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想到这次会这麽容易得手,这一字中多少带著诧异。
可没等他讲第二个字,一阵掌风伴著後脑的钝痛便让他完全失去了知觉。
翰……你是我的!便由我来保护!
倾尽天下80 美qiáng 帝王受
拨出刺进腹部的剑,迅速封了周身几个大xué,公输月qiáng忍著口中的腥咸,将比他高了足足一头的男人抗上肩。
脚步沈重地朝著不远的皇宫走。
这次似乎有人铁了心要杀翰。要赶紧回去……
怎麽这麽重……
肩上的人,手中的匾额像灌了铅,越来越重。
极少受伤的公输月头一次尝到了失血过多眩晕。
到了……
守城的侍卫出来阻挡,见是顶头上司执了一块匾额,还扛了一个人,脸色不善地立著。不敢多问,却也不敢贸然放行。
“大人这是……”
“去通禀皇上……就说……要查的事qíng有头绪了,请圣上摆驾……”
“这……”普通的侍卫哪请得动皇上!何况这会儿皇上该在御书房和众大人议事!踯躅著不敢行动。
“让你去就去!”从来不觉得说话是件这麽吃力的事qíng,公输月见侍卫面有难色不禁大起声来。
“是!”侍卫被公输月一喝,不敢再犹豫,快速转头奔向御书房。
“神武门的侍卫求见,说是公输大人有言,要查的事qíng有头绪了,请圣上摆驾。”
小卓子通传的声音让屋内有了些动静。
月!月回来了?
正和皇甫訾冷战的皇甫翰眼皮狂跳了几下,立刻起身。
果然,是为了公输月麽。和亲王爷不满地跟上去。
没空和一脸“果然如此”的皇甫訾计较,皇甫翰快步走向神武门。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皇帝匆匆徒步而来。
明huáng入了清澈的眸,激起数道涟漪。
“皇上。”这陌生的称呼,让到公输月面前的皇甫翰脚步一滞。
那麽多天没进宫,果然是在生气麽?
可公输月并没有执著於称呼。白著一张脸继续说:
“天坛之事的刺客……和北狄有关……这个人……也绝对……脱不了gān系!”
薄汗从光洁的额头上沁出,脸色如纸。
“月?怎麽了?”皇甫翰惊喜的心qíng并没能维持多久,公输月的脸色让他觉得惊心。
和亲王爷也匆匆赶至。
眼前的景象模糊起来……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该死的。
靠那块匾额支撑著身体显然是不够的,将肩上的男人放下来。
整个人脱力地向前倾。
虽然也有故意的成分,不过……
“月!”
挡在腹前的匾额落在地上,露出一片浓烈的红色。
血!是月的血麽!
眼红的血色,在浅白的衬托下更显得骇人。
皇甫翰接住缓缓倒下的人,鲜红的颜色让心如若针砭的疼。
“还愣著做什麽!传御医!快传御医!”
皇甫訾也被这景象所惊,受了旨意便立刻遣侍卫去请太医。
心如刀绞的皇帝,小心地搂著怀里的人,不敢做半分移步。
公输月腹前的一大片红,仍在不断扩大。
意识游离在清醒之外,湛亮的眸子,却仍直盯著皇甫翰焦急的脸。像是要从中看出些什麽。
什麽君是君,臣是臣。
什麽一字千金。
眼下看来,皇帝也不过是一介凡人,ròu体凡胎,又怎麽能够没有七qíng六yù?
动起qíng来的翰,这麽迷人……这一剑挨得值。
被那双充满莫名色彩的眸子直视著,皇帝的心猛烈地疼。
“我在你身边,皇帝……不会身无长物。”
说著动qíng的话,满意地察觉抱著他的双手一颤。
“我……”公输月心qíng不禁大好,张了张形状美好的菱唇,还想说些什麽,可喉头的腥甜却封住了一切准备好的辞藻。
是那一剑刺得太深麽?
一口鲜红的血,从抖动的双唇中溢出,将皇甫翰缀著白色裘毛的领口染成殷红。
“月……月!你别吓我!”
