只是吩咐了不少下人伺候一边帮忙整理打扫。
前前後後自是没人敢怠慢,一天弄定,不想到了夜晚他却还是没来。
连续几日,离秋最多也只是在戏台上看到下面首座上的宁王的一双眼睛,温qíng含笑得瞅著他,直把人看得隐隐心慌忐忑。
一直到几日後的傍晚,宁王皇甫祺终是来了。
还带著宫里御膳房做的热腾的糕点,
“秋儿,吃看看这个桂花糕、水晶糕,还有这个huáng金糕,可都是外头有银子都买不著的”
皇甫祺笑得灿烂,满眼的宠爱对著离秋,明明根本没说过几次话,却好像认识很久似的。
“这跟外头卖的有差麽?”离秋好奇的看著碟子上还冒著热气的糕点有些怀疑,看起来,不长的都差不多?
“傻瓜,这可是御厨子做的,怎麽好跟外头得粗食比?不信你尝尝”
说著,皇甫祺搂过离秋,顺势将他放在自己腿上,夹起块糕点就往他嘴边送。
离秋缩了缩脖子,闪闪一双眸子冲著皇甫祺近在咫尺的俊容愣是呆了下,然後又凑上嘴小心咬了口,边碎碎得咬著边点头道“果然好吃,甜而不腻,入口即化,而且不粘牙”
“喜欢麽?以後我天天给你带”皇甫祺宠溺的冲他又是一笑 。
“谢谢爷”离秋习惯的回应道,从来,那些人赏他东西时他都是这麽说的。
“别叫我爷,怪生硬的”皇甫祺又把那半块糕送到离秋嘴边,说“我字文安,你从今儿起就叫我文安吧”
“什麽?”离秋差点把那半块糕吐出来,结果就这麽呛著了。
“哎呦,傻瓜,怎麽吃个东西能吃成这样的”皇甫祺笑嘻嘻得替他拍著背,又送上口茶,还不忘提醒句,“来,叫声文安给我听听,不然就再也不给你带糕点来了。”
“啊?可是……”离秋这回到是没喷茶,不过却哭笑不得起来,他这话也算是威胁?
哎……到底谁是谁爷啊?离秋忽然觉得,和他比,自己怎麽到被伺候的快成大爷了!
“没什麽可是的,就叫我文安。”皇甫祺一手卷著离秋耳侧的长发一手紧紧搂著他腰身,“我呢就叫你秋儿,才不要跟外头一样叫你秋官儿,一点都不好听!从今儿起,你就是我的秋儿!”
那晚,皇甫祺没留下来,就亲了亲他脸蛋,潇洒的走人了。
之後几日依然如此,那人像对宝贝似的对他,让离秋反而不适应了起来。
同时,也深深得警觉著。
从来没有人那麽耐心的待他过。
这人,要的不仅是这身子,更是这心!
心?离秋叹了口气。
恐怕他宁王是找错了人。
都道是戏子无qíng,还奢望他有心?
演别人的戏,顺搭著,连自己的戏也一块儿演了。
台上台下,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离秋。
那个纯真的、幼稚的、幻想著美好的离秋,早在出师的第一天就埋葬在了烟雾嫋绕的某间厢房里了。
那夜的痛、那夜的慌、那夜的恐、那夜的嘶叫、那夜的求救、那夜的哭泣、那夜的血。
埋了一个离秋,然後又重新塑了个离秋。
现在的他,只是个无心但爱笑,看起来乖巧可爱,守著本份的男伶。
这身还是红尘中的身,这心,早就抛到六道之外了。
而这次有人问他要心?
必要是一番纠缠的。
离秋无奈的摇头,抬头,连明月都在为他愁呢。
那头皇甫祺到是安心的很。
他要得,有得不到的麽?没有!从来没有!
很多东西都在他掌握中,包括那人的心,迟早,会向著自己的。
“皇儿,想什麽呢,那麽出神?”皇帝老子慈爱的看著面前的皇儿。
这二皇子,可是他最宠爱的妃子所生的。
那美若天仙的女子啊,怎一个水灵柔美可言。
偏偏染了疾病,居然就这麽消香玉损,让皇後背地里笑得快断了气,不过皇帝倒是真正伤心了好久,从此也就更疼爱这个皇儿了。
那年,他皇甫祺也不过12岁。
他还记得母妃死前把他唤入塌边,叮咛嘱咐著“凡事一个字‘忍’,记住,要讨你父皇开心, 有他护你宠你,才能保你在这宫中平安!”
