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醉花楼门口,一股浓郁脂粉香迎面扑来。他不习惯这样的味道还打了个喷嚏。头一抬果然看到秦家的马车停在极为显眼的地方,秦戎在里面是不错了。季君陵冷哼一声抬腿就走了进去。
这醉花楼虽然是间jì院,但是布置得又是华丽又是jīng美。
刚进门就听到厅里有女子在那里轻唱:
「绝代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她的声音清亮动听,如同出谷huáng莺,一曲唱完就听到满堂喝彩。
季君陵慢慢走过去,果然在最显眼的位置上找到了秦戎。见他听的摇头晃脑,如痴如醉,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与心酸。
那女子唱完之后端着酒壶笑意盈盈地过来替秦戎倒酒,「多谢秦爷来捧场。」秦戎冲她点头,「我不过是卖刘公子一个面子,他才是真正有心的人。」那女子转头又替刘公子倒了一杯酒,「多谢刘公子捧场。」秦戎哈哈大笑,「听说金铃子歌舞双绝,今天不知道有无机会欣赏另一绝?」金铃子浅笑行礼,「少不得是要献丑的,还请秦爷和刘公子不要见笑。」季君陵站在一旁看着秦戎和那女子笑得开心,一个是英俊风流,另一个美颜如花,忽然之间如同失去浑身的力气,根本不敢上前去质问什么。
他想起秦戎早就是花名在外,虽然已经二十五岁,但是一直不肯成亲,就是因为不愿意放弃像现在这样软玉温香的日子。就算将来他的娘子也管不住他,那么自己只是在他家借住的一位过客,有什么权利管他?
金铃子敬过酒之后,换了一身衣裳重新回到台上,曼妙身姿翩翩起舞。
秦戎一脸欣赏地盯着台上,偶尔转头和刘公子轻声说几句话。
季君陵看了一会儿,转过身慢慢离开了醉花楼。
他来的时候怒气冲天,回去的时候却jīng神灰败如同一只斗败了得公jī,甚至连他本来想去出秦戎洋相的念头也消失得一gān二净。
他身上带着银子,怀里揣着银票,但是这些全是秦戎给他的,就算拿着这些钱去争女人也不能说明他的成功,反而更进一步说明他的无能。
扬州城是江南富庶之地,夜晚依旧有许多酒楼夜市张灯结彩。季君陵走到城中桥上,看着不远处红灯高盏的醉花楼,视线越来越模糊,用手一摸,脸上竟然流下泪来。
远远的有人提着灯笼向这里走来,季君陵脸皮薄怕被人看到,转身背对着来人。谁知那人却在他后身停了下来,叫住他,「少爷,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季君陵胡乱擦了擦脸回头一看,居然是原来的季家管事丁老头。
丁管事已经换了一身gān净衣裳,人也打理过,jīng神看上去不错。
「我心里烦躁,出来走走。」
丁管事叹了口气,提着灯笼照季君陵回去,一路上慢慢劝他,「少爷,你不要生我气。季家破落实在是没有办法维持生计,我离开季家之后身无分文这才不得不乞讨。事实上,说句不中听的话,以前我在季家的时候,有时候家里实在没米下锅了,我还要去讨些米回来,只是怕你见着觉得丢脸,我总是走得比较远的地方讨罢了。」这是季君陵从来不知道的事qíng,他惊得回过头,「你骗我?」「我怎么会骗你呢?」丁管事连连摇头,「我本来还想老爷给你订了亲,你娶了张家小姐,总算可以让你安稳些过日子。谁知道你偏固执得丝毫不肯让步。现在秦爷大人不计小人过,接你到他府里来读书。你一定要好好认真读书,明年chūn闱的时候你高中了状元,才能替季家光耀门楣啊!」「银两这么重要吗?」季君陵在河边停了下来。从怀里掏出银子,用力地抛向河中,怒气冲天地叫了一句,「我才不在乎这些没用的东西,我有的是惊世之才。」丁管事只是叹气,「银两重不重要我不知道,但是少爷你连饭都没得吃又怎么能好好读书?秦爷现在不仅礼遇少爷,而且还安排我在秦家管事,大恩大德,我丁长明是无以为报了,只有尽心尽力在秦家为秦爷做事,效犬马之劳。至于少爷你以后要好好保重,我毕竟现在是秦家的管事,不能像以前那样什么事都只顾着你了。」季君陵转过身一把从他手中夺过灯笼,「我用的着你顾吗?我自己回去。」说完拔腿就跑。
丁管事只好摇着头慢慢往回走。
『第七章』
季君陵一路狂奔进秦家,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因为跑得太快,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手里的灯笼啪的一下摔在地上。
秦戎房间里还是一片黑暗,他还在醉花楼玩得乐不思蜀。
在他房间前站了一会儿,季君陵转手推开自己那间屋子大门。因为没有灯,里面一片黑暗,他伸手去摸火石的时候,突然有人抱住了他。
「谁?」季君陵吓得浑身发颤,刚要张嘴大叫,却被那人紧紧地捂住嘴唇。
那人身上带着酒气,伸手撩开季君陵的长袍就去拉他裤子,吓得季君陵浑身寒毛腾得竖了起来,脑子里如同断了一根神经,这个人居然想要qiáng他。这,这怎么可以?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那人的手掌已经摸到了季君陵紧俏的圆臀之上,顺着中间小fèng就要往里伸手指。季君陵吓得浑身抖成一团,用力挣扎之下,满腹的怨气张嘴就咬在那人捂住他嘴的手掌之上。
那登徒làng子「哎哟」一声,撤回手掌,闷声大笑,「怎么学起狗来了,乱咬人?」季君陵一听这声音心里气得差点人没背过去,不是那个死不了的禽shòu秦戎又是谁?
