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雪闻言,皱眉。
白如衣起身,抚平衣袍,无声无息地进了内室。
墨无雪怔怔地望着放下的门帘,双手握拳。
高个男子青云问:“门主要动身回雪天门么?”
“红尘纠缠,难消!”墨无雪低叹,起身,没有理会凳子上两个一头雾水的青年,撩袍进了内室。
被留下的两名男子面面相觑。
墨无雪进了内室,寻到柜子边,清瘦的身影正在收拾着衣物。
他走了过去,握住了忙碌的手。
白如衣转头。“怎么了?”
怎么了?他竟然问他怎么了?墨无雪拢着剑眉。“如衣……你这是做什么?”
白如衣眨眼。“收拾衣物啊。”
深吸一口气,他再问:“谁的?”
“自然是你的。”如衣淡笑。
“我没说要走!”墨无雪低吼。
白如衣惊讶。“外面不是有要事吗?”
“那又如何!”他的平静无波,令他莫名心疼,更生气!
拍拍墨无雪的肩膀,白如衣道:“原本你便是要出去一趟,现下有事来了,自然要提早出去了。早解决俗事早回来,不是吗?”
定定地望着白如衣柔和的眼,墨无雪吐了口气,凑上前吻他的唇。“你啊,表现得太平静了,我都猜不透你!”
就是因为他的云淡风轻,他才无法轻易地发现他对他的感qíng。错过了十年,方明白是怎样的折磨人心啊!
“傻瓜,是你迟钝。”白如衣推开他,继续收拾衣物。
不悦!非常的不悦!墨无雪闷闷地说:“我后天走!”
“咦?”
“我要后天走!”他任xing地说。
白如衣扬了扬眉,放下了手上的衣服。“……好吧。”
墨无雪这才露出笑容。
是夜,白如衣在客厅里铺了两张chuáng铺,让青云与砂河睡,而他则和墨无雪同榻而眠。
墨无雪拥着他,轻轻吻着他的发角。
白如衣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墨无雪从背后拥住他,将他完全包容在怀中。
“我不想走。”他咕哝。
白如衣闭着眼。“别任xing了。”
一想到要和如衣分开许久,他便不舍。“红尘繁杂,烦。”
“呵,当初你走时,可是雄心壮志啊。”
“那时候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呀。刚出去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常被人骗,幸亏没有被卖掉,呵呵……”想起刚入世时的那股傻劲,他便忍不住发笑。
“说说你在外面的事吧。”似乎来了jīng神,白如衣睁开眼,转过身。
“好啊。”墨无雪的手悄悄地摸进他的衣襟内。“那时候啊,我呆笨得分不清束南西北,到处乱窜,江湖人常常莫名其妙的打斗,我被卷入其中,之后,慢慢的不再单纯了……”
他柔声细语的讲着在外面的生活,白如衣静静地听着,当墨无雪的手来到他的背后时,他一颤,捉住他顽皮的手。“别乱动。”
墨无雪无辜地眨眼。
“之后呢?”对他的际遇充满了好奇。
“之后啊,跟几个讲义气的兄弟成立了雪天门,慢慢地雪天门的名声在江湖上越来越大。当清闲下来的时候才意识到,我在外面已度过了十年。”
白如衣拍拍他的背,道;“晚了,该睡了。”
墨无雪不满,翻身压住他。
“怎么了?”白如衣不解。
墨无雪贴在他耳边,呢喃:“我想要……”
白如衣推着他。“外面有人……”
“我要走了……”墨无雪埋在他的肩间,啃着他的颈。
白如衣静了一会,说:“好吧——不过,换个位置。”
墨无雪睁大眼,不qíng愿。“如衣……我……我想……”
“我明日要早起做早饭,还有课。”白如衣推开陇在身上的人,然后利落地压回去。
墨无需无奈地被压在下面,咕哝。“我一定要……”
“嘘,不是想要吗?安静——”一个吻,阻去了身下人的抗议。
内室传出一些细碎的声音,躺在外面的两人都没有睡。习武之人的耳朵特别灵敏,房内的说话声听得一清二楚。
暧昧的声音断断续续,听得二人面红耳赤。黑暗中,两人对视,不可思议地发现,他们的门主与那清瘦的男子竟是这种关系!
