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说说而已,不会取你们xing命──当然,这要看你肯不肯顺从我的命令了。”
第三章
郑国夫人应该听懂了他的暗示,也明白他们身份上的无奈,朱唇微抿,眉黛轻蹙,她扶正了怀中的琴,幽幽道:“晋王想听什麽曲?”
思忖了下,他扬声道:“听闻当年你背著姐姐周娥皇与姐夫李煜私会时,他也作了几首诗。当年他都作了什麽诗,把它唱出来吧。”
片刻无声,面容伤感的郑国夫人才抚起了手中琴,红唇轻启,柔然轻唱。
手支著脸颊斜躺在chuáng上,一边品著上好的甘酿,一边聆听动人妙嫚的曲子,实乃一大享受。
那个男子,是不是,也是如此?
酒方入肚,忽然的念头令他愣了下,怎麽,又想到那个男人了呢?
杯中所剩的酒一饮而尽,他睁著有些朦胧的眼睛望著不远处娇柔的女子,静静听著一句一句,绮丽动人的诗唱。
其中,他似乎看到了那清风月明之下,雕栏玉砌的宫殿之中,一个临风而立的俊逸男子,一个豆蔻烂漫的少女,夜深人静、花前月下的羞涩相会。怕人惊觉,少女脱下金缕鞋,穿著袜子踩著花瓣满地的台阶,悄悄向爱人走去──花明月黯笼轻雾,今霄好向郎边去!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晌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教君恣意怜……”他低低地笑著,由chuáng上站了起来。
琴声嘎然而止,郑国夫人一脸惊惶地看著他的接近。
“如此佳人,教君怎麽能够不怜爱呢!”一手挥开她抱著的琴,扣住了来不及逃避的她。
“晋王──啊!”
把她丢往chuáng上,随後他很快地压了上去:“你夫君是怎麽疼爱你的呢?他那麽柔弱的身子能满足你麽?”
嘴中喷著浓烈的酒气,一身武艺的他轻易就制止了柔弱的她的挣扎,一只手撕开了她的衣,在她惊恐的泪涌出的同时,他俯下身子──qíng事完结之後,他懒懒地躺在chuáng上,看著无声哭泣的她走下chuáng,穿上丢在地上的衣物,抱起已经断成两半的琵琶,幽然离开。
当大门阖上,他才合上了双眼,却同时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自chuáng第间传来。
他明白,那是女人身上的花香,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样的香气,如此淡雅清新。
想著女人带给他的舒适感受,他心满意足地勾起嘴角。
下一次,再找她来吧。
第二天,他被召唤进了皇宫,虽然冥冥之中有感觉到什麽,但他的皇兄一掌甩在他脸上时,不免,还是惊呆了下。
“你竟然敢这麽做,她可是归降我们大宋的臣子的妻子!这种事qíng传出去,谁还会心服口服归降我们!”
他冷静地看著他怒竭的脸:“话说得好听,其实你是气我抢先你一步先占有了那个女人吧?”
“你!”手掌再次高高举起──
“你忘了我们的条件麽?”他犀利的目光直直看向他,“你说过不论我开出什麽条件,你都接受。”
举起的手打在了其它地方,然後伸出手颤抖地指著他:“你的条件不是──不是──”
後面的话怎麽也说不上来,不过也无所谓,他知道他想说什麽。
“你把我赶出皇宫,又丢一个任务繁重的职位给我,意图不是叫我少接近你麽?你不履行承诺,我只好另行他法了。”
“你倒还有理了!”他愤愤然地拍案。
他暧昧地靠近他,一脸邪佞:“还是皇兄你,愿意跟之前一样陪我了?”
“别乱开玩笑了!”他一手挥开他。
盯著他沈默良久,他才重重地说道:“好,好──郑国夫人的事我不跟你计较,往後你爱怎麽gān就怎麽gān,但是,我不想听到任何有rǔ朝廷的丑闻!”