自己在这里又是委屈又是生气,伤心的眼泪都不知道落了多少。他倒好,喝完花酒回来,居然还躲在他房间里和他玩这种无聊把戏,差点没把他的胆给吓破了。还以为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偷偷了钱不够,还要来劫色。又听到秦戎说话的口吻越是调笑越是轻松,他心里的怒火就越是烧得旺盛。
秦戎见他不说话,赶紧陪笑说,「我不是见你白天和我生气了,晚上想和你开个小玩笑逗逗你。我们秦家又不是别的地方,哪会这么容易进贼?更何况还是偷你这个大宝贝?」季君陵从鼻子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他,伸手摸出火摺点上烛火。
一旁的秦戎赶紧上前替他罩上琉璃盏,「小厮们都被我打发走了,我来替你掌灯磨墨陪你夜读。」「不敢。」季君陵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却被秦戎一把拉住,皱着眉问道:「你哭过了?」本来漆黑一片,他自然看不出季君陵异样,现在蜡烛高烧,季君陵一双眼睛哭得通红,还有些许微肿,脸上泪痕没gān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痒难耐。
秦戎取出丝帕替他拭泪,「我说你跑到哪里去了,原来一个人偷偷跑出去哭了。白天争几句嘴,也值得你哭成这样?你不是堂堂读书人吗?怎么越来越像个小娘子,成天娇滴滴的哭个不停?」季君陵听了这话气得发抖,「我自然不如醉花楼里那个娇柔滴滴的金铃子来得会讨你喜欢。只是我也没求你在我房里,你罗哩罗嗦的说一堆废话gān什么?现在天色晚了,我也不看书了。我现在要睡觉,你快请出去吧。」秦戎听他这样讲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放声大笑了起来,一把将他紧紧搂住,「季书呆,你是不是去过醉花楼了?所以哭得这么伤心?」季君陵打死也不会承认这事,头一偏一脸倔qiáng地回他,「那种污七八糟的地方,本公子堂堂读书人是不会去的。再说就算我去了那里又有什么事值得我哭?不过是因为见今晚月色好,出去走走。吟了几首好诗不由悲从中来,所以流了几滴眼泪,你少在这里信口开河。」「是吗?」秦戎一脸恍然大悟,指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天空,「真是好大的月亮啊,在哪里?怎么我看不到?」季君陵见他不信赶紧又说,「刚才是有的,现在没了。」秦戎偏不给他台阶继续追问,「刚才我就一直在外面怎么我没看到?」季君陵一听赶紧说,「呸,刚才你明明在醉花楼里听金铃子唱歌,欣赏她跳舞,怎么可能在外面?你自然看不到。」秦戎再也忍不住用力在他脸上亲了一记,「你这个书呆子,这样不谙世事。若不是在我身边可怎么得了啊?还老想着读书考官,就你这样的xing子进了官场还不得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我志向远大,你这一身铜臭的俗人不会明白的。」季君陵伸手推开他,这个男人身上带着酒气,还沾着醉花楼的脂粉就敢回来堂而皇之的亲他,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别碰我!」
「我去醉花楼不过是朋友邀请,他对金铃子早就心仪,又不敢一个人过去追求,拉个朋友壮个胆子罢了,也值得你吃醋成这样?」秦戎敲敲他的额头,「我要是想花心,十个季君陵也抓不住我的把柄。只是我现在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被你这个小yín贼给迷得死死的。去了醉花楼那种地方居然什么事也没gān就急匆匆的跑了回来。我心里只想和你亲热,再美的女子坐在我旁边我也丝毫不心动。」「你才是yín贼,大yín贼,死yín贼。你说的话谁信?」「我哄你做什么?」秦戎伸手拉他的手掌,「你说我是大yín贼我就是大yín贼,大yín贼现在要来yín小yín贼了。」说着用力一拉,将季君陵拉进怀里,吻着他的唇将他压在书桌上,解他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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