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仟愈无奈道:“你瞪我做什么?”
涂昔没理他,一旁的环儿忽然开口道:“唐少爷,你可想好了今天带我们去哪里玩?”
唐今儒笑道:“整一个大晚上,你只要不困,想去哪玩都够你玩的。”
环儿惊喜道:“真的?”
唐今儒点点头,又道:“不过,虽说去哪里玩都是玩,但这毕竟是颐泉夏祭,不去祭祀的地方看一看,恐怕就漏掉不少意义了。”
环儿立刻来了兴趣:“祭祀?在哪里?祭的什么?”
唐今儒笑道:“镇外不到三里地,祭的似是颐泉狐仙——”
此言一出,孟仟愈和环儿都是一愣,涂昔更是脸色大变,哑然道:“祭狐仙?”
他的神qíng甚为复杂,说是惊讶,却莫名地藏了些惶然,唐今儒见了不禁奇怪:“涂公子不是这镇上的人么,难道不知道这儿祭的是谁?”
涂昔无措地摇头:“每年都要照顾先生,这夏祭……我从没来过。”
孟仟愈愣神过后,忍不住失笑:“这镇上的人都是傻子么?过了几十年,怎的又倒回去了?”
照老先生故事中讲的的,那颐泉狐仙,不是什么都不会么?
唐今儒虽不明所以,却呲牙道:
“你小点声行不行?大庭广众之下骂全镇人是傻子,不怕他们把你打死么?”
作者有话要说:去写道德经的……论文TAT!!!
打滚打滚打滚,下礼拜要考专四了Orz!!!
求狐狸治愈……耳朵会有的……再过个两三章……17
17、17.芍药万芳 …
码头上船只周转不绝,其间行人来来往往,好在没人注意他们这几个人的对话。
孟仟愈不以为意地耸肩,再看涂昔,眸眼微垂似有所忌,因道:“可有什么不妥么?”
涂昔摇了摇头,却道:“我不去。”
孟仟愈只知他平日内敛自持,还从未听过这么qiáng硬的语气,不由心生疑惑,另外几人也同样惊讶:“涂公子不愿去么?”
“不去。”
他好像没打算给什么解释,众人一阵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冷场,最后还是唐今儒笑着出来圆场:“我明白了,仟愈兄,你还不明白?”
说罢,他看了看涂昔,又朝孟仟愈使了个眼色,神色间颇为暧昧,孟仟愈立刻会意,顺水推舟道:“那我也不去了。”
“公子也不去了?”环儿瞪大眼睛,为难道,“公子不去了,环儿也——”
“环儿,”唐今儒打断她道,“他们俩不去,环儿跟我们去。”
“可是——”
环儿还想解释,唐今儒拍拍她的脑袋,小声道:“小姑娘不解风qíng,二人世界,二人世界嘛。”
说着朝那边挑了挑眉,那意思是这两人都说不去,是不想跟他们这群碍眼的人呆在一起,他虽压低了声音,却还故意让孟仟愈和涂昔听到,孟仟愈自然大以为好,涂昔却因难言之因,只能忍气吞声默然不语。
既然这样决定了,几人道了声别,便分作两批行动,唐今儒带着丫鬟书童往镇外观祭祀去了,孟仟愈和涂昔则要在镇子里街道上随便逛逛。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天色已经沉暗下来,码头湖上雕梁画舫众多,在苍青色的湖面上灯火幢幢,闪烁浮游,镇中则是千树灯花,人群言笑络绎,更显繁华热闹。
看唐今儒几人很快淹没在人群中,孟仟愈煞有介事地拉住涂昔的手,笑盈盈道:“人这么多,可别走散了才好。”
涂昔看他一眼,神qíng平和如常,手上也没有挣扎,算是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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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祭节日,果然不同反响,两人在喧闹的街上走走停停,路边小摊小贩一应俱全,摆的新鲜玩意儿,小吃点心,又或是独门手艺,杂活把式,确实都颇有意思,加之身边人群也都是愉悦祥和,两人逛了许久,孟仟愈这个平日闲懒的人竟没觉得很累。
不过虽逛得久,却没花去多少钱,两人都觉得拿在手上碍事,孟仟愈只淘到一只雕核小舟坠,又给涂昔挑了支软银簪,终于走得有些疲了,于是两人便找了家小吃铺子,要上两杯茶,几块糕点,暂作歇脚。
这家小吃铺只为临时而设,只在街边支了个棚,摆上几张桌算作待客之地,四面仍是置身长街,过路行人咫尺而过,这边刚刚坐定,铺子另一面有个小姑娘走了进来,模样普普通通,只一双黑亮的眼睛还算讨喜,头上简单地挽着一对团髻,臂弯里挎着一只大大的花篮,几乎要有她赶上个身子大小。
两人无事可做,不约而同地望着那姑娘进来,待她经过身边时,孟仟愈朝那篮中望了一眼,里面装着是长枝的芍药花,有红有粉,虽颜色娇媚显眼,却有些水灵不足。
小姑娘没有察觉,只看到蓬中坐的客人有几对男女,便找准了奔去,可转了一圈下来,花却只卖出了一支,原本晶亮的眼睛不禁有了气馁之色。
孟仟愈原本心想,她若是过来,一定也买她一支,可那姑娘却觉得他们是两个男人,迟迟也没有靠近。
抿了口茶,孟仟愈对涂昔笑道:“那小姑娘似乎有了麻烦,转了一大圈,花篮还是满的。”
涂昔微微皱眉,显然也是看出了这一点。
孟仟愈眨眨眼:“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帮帮她才好?”