有点无趣地看著这麽慡快就答应的他,但见他在他面前摆露的皇帝的架子,他也只能点头。
“那麽,现在,你给我出去。”指了指大门,随後他无力地坐回位置上。
一步一步往後退,退至大门边上时,看了一眼仍然没有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的他,他才笑笑,转过开门离去。
一直以来,他的梦想就是从他手中夺过一切,不管是他的尊严还是他的所爱,或是──他目前所坐的王位──“晋王……”皇帝的近身内侍王继恩见他出来,恭敬地行了个礼。
他一笑,别有深意地嘱咐道:“好好服侍皇上。”
“卑职一定照办。”
回头看了一眼身後紧闭的大门,他抿唇低笑。
他不恨他,真的不恨,只是从出生开始,他从他这边夺去的东西太多了,他只是想让他也尝尝这种滋味而已。
从小,家人的关爱,外人的注目,都只停留在才华出众的他身上,他就像他的影子一样,总是被人忽略,几乎没有存在的价值。
他讨厌这样,所以,他要夺走他的这一切。
第四章
开宝六年,赵光义晋升为晋王,他原来的相权也得到分化,赵匡胤之子德昭兼任同平章事,其弟光美(後为廷美)兼任侍中。
同年,主张反对赵光义晋升为晋王的宰相赵普罢相,相传,这是光义不满赵普一再与自己为敌,既而想尽办法将其解任。其中也有宋太祖不愿意看到赵普专擅,才将其罢相一说。
赵普解任之後,赵光义提升卢多梭为参知政事,成为副宰相。
这一年,光义尽管得到班列宰相之上的名义,但是,实际势力没有得到增长,还受到一定的钳制。原来一元结构被打破,至少光美和德昭都成了决策层的主要成员。赵匡胤既然不愿意看到赵普专擅,同时也不愿意看到在他一等之下的晋王拥有庞大的独立系统。这一年,吕余庆、沈义伦、薛居正都先後为相,分权成为这一时期的主流。
然,在宋太祖一心巩固自己至高无上的皇位之时,他所料不及的是,他一直激赏与信任大弟赵光义正在密谋夺位。
於暗中,晋王收买了朝廷的无数高官大将,其中以太祖早年的亲信田重进为突出,他和禁军将领多有来往,在禁军中也很有声望。也是在这个时期,光义结纳了重要的角色内侍王继恩,这个人後来给光义带来的惊喜可谓非同寻常。
成天处心积虑、勾心斗角,是人都会累的,他亦是。
见他如此,他的亲信便提议找些人来唱唱曲、跳跳舞,调剂一下心qíng。
捏著鼻梁舒松生涩的眼睛,他同意了。
到了晚上,晋王府便迎来了京城最好的乐曲班子,在晋王的一声令下,相貌娇好的女子奏响丝竹,唱起曲来。
听了几曲,都是不甚满意,到忽然想起了不久前在府中听郑国夫人所唱的曲子,诗绮丽曲动人,唱曲的人更是柔媚,令人心旌dàng漾。
有违命侯的诗麽?制止了她们的吟唱,他问道。
到是有几首。很快,就有人回答道。
那就唱吧。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看起来很随意地说著。
然後,开始唱了,可是,没有当日所听到的那种感觉,说不上来是什麽样的感觉,但就是少了点味──算了。他烦躁地挥手制止了吟唱,厅上顿时鸦雀无声。
看著所有人又惊又怕的模样,他的眉拧得更紧──真是无趣!
喝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个人呆在大厅中喝闷酒时,不自觉地,便想起了女人身体上的那淡淡的幽香。
枯烦的心qíng顿时消散,他抿嘴一笑。
叫来人,他吩咐,把郑国夫人叫到府里来,就说本王还想听听她唱的曲。
是。下人走出去了,而他,心qíng大好的继续独自品酒,等待。
没过多久,下人回来了,身後却不见他要见的人的身影。
人呢?他蹙起了眉。
下人战栗,颤言,郑国夫人身体违和,怕传染晋王,便不能来了。
匡当!
手中的酒杯被他怒极之下摔了出去,在地面碎成好几片,吓得下人脚软的瘫在地上。
站了起来,他烦躁地来回走了几圈。
不能来了?他冷笑,那本王亲自去!
大声叫来下人准备马匹,他不整衣饰便离开府邸坐上坐骑,不准属下跟随,一人前去违命侯府邸。
来到之後,他不准通报,让一名下人带路,前去找寻违命侯与郑国夫人。
穿梭在有些荒寂的亭廊之间,不过几时,他在下人的带领下步入了一个梧桐落叶满地的庭院。
在一株梧桐树下的亭子里,他见到了一个纤瘦的身影,正背他,坐在案桌边,埋头看书。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他,距离第一次已经有了三个月之久。
心微动,他无声挥退带路的人,静静走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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