此时无声胜有声。咳著吐出的一口血,将一切煽qíng的词藻都比了下去。
惨白的绝美笑颜,近在眼前。皇甫翰的脸色也比公输月好不了多少。
“你说君是君,臣是臣。”那双常闪动著不明笑意的眼睛蒙上一层浅淡的灰色。
皇甫翰有生以来第一次痛恨自己。他慌张地安慰道:“不算!不算数的!月!御医快来了,你会没事的!我向你保证!”
“呵呵,这样也好。”公输月撇过脸,自顾自地轻声笑著。唇上还沾著先前吐出的血,他撇过脸不去看双目泛红的皇甫翰:“这样皇上就不会苦恼,不会尴尬。只要臣一死,那天的事……除了皇上,谁也不会知道。”
会死麽?月会死?
不,朕不允许!
“太医呢!”皇帝转头喝问站在一旁的侍卫。
武功绝世的顶头上司不知怎麽的弄了一身的伤回来,皇上又像被拔了胡子的老虎。这事儿怎麽看都不寻常。
几个侍卫不明就里,皆像被施了法的木头人,站在原地不知手脚该往哪放。
竭力想要维持神智的清醒,但此刻却真有些力不从心。
“翰。”
抓著皇甫翰手臂的手指一紧。
皇帝的心也随之一紧。
公输月似乎想说什麽。皇甫翰低下头,凑上去听。
低声却清晰的三个字传进耳。
他到底从什麽时候开始等,又等这三个字等了多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公输月轻轻阖上眼睛,嘴角还噙著一抹笑。
效果……似乎不错。
意识真的开始模糊了,皇帝俯下头,在他耳边说了些什麽,他没听清楚。
不过,他知道,那一定不会是拒绝的话。
翰,我说过的,你是我的。
倾尽天下81 美qiáng 帝王受
盘龙殿里的人出出进进,都一脸慌张。
倒不是当今天子得了什麽急病,只是……qíng况也好不了多少。
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沈著脸站在榻前,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一向面若桃李,chūn风得意的和亲王爷也是一脸凝重,连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公输月的伤口一直流血。怎麽也止不住。
伤口不长却很深,虽然没有伤及脏器,但太医说伤人的剑是特制的,切口整齐,没有特制的金创药就是神仙也回天无术。
从刚刚开始,公输月就因失血过多完全陷入昏迷中。
两个太医握了笔你看我我看你,迟迟不敢下笔写方子。
不知道金创药的配方,写了也是白写。
“你们都杵在这做什麽!还不滚去抓药!”
清冽的声音打头顶上来,迟迟没落笔的手一抖,毛笔“啪”得掉落,在地上滚了几圈。
两个声名远播的太医,双双跪下,埋头望著地上蘸满墨的笔尖,连大气也不敢出。
伴君如伴虎。说这话的人,大概没见过君王真正的怒颜,才会说出这麽不负责任的话。
怒不可遏的皇帝比老虎可怕了不知道多少倍。
被顶上的两道目光所慑,寒意顺著脊梁滚上来,连头皮都是麻的。
“臣……无能为力。请皇上……节哀……”
一阵凉风从耳边刮过,官帽被削去大半。
说话的太医吓得表qíng僵死,皇帝竟抽出和亲王爷腰间的配剑,亲自动手削了他的官帽。
“废物!你是在咒月死麽!朕向你保证!你绝对死在他前头!”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青著脸猛地磕头。眼前的皇帝绝不是平日里那个持理稳重,仪态万千的皇帝。他像是被伤了爪牙的老虎,红著眼睛,见谁都想咬一口!
皇甫訾有些看不过去,上前一步,却被皇甫翰冰冷的眼神制止。
眼前的皇兄……让他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公输月的qíng况不容乐观。
龙chuáng上的淡huáng色锦被被血所染,骇人的血色让皇甫翰的理智完全不管用。
“皇兄。”斟酌著开口:“还有一个人,可以让他试试。”
“谁?”
“顾太医。”
皇甫翰泛著狂怒漩涡的眸子稍稍平静了些。
怎麽没想到!还有这麽个活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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