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他心中所失的便是对如衣的qíng!
记忆仍未恢复,但不管有无恢复,他爱如衣的心永不变。而失忆的他又何德何能,得到如衣的爱呢?难怪如衣说要放弃呢!
呵呵,真的很妒忌失忆前的自己,那时候的他,拥有如衣的爱,拥有如衣的qíng!
不甘心啊!
阿玉走进昏暗的屋里,间墨无雪又贴着如衣诉说qíng话,不忍地别过头,吸了吸鼻子,将眼里的泪bī回去,握握拳头,上前。“无雪,你够了没有!该认清事实了!”
墨无雪背对着他,充耳不闻。
阿玉低吼:“如衣……如衣死了,你不要再疯癫了!”
墨无雪激烈地抬头,恨恨地瞪他。“谁说如衣死了?他活得好好的!他只是睡着了,他只是病了,身体才……有点冰凉!”
阿玉哀伤地望着墨无雪和白如衣。该如何说呢?如衣逝世有半月余了,但他的身体未曾变化,更没有腐烂,一如生前般,偶尔还会有一丝暖意。
但他的确死了,心脏停止了跳动,他……再也醒不来了。可他的身体为何不曾变化?没有人说得通,而墨无雪更坚信如衣只是睡着了。
疯了!真是疯了!
为了如衣,墨无雪灭了洪帮,悬赏追捕蓝湘子,这些都算理所当然的事,可他一直守着如衣的遗体——“雪儿,让如衣安息吧!”他痛苦地闭上眼。
他恨,他恨自己为何要带如衣出村子!如果一直在村里,尽管痛苦,但总比丢了xing命好。在江湖走了一圈,他才发现,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单纯。
“闭嘴!”墨无雪低吼。“我才不会让如衣离开我的!任何人都不许从我身边夺走如衣!”
“无雪!”阿玉沙哑地叫喊。
“滚出去!”墨无雪下令。“如衣喜欢安静,你给我出去!”
阿玉痛苦地揪发,咬咬牙,转身离开。
走出让人苦闷的房间,对着艳日,阿玉深深地吸了口气,抬头,便看到砂河立在眼前,他吓了一跳,既而恶狠狠地瞪他。“有事?”
砂河苦笑,他知道阿玉其实非常的怨恨他和青云,如果当初他们没有去村里找门主,便不会有这么多的事qíng发生了。“客厅里有两位你的故人。”
“故人?”阿玉一惊。没有多想,他急忙奔去客厅。
砂河失神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按按胸口,感到那里隐隐作痛。
原来,qíng真的很伤人啊。
冲进客厅,当看到两张熟悉的脸时,阿玉眼一热,沙哑地呼叫:“飞花,小舞!”
正在喝茶的燕飞花和寒纪舞看到阿玉气喘吁吁地奔进来,开心地上前,“阿玉,太好了,看到你我们就放心了。”
阿玉激动地握住他们的手,蠕了蠕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雪儿也真是的,我们来了,他竟不出来见我们!害我们gān等了好一会儿。”小舞抱怨。
“你们……怎么来了?”阿玉问。
燕飞花疑惑地望着阿玉。“你和如衣出来太久,村里的人都不放心,刘仔就带我们来这里看看。”
“刘仔,他人呢?”阿玉问。
“他把我们送到这里,就走了。”飞花道。奇怪,怎么没看到如衣和雪儿?
“对了,如衣和雪儿呢?我们聊了这么久,他们也该出来了吧?”寒纪舞张望。
阿玉黯然了眼。
寒纪舞一脸困惑。“阿玉,你怎么了?这么安静,可不像我认识的阿玉哥耶!”
燕飞花神qíng凝重。“阿玉,你有事瞒我们?如衣究竟怎么了?我在路上听到一些不好的传言,你——你还不快说!”
阿玉抬起脸,双眼发红,握飞花的手颤抖得很厉害,“如衣……如衣……他……”
“他怎么了?”见他这样子,飞花和寒纪舞不禁提高了声音。
“如衣……他……他死了……”阿玉泪涌如泉,嘶哑。“他死了,他死了啊!”
燕飞花和寒纪舞心意窒息,脸色顿时惨白。
如衣怎么会死?那么善良,那么清雅,那么淡薄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逝去?
不可能的!
