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宫_末回【完结+番外】(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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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在绞尽脑汁努力回想,没来得及马上回答,某位霸道的男人抬头一看他心不在焉,怒了!于是宋平安丰厚的嘴唇遭殃了!被这位说一不二的帝王当成点心一啃二啃努力啃!

  「皇上,疼……」嘴巴被当成猪脚啃,再不回神都能啃没了。

  「皇上」才出口,舌头便被刁钻的牙齿重重咬了一下,等到平安嘴唇肿得像两根香肠,烨华才满足地舔嘴巴放开他。

  「平安,我要吃面!」在朝堂之上威仪端正,君临天下的帝王此刻正像个孩子似的扒住某人不放,讨着闹着要吃面……别说其他人了,连宋平安都差点一头栽倒。

  「呃……皇上,您要吃什么面?」宋平安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烨华在他脖子上用力咬一口:「是烨华!」

  脖子上传来刺疼和微凉的湿意,宋平安忍不住伸手去摸,心想,咬得这么高,衣服盖得住吗?见皇帝双眼一瞪,嘴上连忙说道:「皇——呃,烨华,你想吃什么面?」皇帝不知是想起什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趾高气扬地说道:「我要吃手擀面!jī蛋面!叉烧面!虾ròu面!鱼香面!排骨面!jīròu面!」宋平安目瞪口呆地看他,半晌才幽幽回神,傻傻地问道:「皇上……您吃得完吗?」皇上当然吃不完,所以平安看着他拿来的食材研究了一下,最后煮了一大锅什锦鲜香面,剩下的材料则烧了整整一大桌的菜。平安的厨艺当然比不上御厨,不过皇帝吃得那叫一个兴高采烈心满意足脑满肠肥,吃完,还没半分形象的咂巴咂巴嘴,挺着大肚子倒在椅子上,一个接一个打饱嗝。

  看他吃得欢快,宋平安呵呵直乐,比以往还多吃了一大碗饭,吃完正收拾桌面,皇帝缓过气来后,又有意见了:「平安,我脚底凉,我要泡脚,泡热水!」宋平安瞟了一眼屋外,落日余晖还在云层里拖拖拉拉不肯下山。这种时候,洗脚?

  正想着,他嘴里就说了出来:「烨华,天还早着呢,等我收拾完就给你烧水,泡完脚再上chuáng睡觉才暖和。」一顿丰盛的晚餐喂饱了烨华的胃,胃舒坦了肝也会舒坦,肝不闹火,人自然好说话,烨华在椅子上挺肚子,笑咪咪地朝他摆摆手:「去吧去吧,我再休息一会儿去给你帮忙。」宋平安端着碗筷钻进厨房,没把他这句话放在心上。炒菜烧剩下的微微柴火可以用来烧水,吃完饭,这些水也差不多烧烫了,正好可以用来洗油腻的碗筷。宋平安熟练地把小半锅的水倒进洗碗盆里,把灶里的灰烬扫掉,然后才去洗豌。

  洗到一半,烨华进来了。

  「烨华,你怎么进来了?」

  「来帮忙。」

  「不用,我自己能来!」

  烨华视线落在灶台上,卷起衣袖:「我来生火烧水吧。」「别别!」宋平安赶紧喊,他可没忘记这人在自己家里被烫伤过,再让他生火,难保不会出什么问题。

  「那我gān什么?」烨华摊开双手,征求主人的意见。

  宋平安无奈,先把手里洗好的碗晾在一边,随意甩了甩手上的水渍,视线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最后说道:「烨华,你会打水吗?」相对生火,去井边打水安全多了吧?

  「没问题。」烨华二话不说,提起水桶钻出厨房,直奔井边,宋平安不放心在厨房里往外望去,只见烨华在井边转了一圈,便把井边绑了绳子的木桶丢进井里,随后左右摆动几下,便慢慢拉回绳索,顷刻,满满的一桶水提上来倒进他带去的木桶里。

  宋平安这才放心地低头继续洗碗。

  碗洗好了,水打上来了,厨房收拾完毕,夜幕也降临了。宋平安点亮油灯,放在灶台上,抓一把木糠放进炉灶里,点燃,再在木糠上堆放细小gān燥易燃易烧的木柴,待火势大起来,才把他今天刚劈好的木柴架上去,烧水的大锅这才放在炉灶上,在锅底烧gān以前,迅速把桶里的水倒进去,等锅里的水倒至八分满,盖上锅盖,才算是大功告成。

  做完这些,平安直起腰长出一口气,见烨华还伫在到处被熏得黑乌乌的厨房里,赶紧道。「烨华,这里没什么事gān了,快到屋里去坐着。」烨华挪都没挪一下,盯着炉灶里逐渐旺盛的火势问:「不用看着火吗?要是火灭了怎么办?」「我一个人在这顾着就行了……」说着,平安想把人推出去,烨华半个身子一撇,避开,走过去拿起灶子前面的一个小板凳摆好一屁股坐下去,兀自岿然不动,笑说:「我就在这负责看火。」没等平安说什么,他一手拽住平安,硬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然后一手从平安背后环上他的腰身,肩膀撞着肩膀,火热的唇贴着温润丰腴的耳垂。

