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常常与父亲到处游历了解利害的关系,景儿就算才是个六岁多的孩子,就已经深知这个道理而从来都只是把渴望埋在心里。
焱影因为景儿的这句话把他紧紧搂入怀中。景儿不仅是个聪慧的孩子,同样的,他也心思细腻,默默地关注着大人的一举一动,体量着父亲的艰辛。
「景儿,抱歉,现在焱影叔叔没有钱给你买糖葫芦吃,以后——以后焱影叔叔买一大堆的,让你吃个够,还给你买许多许多好吃的,保证是景儿见也没见过的佳肴——」搂住景儿稚小的臂膀,焱影郑重地向景儿承诺。
「嗯。」景儿弯着嘴巴笑得开心地重重点头,「等景儿长大了,景儿要赚好多好多的钱,买好多好多好吃的给焱影叔叔和爹吃!」景儿一说完,一直安份守已的雪团这会儿像受了什么大委屈一样站在景儿的肩膀上不停地用小爪子挠着景儿的脸颊,吱吱叫着。
被挠得脸蛋搔痒的景儿这才注意到了方纔他一直忽略的小东西,他忙向雪团赔笑道:「啊、啊——对了对了,还有雪团,还会给雪团买一大堆雪团最喜欢吃的小鱼gān,让雪团吃到饱。」听到这话的雪团才甘心停下动作,用圆圆的小脸贴到景儿的脸上,向他示好。
见到雪团这么现实的景儿不由得冲焱影吐舌头。
「呵呵!」看到这副逗笑可爱的场景的焱影菀尔。
而一直站在一旁浅笑看着他们的沉夜在这时由衣兜里取出钱袋,找出了三个铜板jiāo到景儿手上。
「爹?」视线由手中的铜板移到父亲身上,景儿此时既不解又讶异。
伸手抚摸着景儿的小脑袋,沉夜微笑着向他解释:「这里药店的爷爷给景儿买零嘴吃的,爹一直都帮你保管着。现在,由你自己处置,怎么用都可以。」「谢谢爹!」景儿双手捧着三个铜板,对父亲露出了兴奋不已的笑脸。
「有机会记得跟药店的爷爷说谢谢哦。」
「嗯!」景儿用力点头。
「好了,不是想吃糖葫芦吗?去买吧,爹跟你焱影叔叔在这儿等你。」拍拍景儿的小嫩脸后,沉夜把景儿的身子转到卖冰糖葫芦的小商贩那边,让儿子向那边走去。
看着景儿兴冲冲地朝卖冰糖葫芦的小贩那儿跑去的身影,沉夜的眼睛无意间露出了对孩子的溺爱之qíng。
蹲在原地的焱影则把他所有的一切,都看在了眼底。
第7章
陈四娘打大门后,看到了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约莫四五十岁的老人,另一个则是二十五上下的年轻人。且,这个年轻人怀中还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已经熟睡的小男孩,小男孩的肩上不知怎的靠着一团白白的绒毛。
陈四娘正狐疑地打量着出现在她家门前的人时,那个年轻人用请求的口气对她说道:「大姐,我们一家子是去北方探亲戚的。途中因为赶路错过了客栈,一直都找不到地方休息。看到您的屋子就在林子里,所以我们就过来看看。您这有让我们休息的地方吗?我们想借宿,就算让我们睡地板也行,天一亮我们就走。」「哦、哦。」陈四娘这才明了的点头,「进来进来,快进来。我这从没有人来借宿过,所以我一时还回不过神来。我这刚好有一张空chuáng,正好可以让老人跟孩子休息。」陈四娘把家门拉得更开,让客人得以方便进屋子。
「我这里虽然不大宽敞,但还是有让你们休息的地方。快把孩子抱来里屋放到chuáng上躺好,别累着了孩子。」陈四娘举着油灯关上大门后,边说道,边带领这两个人进到侧屋的一间房子里。
「谢谢大姐!」陈四娘的热忱让沉夜感激,「这么晚了还打扰您的休息,实在是抱歉。」「这是什么话!」陈四娘责难地瞪了沉夜一眼,「出门在外的,谁没有个难处。我有能力我当然要尽力帮忙啦。」「还是很谢谢你。」沉夜笑言。
「得得得,你谢就谢吧。」陈四娘有些拿沉夜的倔qiáng没辙,她无奈地挥挥手。
来到小屋的chuáng前时,陈四娘让沉夜把景儿放到chuáng上:「孩子睡熟了就先把他放到chuáng上。老人家我再给他找一chuáng被子。你呢,就得打地铺啦。」「没事,反正我已经习惯睡地板了。」沉夜没有异议。
当沉夜把景儿放到chuáng上后,陈四娘眼睛顿时一亮:「哎呀,多俊俏的小公子啊!」手快的把手中的油灯jiāo给身旁的沉夜,陈四娘欣喜不已地坐在chuáng沿细细抚摸景儿圆圆的脸蛋:「啧啧啧,这小娃儿长得真好,像爹呢!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几岁了?」方才景儿是趴在沉夜怀中的,所以陈四娘没有看清景儿的样子。
