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什么消息准确……这不是糊弄人吗?!只不过是些老百姓的道听途说,就让他们这么大费周折——「大人,其实,我们得知曾有几个人见过药王。」「哦。」风满楼挑眉。这位地方官的话让他的心里还真有了那几缕宽慰。
「可惜的是……」
「是什么?」地方官犹豫未尽的话让风满楼问道。
「那几个人不久前都被人杀了。」
「……」地方官的话让风满楼沉默片刻,不久后他问,「被杀的那几个人是不久前曾经上报过被杀的那几个……还是,才被杀死不久的?」约莫四十多岁,看起来颇为瘦弱的这位地方官微微摇头,「没有,大人,就是原来就杀的那几个人。」风满楼听罢他的话后很仔细地盯着这位地方官看了一阵子,随后,他说道:「丘大人,既然这几个被杀的人已经上报,那你还告诉我这件事做什么?」这位丘姓的地方官低着头,在风满楼的这句话后,他缄默了一会儿才说道:「这几个人在被杀之前曾经对四邻说过他们见到药王时的大概qíng况,尽管他们对于药王本人的描述有不少出入,但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在我们这个地方最大的虎泽山里见过药王的。」他的这句话这风满楼颇为意外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上报?」「……大人,每次我们一上报有人见过药王,那些人就被杀了。」这句话风满楼听明白了,这位地方官在暗指朝廷里有人意谋杀掉药王。
「那你,认为告诉我安全吗?」风满楼深深地看着这位地方官。
方纔,他以为这个地方的官员办事根本就是敷衍了事、胡乱取证搪塞朝廷罢了,没想到——就拿他面前的这位地方官来说,看似无能无为,实则深藏不露啊。
这位地方官躬了下身,说道:「风大人,现在,我们可以告诉任何一个人了。」「难不成……」风满楼胸口有些抽搐地说道。
「当我们的人去到虎泽山里时,的确找到了有人居住过的木屋,但,那里已经人去楼空……并且,那个小木屋有打斗过的痕迹,还有不少血迹……虽然没有见到任何人的尸体,但以前几次的案例来看,小木屋的主人还活着的可能xing极低。」「……丘大人,你认为这个事qíng还是原先的那些不知名的人做的?」「以现场的那些利落处理现场的手法来看——很像。」听罢这位地方官的话,风满楼放在膝上的双掌紧紧握起。
风满楼满腹心思地独自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中。在这个战火难以波及又远离京都的地方,人们还是照常生活着。
并不知道自己在人cháo中走了多久,当风满楼偶尔抬头看到一家酒楼的招牌后,他不假思索地便走了进去。
他觉得他现在必须喝点酒来稳定一下他紊乱难平的心。
在热qíng的店小二的带领下,风满楼来到了这家酒楼二楼的窗台坐下。
告诉店小二自己想要喝的酒与点了一些下酒菜后,风满楼一边饮着茶水,一边心不正焉地俯视楼下熙熙攘攘的景象。
要不是房翔的告诉,他不会知道朝廷之中还藏匿着一个危险人物,且,这个危险人物有可能才是造成宫廷里许多纷乱的主谋。
如果这个隐于幕后cao纵一切的神秘人物真的是七年前那场事件的主谋,那他就必须把他挖出来——严惩……这,是他来这里前的想法。
听完房翔的那一番话后,他会亲自出来找药王,并不是想帮朝廷的人找到药王,而是,他想先那个神秘人找到药王。只要那个人也在找药王,他就很有可能藉此得到这个人的线索,并知道这个神秘的危险人物是谁。
可,来到这里且在那位丘姓的地方官的那席话过后,他才真正的领悟当时房翔对那个神秘人物所下的评语的意思。
「那个人才是真正可怕的。」
当时他以为是房翔夸大了,没想到,是他自己轻敌了。
是啊,他轻敌了。把一只饥饿的猛虎当成家猫了。他原先以为这个人不过是宫廷里头一些想夺政权的官僚,再怎么费尽周张、jīng心布局也好,也不会可怕到什么地步。
但,他现在感到全身都在发寒,冻得他不停打颤。
他在感到恐惧,他发觉他要面对的——是个可以只手遮天的人。
西南方,这个远离京城的地区,那个人竟然可以把一切控制得几近完美。
不但清楚朝廷里的一举一动,并知晓这里的所有讯息,在第一时间里——甚至连官府都还未有所反应,这个人就已经把官府的目标一个接一个灭口,一点线索也不留下……七年,七年前这个人就已经有布局下一切的力量,那现在,这个人的力量已经庞大到什么地步?