  平安红着脸yù躲,却怎么也躲不开他双手圈出的天下,最后人沦陷了,心也跟着沦陷了。

  炉里火光摇摇晃晃,热得发烫,双唇被不断摩挲,直至忍不住轻颤着微启,而期待着入侵,等来的却是离去。

  睁着黑暗之中、火光之下格外晶亮的双眼,平安一头雾水:「皇……」谁在黑暗之中一声叹息,孤寂而低沉,萦绕且沧桑?烨华把头轻轻靠在平安的肩膀上,眼睛盯着灶里的火焰,问:「平安,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平安的视线也落在灶子里,随后弯腰捡起一根木柴放进去。

  「看来,你真的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啊。」烨华不禁莞尔,收紧环住他腰身的手。若是平常,平安早连连摇头说不不不了,哪会像现在一张犹豫踌躇的脸?

  烨华把人拉到面前,嘴巴凑上去吧唧就是一下,笑咪咪地说:「有什么话就说,我听。」平安眨着一双眼睛直愣愣地望他,眼里还是有些迟疑。烨华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不管再如何努力,他与平安之间终究不能跨越那道横线无所顾忌,平安有平安的忌讳,他有他的顾虑。

  「说吧,平安。」烨华用自己轻易便能够蛊惑人心的低沉嗓音在他耳边诱导,另一只手握住平安,与之十指相缠,低头去看,平安的手略短略黑,自己的手略长略白。曾经为了不让别人察觉自己在习武,即使长年握剑,也不能在手上留下任何痕迹,为了抹去这些,他想尽办法,就算是女人们用的护肤圣品,他也会往上涂,如此一来,便造成如今这双手过于白晰,过于完美无瑕——全然不像一个有担当的男人的手。

  烨华喜欢平安的手,与自己相比是过于粗糙,但这都是努力而留下的痕迹,不像他,即使曾经再如何刻苦,为了一句「藏巧于拙,以屈为伸」便得把一切都隐藏。

  烨华在细细地描绘平安的手,平安也在静静地低头看,「平安,说吧,我一直把你当亲人。」平安的手猛然一颤,烨华噙着笑,一遍一遍抚过。

  就如同慌乱不安的心被温暖的cháo水一遍一遍抚平,平安的手终于慢慢摊开。

  「……你和我,以后会怎么样?」

  郑容贞的一句话,让从来都不敢想、努力刻意避开的问题再无处可藏,平安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人,他很努力去隐藏,却敌不过烨华的轻轻一窥。

  烨华摊开平安的掌心,在上面写下一个字,抬起头,就看见平安一头雾水地望着他。

  「写的是什么?」

  烨华微微一笑,「思想的想。」随后合拢平安的掌心,一手攥住,像是把一样贵重的东西放进了平安的手心里。

  「我十岁之前想出宫去看看,十五岁之前想出城去看看,十七岁之前想离京去看看,二十岁之前想把这片土地都走一遍看一看,而现在,我只想握一个人的双手,带着他去我曾经想去的所有地方。平安,我现在握着你的手,将来,我也会这么握着你的手。」双手都被他紧紧握在手心里,彼此的掌心传递的温暖比火焰还要温暖,平安只能借着火红的光芒,傻傻地、懵懂地,看着面前一张含笑的脸,然后在柴木的一声劈啪爆裂声中醒来。

  慌张地看一眼炉子里的火,赶紧往里头塞两、三根gān木柴,明明炉火已经扑扑直往上窜,他还是不停的翻转木柴,加大火势。烨华脸上带着笑,伸手去摸他红得快要淌血的耳朵,可才碰上去,平安又蹭的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揭开锅盖,用手指去试温,然后退到一边,垂着脑袋,声音细如蚊蚋:「水……烧好了……」烨华随即站起来,却不动,笑盈盈地看他。

  即使过了很多年,平安也会时不时想起今日烨华的温柔,还有从他嘴里说出的,最动听的qíng话。那日的平安,如qíng窦初开的少年,一颗心如小鹿乱撞,脸烫得快要烧起来,一直,不敢抬头去看。

  月上柳梢头,凉风徐徐来,烨华终得如愿泡热水洗脚,而且还是和平安一块泡脚,水盆不是很宽,四只大脚紧贴相挨。略白的那两只不甘寂寞去蹭脚背、去抠脚心、分开合拢的脚趾、用趾甲去刮趾根相连的嫩处,把偏黑的那双大脚bī得拚命缩起,但水盆就这么大,能躲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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