他做到了,这麽些年他已经从一个弱弱小儿变成了最受父皇疼爱的万人羡慕的二皇子,就连皇後亲生的大皇子,即使当他眼中钉却还是要忌他三分。
皇甫祺看向父皇,他老了,曾经挺拔的身躯已经开始萎缩,明亮的双眸变得混浊,动作也跟著迟缓。
虽然作为帝王的威严还在,可毕竟。年龄敌不过岁月的摧残,还能在这个皇位上端坐多久?
谁都没个数。
一旦他倒下,这皇室必会一番血雨腥风。
而他皇甫祺,必定得是赢家,不然就是死。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父皇,儿臣昨夜梦到母妃了,她一直叮嘱儿臣要好好孝顺您。母妃她一直在哭,说这麽些年不能侍奉您左右,她对不起您。”
皇甫祺满脸的悲切,让他父皇顿时也跟著含起了泪,想到早逝的爱妃,又是阵心痛。
“皇儿啊,这些年苦了你,皇後她又……哎……”
“儿臣不苦,有父皇疼儿臣就够了”
皇帝看著眼前的皇儿,虽然他已赫然是个大人了,可在自己眼里依然是那蹒跚学步的小奶娃。
而自己这个皇位迟早要传给他的,可是皇後那边,大皇子那边,又该怎麽jiāo待?
皇帝又头疼了起来。
伶人泪 四 醉酒
四 醉酒
入住离秋苑已经一个月了,
皇甫祺依然来去匆匆,从未留夜,
对他,也最多亲亲搂楼。
一日,皇甫祺喝醉了,嬉皮笑脸的说,
“秋儿呀,我不bī你,我不要你对我像对外头那些人一样。我要你真心喜欢我,因为我真心喜欢你。”
“文安,你喝多了”看著喝醉的人固执的还要往马上跨,离秋实在觉得好笑。
“罢了,今夜你就住下吧,都这样了可怎麽回宫呐”离秋半搂半扶地拖著皇甫祺回了屋。
“秋儿,你得绑著我,不然我会吃了你的”皇甫祺瘫在离秋身上没个正经的说道。
“你可是宁王,我哪敢绑你?!”
离秋将皇甫淇扶到chuáng上,替他换了衣擦了脸。
“秋儿秋儿,让我抱著你睡成麽?”皇甫祺说罢手已自动勾上离秋的腰,一收劲,离秋就这麽跌进他怀里。
“成成成,我能说不成麽?您是主您是爷!”离秋脱了外衫,凑合著也就这麽躺下了。
“别,别叫我爷,我说过,叫我文安,文安啊!傻瓜,下次再叫我爷我不给你带糕点”
皇甫祺gān笑了声,又把离秋往怀里搂了搂。
离秋扑哧也跟著笑了起来,敢qíng,这宁王还记得那“糕点”的威胁啊!
边上,皇甫祺到真熟睡了起来,均匀的呼吸,起伏的身体。
离秋睁开眼,借著月色打量著这个单纯的抱著他睡去的人。
长长的睫毛、紧闭的双眼、挺俊的鼻梁、魅惑的嘴唇、棱廓分明的脸庞,真美,比自己还美,可就是这麽个美美的皇子,居然说喜欢他?
也许只是一时心血来cháo吧,等得到後,说不定腻了,也就不会在乎了。
“你年轻气盛,你有满腔的热qíng,你有自认为执著的爱。可是我没有,我除了这张让人迷恋的脸和这身子,就什麽都没了,连心都没了,我能给你什麽?我不想有一天被人当破鞋般扔掉时,还得收拾一颗碎掉的心,你懂麽?”
离秋看著那张没有知觉的脸,轻声地说著,细细的声音钻进自己的心里,给自己驻守的围墙加了道锁。
离秋闭上了眼,把脑袋靠在对方温暖的胸前,像只不安心的小猫寻求著依靠。
有人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下,随之又恢复了平静。
那夜,谁也不知道谁,到底是带著怎样的心qíng入睡的。
一切还在按著宿命的齿轮,急急转动著,没有喘息和後悔的机会。
海岛冰轮初转腾
见玉兔
玉兔又早东升
那冰轮离海岛
乾坤分外明
皓月当空
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奴似嫦娥离月宫
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清清冷落在广寒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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