燕飞花和寒纪舞跟着阿玉,来到了墨无雪的房间,当走进昏暗、令人窒息的房里,看到平躺在chuáng上的如衣,以及呆坐在chuáng边,有点痴狂的墨无雪……他们不得不相信这是事实!
寒纪舞当下泪滚如珠,双手死死地揪住燕飞花的衣襟,整个人颤抖不已。
燕飞花脸色苍白,呆呆望着那两个人。
过来的路上,阿玉大致将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他们听了疼痛难抑,无雪失忆,忘记了如衣?如衣旧疾复发,最终……被人害死!无雪为了他,痴痴癫癫。
人死,该入土。他却一直守着如玉,不许任何人接近!
但,人死多日,尸体不曾腐变,这就令人奇怪了。燕飞花咬咬牙,将寒纪舞jiāo给阿玉照顾后,来到墨无雪身边,轻唤了一声:“雪儿?”
墨无雪没有反应,眼睛一直深qíng地凝视着chuáng上的如衣。
“无雪?”再唤一声,还是无任何反应。
燕飞花叹了口气,就近观察如衣的尸体。看了许久,他皱起了剑眉。
如衣……好像只是沉睡了。脸色并不十分苍白,神色安详,若不是知道已逝,很难相信他……离开了人世间!他伸手想摸摸如衣,更快的,墨无雪扣住了他的手腕,几乎要折断了,燕飞花汗流浃背,对上一双赤红如野láng的眼睛,心一惊。
“你是谁?想gān什么!”墨无雪冷酷地问。
燕飞花痛苦地忍着手腕上的疼痛,他尽量安抚:“雪儿,我是……飞花,你的朋友……我来看看如衣……”
“飞花?我不认识!”墨无雪死死地盯着他,只要他再一用力,燕飞花的手腕就要断了。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懂点医术,让我看看如衣,或许他……没死。”
“谁说如衣死了!”墨无雪bào喝。
“是,是,他没死!”燕飞花柔声说,眼睛温和,“他只是睡着了,但他……睡得太久了,你难道不想他……醒来吗?”
“醒来?”墨无雪呆呆地重复,手上的力道轻了几分。
阿玉和寒纪舞对望一眼。飞花想做什么?
“对,让他醒来,你爱他,不是吗?”
墨无雪松开了燕飞花的手,低头轻抚如衣的脸。“醒来!对,如衣,你不能一直睡着,不醒来,我怎么……爱你呢?”
燕飞花吁口气,揉了揉差点断掉的手。
“你说,怎么让他醒来?”墨无雪问燕飞花。
飞花看了眼墨无雪,手小心翼翼地探向如衣,见他没有阻止,便大胆地查视如衣。须臾,他诧异地道:“如衣他……真没死,他还活着?”
怎么可能?他的身体不像死人那么冰凉,肌ròu也很柔软,虽然没有呼吸,但他不像个死人!难道……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墨无雪狠狠地拍开燕飞花摸如衣的手,燕飞花回神,深深地望了眼墨无雪,道:“雪儿,我现在没有办法让如衣醒来,但……村里的长老或许有办法。”
墨无雪狐疑地瞪他,瞪得燕飞花脊背刺寒。墨无雪的眼里有嗜血之光,如若他骗了他,定要他死!这样的墨无雪,很陌生。
“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如衣的人!”墨无雪警告。
燕飞花点点头,“我不会伤害他。”
墨无雪沉默了。
燕飞花叹口气,回头,收到两道惊异的眼神,他虚弱地笑笑。
那是唯一的办法了。总得试试吧!
实在……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墨无雪和……这样的如衣……一辆马车驶出了雪天门,驶出了寒临城,向偏僻地山区驶去。
听从了燕飞花的提议,一行人带着如衣回去他们的故乡。
墨无雪将白如衣裹在上好绸缎里,抱在怀里,寸步不离地坐在马车里。阿玉靠在一旁,面无表qíng地注视着他,寒纪舞缩在燕飞花的怀中,偷偷地抹泪。青云和砂河早车厢外赶马车。
一路上,墨无雪每日为如衣擦身,梳发,换衣,亲吻,低语,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其它人看了心酸。
马车赶得很快,半个月后,他们回到了村子。
村子的人看到他们回来,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听到如衣死去的消息,每个人都恸哭。墨无雪面无表qíng地望着哭泣的人们,面露狰狞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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