他感到,那个人拥有的权限比当今皇上还要高——位于别人看不到的暗处,统治着这个天下,把一切纳入掌心,尽qíng玩弄——他就像是处于黑暗的帝皇——暗之皇——想到这里,风满楼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茶杯,几yù把它掐碎。
现在的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只孤单的小蚂蚁,面对着的,是食蚁shòu那样的敌人。
但,就算如此,他也决不会妥协,因为,他曾饮血立誓,要把所有害死『他』的人亲手送入huáng泉……猛然仰面,风满楼把余下的茶水一口灌进喉咙,视线不经意间望到酒楼下的人群,却在这时,他因瞥见一道背影而完全呆掉……远行之前,必须要先准备充足的食物,于是,沉夜一行人就出现在了西南地区最大城镇里。
对于沉夜的这个决定,最开心的莫过于景儿了。
因为,他的身旁不仅有父亲,更有他最喜欢的焱影叔叔一块陪他逛集市。
所以呢,今天的景儿比以往都还要活跃,一直不停地笑着闹着,并在看到让自己好奇的事物后不顾一切跟着从来都会伴在他身边的雪团一块在人群中窜来窜去。
尽管沉夜告诉过他不必理会景儿,他会在玩够之后跟上他们的,但焱影担心景儿,害怕景儿会走丢而总是不能放下心来的跟着景儿的屁股后面追。焱影现在的身份是平凡的老人,不能用武功去追像泥鳅一样滑溜地穿梭在人cháo中的景儿,也因此,大半天下来,前方的小小身影还不见疲色,焱影就已经感到气喘吁吁,开始疲惫了。
「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在意景儿吗?他会跟上我们的,他的身边有可以依人身上的气味找到我们的雪团啊。」不知何时,一直走在前头,自顾自地购买旅行要用的东西的沉夜走到了焱影的身后。
「可是……」蹲在地上歇息片刻的焱影回过头看了沉夜一眼正要回答时,他的眼角瞥见景儿小小的身影又将要隐入人流之中后,便不假思索地又追上去。
微微挑起眉毛看着焱影忙碌的身影,沉夜好笑的发现,焱影比他这个当爹的还要疼爱景儿。
没有站在原地多久,沉夜也便跟了上去。
在路上需要用的东西已经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等景儿玩够之后再买。现在,他想陪陪景儿,毕竟,他们也不是那种有很多机会到集市上游玩的人。
当风满楼来到他见到那抹身影的地方时,却四处都搜寻不到他方才瞥见的人影。
站在人cháo拥挤的道路中间,风满楼的心狂乱不已。
是他的错觉吗?是错觉……错觉……
可是,又不像……刚刚的那一瞥,见到的所有已经深刻地印在他的脑海,真实到令他震撼……但又怎么可能?当时的他不是亲眼所见吗……他的尸体……在七年前……那个令他悲痛yù绝的画面……是错觉——一定只是他的错觉……是因为太思念他而产生的——错觉……人海之中,风满楼闭起双眼仰首,把yù涌到眼睛的苦涩咽到心的最深处。
景儿前行的步伐突然停止,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某处,当总算追上他的焱影顺着他的视线瞄去时,他看到了一个小商贩手中捧举的冰糖葫芦。
冰糖葫芦是北方特色小吃,因其鲜艳的色泽与酸酸甜甜的味道一直深受小孩子的喜欢,更因此不远万里的出现在南方。
冰糖葫芦一般到了冬季才会见到有人来到街市贩卖,不过,到了南方之后,这些规矩也就不再重要,毕竟,赚钱才是大事。
焱影看到这副场景后,他来到景儿身边蹲下,在景儿的耳旁柔声问道:「景儿,想不想吃冰糖葫芦?」「想!」再深深看了一眼那一串串cha在稻糙捆里的冰糖葫芦,景儿用力点点头后回头看着焱影,「可是景儿不要吃。」「为什么?」焱影颇是讶异。
「因为我们还要远行,所以不能乱花钱。」景儿向焱影解释原因。
从来,他们的收入仅是沉夜所采的药材贩到药店里所换到的微薄银两。这些钱一般都只能让他们得到温饱,并没有多大的剩余。现在,他们要远行,这样一来,他们就没有固定的地方采药,中途,也不一定有收购药材的商人,所以他们不得不贮些银两,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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