儿子被人夸赞,听到的沉夜不禁地露出微笑:「他小名叫景儿,今年快满六岁了。」「这孩子一脸伶俐相,一定很聪明,你这当爹的真有福气!」陈四娘忠心地说道。
沉夜则笑着无言。
陈四娘再深深看了一眼景儿后,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好了,我也得去帮你们准备睡觉用的东西。对了,你们要吃点什么吗?我做给你们吃。」「不用了,大姐。我们都吃过带在身边的gān粮了。」沉夜婉拒。
「那好,我给你们烧些热水洗洗脚,趋趋疲劳,这样睡了才舒服……」陈四娘动身向小屋外走去。
「不用了,大姐,不用麻烦,我们无所谓的。」沉夜连连拒绝。
打扰人家休息,并住在人家家里已经算是很麻烦人家了。还要陈四娘忙这忙那的,沉夜真的感到过意不去。
「行了,你就不用拒绝了。反正这个水啊,我是烧定了。」陈四娘走出屋外前留给了沉夜一句坚定的笑容后,便到厨房烧水去了。
无可奈何地望见合上的屋门后,沉夜这才坐到景儿睡的chuáng上帮景儿捂实被子。
「沉夜,呆会你跟景儿睡chuáng上吧。」一直默不做声的焱影看到沉夜坐到chuáng上后才开口。
方纔他不说话是因为沉夜不允许,沉夜害怕焱影一开口别人就由有他清朗的声音里认出他并不是老人。
「不用,我睡地板就可以了。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全好,如果被感染了可能会恶化的。」沉夜声音平静地回答。
「我是一个习武之人,不会那么容易……」
「我让你睡你就睡。」沉夜回头望着坐在墙角的椅子上的焱影,说话的语气坚决。
话还没说完就被沉夜这么冷漠地打断,焱影只好无言。
两个人都无语后,空气渐渐变得凝重,就在空气彷佛可以凝成一块块固体的时候,屋子的另一头传来了人的细语。
这时候,沉夜才知道,陈四娘并不是一个人住在这深山里的,听另一个人的口音,应该是个男子,可能是陈四娘的丈夫吧。
而不到片刻,这个屋子的沉寂空气中传来了陈四娘惊扰的叫唤。沉夜一听,没多想的就要冲去察看。
「焱影你——就留在这里……照顾景儿吧。」离开之前,沉夜对也想跟他一道出去看qíng况的焱影说道。
「好。」焱影点点头,便回到了他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当他看到沉夜离开后,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他总走不进沉夜的内心呢?每次稍稍能够探知了,就又被沉夜冷漠地拒绝掉。
沉夜在他心里,完全是个谜。
是个他连怎么解开这个谜题的办法都找不到的谜。
这个谜,还是个让他甘愿深陷不想再走出来的迷宫。
沉夜径自走到陈四娘家的另一间房子里时,看到了陈四娘正在给chuáng上的男人端盆子,让男人把呕吐物吐到木盆子里。
拉起布帘子走到屋子里后,沉夜问道:「大姐,怎么了?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啊,是你啊,吵到你们了吗?」陈四婶冲沉夜露出笑容,可惜的是她现在的笑容是略带忧愁的。
「不是,是我听到有些声音,所以我过来看看,这位是?」沉夜的目光定格在chuáng上面色蜡huáng的男人身上。
「他是我相公,前几年突然患了些奇怪的病。不管吃什么药都不见好转,不但一直昏迷不醒,还吃不下任何东西,一吃就吐,有时候醒来也吐,都吐出血来了。」说到最后,刚才一进门就笑脸迎人的陈四娘的眼眶都红了。
「能让我看看吗?」沉夜问。
「你会看病?」陈四娘瞪大了眼望着沉夜。
「嗯。」沉夜点头,「我虽只是个药师,不过我也略懂医术。如果大姐信任我,就让我帮您相公看看吧。」「什么信不信任的。」陈四娘快速地擦拭眼角的泪水,对沉夜感激地说道,「你帮我相公看病,我感激都还来不及呢!」沉夜笑笑,冲躺在chuáng上虚弱看着自己的男人点点头后,没有再多言地坐在chuáng沿举起瘫在chuáng上的男人的手臂,为这名男子把脉。
沉夜沉默许久后问几乎是屏息着等待他的回答的陈四娘:「大姐,您帮您的相公请过大夫来看过吗?」「有。」陈四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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