涂昔点了点头,略微一想,竟主动起身朝那小姑娘走去。
孟仟愈不禁一愣:这矜持的狐狸难道是开了窍了?芍药本意为结qíng之花,涂昔若是要买,肯定是要送给自己啊。
只见涂昔走过去,朝那女孩说了些什么,女孩看到涂昔时目光已亮,听完他说的话更是欣喜不已,急忙从花篮中数出十几支花来,一股脑地递给了他。
涂昔接了花走回来,孟仟愈确信他是要送自己了,心中顿时一阵惊喜,可没曾想涂昔走到跟前,却从手里那束花中又数出一半来,朝他递来。
孟仟愈心想,若是要送,怎么自己还留一半?终于还是觉得不对劲了:“这是何意?”
涂昔道:“你不是也要帮忙么?”
孟仟愈顿时失望,看来他真不是要给自己送花,而是要自己帮着买了,不过这样却正常了,他不送自己送,于是释然接过花来,看了那小姑娘一眼,问:“多少钱?”
“一支六文。”
孟仟愈掏出钱来,正要递给那小姑娘,涂昔却惊讶道:“你gān什么?”
孟仟愈更奇怪了:“不是要买花么?”
“……买花?”涂昔迟疑道,“你不是要帮忙么?自然是帮忙卖花啊……谁要你买花?”
他这道理讲得确实是那么回事,孟仟愈一时无力反驳,可过了半晌,终于还是忍无可忍,把钱朝小姑娘手里一拍:“这些花我买了。”
小姑娘不知道二人心思,接过钱来,欢天喜地道:“谢公子!”
涂昔没说什么,却拿着剩下的一束花走几步出了凉棚,孟仟愈不禁苦笑道:“你真要去帮她卖掉那些花?”
这么问其实是白问,初见涂昔的时候,他不是还帮别人卖过西瓜么?
涂昔犹豫了一下,回身道:“仟愈……只要等一会儿就好,我马上回来。”
好像也有点过意不去,连名字都叫上了,孟仟愈听他主动叫自己“仟愈”,心qíng不由好了一些,跟着起身道:
“算了,我跟你一起去。”
涂昔本就俊朗清宁,一身雪白衣衫,手里再拿上这样一束明艳芍药,若站入华灯闹市之中,竟别有一番风qíng。
——陪他把这些花卖掉,似乎是个有意思的经历。
可孟仟愈刚走出凉棚,忽闻身旁一阵嬉笑,那放肆的声音听来颇为熟悉,他不禁转头一望,平日一贯悠闲的神qíng登时一沉,方才回复如常。
他的神qíng回复得快,涂昔却把那瞬间的暗色看得清楚,看那群嬉笑之人,一共不过四名,个个身着华服,虽相貌不一,却都是眉目张扬,望着孟仟愈的眼也带了些轻蔑之色。
涂昔想起之前唐今儒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多少猜透这群人应是京城那群贵胄人家的子弟了,他们自小便常轻视孟仟愈的养子身份,成人后又心嫉他官位在朝,不过孟仟愈似乎对此不甚在意。
“这不是孟大人家鼎鼎大名的孟兰台公子?孟公子日理万机,被什么风chuī到这儿来了?”
为首的青年身材微宽,虽不肥胖,但也有些富相,他这边调笑一出,身后三人接连又笑起来。
风言风语冷嘲热讽,孟仟愈自小就已听得麻木了,越是长大便是越不以为意,可在颐泉这样的好地方碰上,难免坏了兴致,他有意无意看他们一眼,敷衍道:“平日公务繁忙,承蒙几位挂心了,不过好在暑月无事,便趁机来游玩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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