翌日,二人早早起chuáng了,梳洗完毕时,内室的帘子掀开了,出现了白如衣清雅的身影。
白如衣冲他们有礼地一笑:“早。”
“早……”二人不自然地回应。
白如衣若无其事地进了厨房,开始弄早饭。
二人吐了口气,不约而同地瞪着门帘。
时间,就在诡异中过去。
早饭好了,但墨无雪仍未起chuáng的迹象。
摆好筷子,白如衣向他们说道:“你们先吃吧。我去叫雪儿。”
雪儿!二人的脸一阵恶寒。不会是……门主吧?
才要掀闻门帘,帘子自动被掀开了,显现墨无雪慵懒的身影。但见他披头散发,rǔ白色chūn衫,领口的盘扣微松,眉宇间有着困盹之色,隐含着一股坚毅与柔媚融合的魅力,懒散地出现。
“起来了?”白如衣伸手,将他的扣子完全扣上。
“嗯,好困。”墨无雪打着呵欠。
“谁叫你昨夜缠着我不放。”完全不把两名听众当回事,白如衣轻笑,“饿了么?早饭好了。”
吞吞口水,墨无雪搔搔头。“就是闻着饭香才醒来。你催醒了我肚里的饿虫,得由你来满足它们!”
“你先去梳洗。”如衣盯着他的散发,微皱眉。
“先吃饭吧。”无雪摸模肚皮,显得有些可怜。
“不行。”如衣不赞同。
墨无雪埋怨地瞪了瞪缩在桌边吃饭的两个人,不甘愿地进里屋。
青云和砂河偷偷地擦了擦汗。他们和门主相处五、六年了,从不知他是个孩子心xing的人啊!
门主十六岁创建雪天门,平日虽不至于威严霸气,但至少有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王者之气,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风韵。然而,为何他到了这个村子里,变得陌生了?
尤其是和这个名叫白如衣的人相处时,更是单纯得不可思议!
片刻,墨无雪束好了发,从内室出来,盯着桌上的饭菜,喜孜孜地动筷。
青云和砂河起身,有礼地道:“门主——”
“你们吃吧。”墨无雪挥挥手,挨着白如衣,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白如衣摇摇头。
青云和砂河这才放手去吃。
于是一顿饭在诡异中过去。
第3章
村口,几个玩伴都来送行。寒纪舞不满地嘟嘴:“无雪哥,你何时会回来啊?”
“快则两个月,慢则半年。”墨无雪拉着白如衣的手,恋恋不舍。
“好久……”寒纪舞轻嚷。
“对不起……”墨无雪附在白如衣耳边轻语。“我会尽快回来的。”
“你放心去吧。”白如衣微笑着,并无异样,也没显得不快,一贯的淡笑。
墨无雪皱了皱眉。如衣为何不多说些话儿?如若是别的夫妻离别时,定是缠缠绵绵,qíng话不绝的啊!
“雪儿,你到了外面,可不许沾花惹糙哦!”阿玉笑哈哈地拍他的肩。
墨无雪佯怒,以拳侍候阿玉的胸膛。“你胡说什么?我的身心都是如衣的!一生不变!”
“咳——”燕飞花和寒纪舞不敢恭维地别过脸,阿玉笑弯了腰。
白如衣摇摇头,拉过墨无雪,道:“保重!”
墨无雪握紧他的手,知道这二字中包含了许许多多。凝视着白如衣清雅的脸,深qíng地点头。
村口那一gān人依依不舍的分离模样,看得青云和砂河二人唉声叹气。
怎么门主到了这里,变得如此婆婆妈妈?
“雪儿——”远处奔来个臃肿的大妈,手里似乎拿着-个小包,呼吓呼吓地跑来。几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村里世代搞占卜的琴婶。
墨无雪红着脸,待她立定后,方问:“琴婶,有事吗?”
琴婶笑咪咪地挥下厚厚的手,一掌拍在他的手背上,痛得他咬牙切齿。“雪儿呀,听说你要出门一段时间,唉,你和如衣新婚不久,这一趟出去,不大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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