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孟哲全身经脉,要xué已有七成被扎了针,真气逐渐回归丹田,行动无碍,却一身三脚猫的武功全没了,行动也十分迟缓,整个人懒懒的,仿佛回到了昔日在山上的时候。
如此一个月后,赵飞鸿还没有回来,游孟哲问过好几次,张远山只答无关紧要,游孟哲也不便再催。
京师chūn来花好,十里桃花开得绚烂繁华,游孟哲当真是找到玩的地儿了,一到chūn天,赏花的人多,踏青的人也多。不用习武,手头又有钱,还有人前呼后拥地跟着,张远山宠他,就连出行也带着他一起。游孟哲只想把从小没玩够的全补回来,今日天空万里碧晴,和风chuī过,小厮们带了个大风筝,游孟哲抬着头扯线,张远山则在他身后护着,以免摔了。
游孟哲一身武功尽失,不免有点笨手笨脚,几次靠在张远山的胸膛上,两人抬头,看着风筝渐渐飘起,一只大鹰带着连串小燕,尾羽在chūn风里飞扬。
张远山揽着游孟哲的腰,贴在他身后,左脚划圈,退后一步,游孟哲也跟着退后一步。张远山又横挪,游孟哲被带着横挪,哈哈大笑道:“你做什么!”
张远山莞尔,游孟哲跟着他的步法左移右移,口中呼出热气,古药方上有云,chūn日风筝戏qiáng身健体,脚步腾挪,口呼chūn燥,于身体大有裨益。
两人玩得不亦乐乎,野外停了好几辆马车,纷纷拉开车帘,官家闺秀jiāo头接耳,张远山笑着转头看,官道上登时倾倒了一大片。
游孟哲被看得颇有点不自在,说:“咱们过那边去罢。”
张远山笑着点头,游孟哲牵着风筝,一路走一路放,那时路边聚了不少仰慕张远山的官家子弟,女子更有不少,纷纷小声说“太傅”“太傅”,张远山却连看也不看他们。
“太傅赐个字吧。”有人笑着取了扇与笔来求字。
张远山蹙眉微有点不耐烦,摆手要走,家丁纷纷过来拦住他,呼喝道:“做什么做什么!”
游孟哲笑嘻嘻道:“我来写我来写,太傅是我爹。”
那少年送了扇子过来笑道:“张公子?公子帮写个。”
游孟哲接过笔,微一沉吟就写,张远山也不拦他,看着他在白扇上写了七个字“人不风流枉少年”,直看得嘴角抽搐。
游孟哲那字说难看也不难看,就像他的琴路一样,总是另辟蹊径,偏生又自成一家,自古字体瘦金有瘦金的美,草书有草书的疯气,游孟哲认真写就,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说不出得突兀,七个字歪鼻子竖嘴,吊胳膊斜腿,说惨不忍睹罢,又彼此搭配,别有一番工整。
说好看罢,又总觉得看了说不出地犯膈应,犹如胃里憋着个嗝老打不出来。
张远山看得无奈,随手接过扇子,提笔在扇面一按,游孟哲哇地惊呼,原来字也能改!
张远山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笔锋较之游孟哲的更浓重,几乎完全覆盖了游孟哲的字迹,刷刷几下笔走龙蛇,随手重写了一次。
“谢太傅赐字。”那少年笑吟吟收了扇子,身后又有一穿着武袍的英俊男子笑道:“孟哲?”
“啊!余大哥!”游孟哲眼前一亮,问:“你也来了?”
张远山微微蹙眉,余长卿换了武袍,先前远远站着看他们,此刻才走来打招呼,仿佛与那少年是一起出来踏青的。
果不其然,余长卿答道:“我和朋友出城走走,正碰上你了,见过太傅。”
余长卿躬身抱拳,张远山负手而立,一点头便算见过礼了。
游孟哲端详那少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当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但各人有各人的心思,也不好多说什么。
“再过几天大哥要去武举了。”余长卿笑道:“你来不来看?没了你,可不知胜算有几分。”
游孟哲倏然想起武举,说:“当然!我来给你打气,在哪儿比试?”
跟余长卿一路的那少年脸色就黑了,余长卿详细说了,游孟哲连声应允,又看了张远山一眼,张远山示意你随意。
两人谈妥后余长卿方告退,那少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离开时远远地与余长卿吵起来了。
张远山似乎也不太喜欢余长卿,但终究没说,当然也无法宣诸于口。
起码这点是好的,游孟哲心想不会像赵飞鸿一样骂他结jiāo损友,且张远山的脾气也很好,对着外人从不理会,对游孟哲时不到短短片刻,便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两人寻了处僻静地坐下,系好风筝,这些天里游孟哲多少学会了一些手语,虽有点词不达意,却不再需要管家,能直接与张远山jiāo流了,虽说张远山只是哑巴,并非聋子,但游孟哲觉得打手语好玩,索性也时不时和张远山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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