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本意讽刺,可听了孟仟愈的话,觉得好像真是关心他工作身体似的,不禁暗怒,还想再放几句狠话出来,孟仟愈却不再去听,背过身去,径自走到涂昔身边。
涂昔正yù开口,那群人中忽有一人朝地上啐了一口,低声骂道:
“不知从哪里来的攀了金枝的杂种,竟敢搭着架子跟咱们说话!”
他说得声音不大,却还是能听得清楚的,孟仟愈面色未改,只做不闻,拉了涂昔便要继续走,这一拽却没有拉动。
抬眼一看,涂昔定定地站着,一双眼睛原本安静而清灵,此刻竟透出一股冷锋戾气,虽看的不是孟仟愈,竟也让孟仟愈脊背一寒。
“……狐狸,走了,不跟他们计较。”
知他是愤怒那帮人出言不逊,孟仟愈轻轻牵了他的手,那手感竟不似之前那般顺从柔软,反而变得硬朗分明。
涂昔听了他的话,眼中的寒意稍减,低声道:“他们骂你。”
“他们耗他们的唾沫,还损了yīn德,我却不会掉块ròu,”孟仟愈轻笑道,“走,陪你卖花去。”
“不行,”涂昔甩开他的手,抬眼道,“我不答应。”
一张俊脸没带一丝表qíng,他冷着眸眼竟要拔剑,孟仟愈忙拦住他道:“你要做什么?这些人是惹不起的!”
虽是很漂亮的一张脸,那表qíng确没来由得叫人生畏,孟仟愈一是怕他闯出祸来,二是怕他招惹了这些权贵,虽明里不怕他们,却免不了背后挨刀。
涂昔见他心急关切,多少能体谅他的想法,收回拔剑的手,眼珠微动,望见左手的那束花,略一思忖,道:“我换个法子,你站在这里不许动。”
孟仟愈不知何意,看那几人正在走远,想说“算了”,涂昔却又道:
“你答应,站在这里等我回来。”
孟仟愈见他神色恢复如常,不再那么杀气四起,却仍旧满是固执,只好道:“好。”
涂昔满意地点了点头,忽然微微一笑,一双凤眼顿时明亮了许多。
——俊朗的颜,墨色的瞳,三分盈盈水色,竟似一泓chūn水,明媚灵秀,只看上一眼,便难免被摄去神魂。
孟仟愈看得呆住。
可惜涂昔看得不是他,而是前方那群人。
——他何时对自己露出过这种表qíng?
孟仟愈心中的醋坛子顿时破碎一地,虽知涂昔这么做是心中有计,仍是忿忿不平,想伸手拉他,涂昔却稍微一动,躲向前方。
孟仟愈已经答应了要呆在原地,这样一来便捉不到他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朝那几人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奉上狐狸美人计XD~~~
18
18、18.神乎其技 …
涂昔步履轻盈,只几下便赶上了那几名阔少,这么匆匆一过,却故意停了一停,雪白的衣袂翩然而起,有种说不出的灵动气质。
几人的目光一下子便被吸引过来。
——肌若凝雪,面若桃花,狭长凤眼波光流转,顾盼生姿,这么一身白衣的俊朗青年,若说是貌比潘安,却怕潘安本人来了都会自叹不如。
涂昔这一停,正是要让他们看个清楚,可偏就只这么一停,继而抬脚又要前去,这几人都是京城贵胄子弟,平日少不了吃喝玩乐笙歌燕舞,早已自诩阅遍男女美色无数,忽然见了这样一个人,肯定是舍不得让他走,争先开口道:“公子留步!”
见几人中计,涂昔心中明白,偏露出了茫然神色,抬眼看看他们几个,又故作恍然,眼波一闪,微笑道:“几位是要买花么?”
“花?”几人被那双眼睛迷得心猿意马,愣愣地看着他扬起的花,过了许久,终于有一人开口笑道,“原来你是在卖花么?”
涂昔也不多说,依旧笑道:“六文一支,公子要买么?”
几人哈哈一笑,纷纷道:“买!美人的花,怎有不买的道理?”
这话已有几分调戏的意味,投向他的目光也流露出些许狎意,涂昔装作未觉,数出五枝花来,一人分了一枝,自己手上正巧还剩一朵,因笑道:“只剩一朵了,不如把这朵也买下罢。”
他演得倒是尽职,这样都不忘推销花束,打头的那青年也不回答,直接从他手里拿去最后一朵,大方地拍给他一锭银子,接着又讨巧地把那花塞回涂昔手里,把他上下打量一番,眯眼笑道:“鲜花美人,果然不错。”
另一人当即却责备道:“大哥,这讨好美人的法子竟让你抢了先了!”
余下几人笑着附和,见涂昔一脸诧异,似是不谙世事,更加大了胆子,有人更是一把捉过他的手来,嬉笑道:“好俊的小哥,这花卖光了,想不想跟我们四下逛逛?”
涂昔眯眼一笑:“几位是外地人吧,若是要玩,也应由我带着才是。”
他神色微变,原本的天真忽然添上了几分媚色,几人一眼便看了出来,不禁心生疑惑,正在这时,其中一人忽指着他头顶道:“大哥,你开他头上那簪子,莫不是前月……那姓孟的在唐老太太的寿宴上赢的宝贝?”
几人一听,目光全转到那珊瑚簪上,仔细一看果真如此,再看涂昔那清媚神色,不禁心花怒放,全都误把他当做孟仟愈在颐泉寻到的美貌小倌了。
“怎么?不想跟那姓孟的了?”
几人望望不远处,孟仟愈依言站在原地,方才的一切却是尽收眼底,看到他们对涂昔动手动脚,早就气得七窍生烟,像是一刻也忍不下去了。
可那几人看到他这样的表qíng,只当他气愤这小倌弃他而去,心中愈发得意,涂昔也跟着望过去,眸眼沉下一瞬,算是诫他不要上前。
孟仟愈咬牙,愤愤地别过头去。
看他气成这样,涂昔心头却一阵暖意,但也有些于心不忍,忙道:“你们真愿意带我一起?”
打头的青年笑道:“那是自然,不过你得给我们讲讲,你会什么能讨我们开心的东西?”
“我会弹琴,”涂昔眼珠一转,皱眉道,“不过这地方没有琴,给你们变个戏法,好么?”
几人来了兴趣,纷纷说好,涂昔不动声色地挣脱他的手,提起手上那支芍药道:
“用这花就能变,不过得挑个僻静的地方,这里人多,万一被人识破了,我可就丢大人了。”
说罢轻轻一笑,颇有些讨好的意味,几人一听正中下怀,僻静的地方,岂不是做些什么都不会被人看到?四下看看,很快指着一处人烟空空的死胡同,对涂昔笑道:“你看那边可好?”
涂昔点点头,抢在前面走了过去,几人满心欢喜地跟上,殊不知这一下终于上了大当。
几人很快便进了胡同,巷中光暗,月光寂寂,涂昔看周围确实没有旁人,回身面对四人,笑道:“这样就可以开始了。”
说罢将手中那支红艳芍药提起来,却忽地沉下目光,冷声道:“刚才开口骂仟愈的人,是谁?”
他忽然变脸,几人顿时脊背一寒,面面相觑,终于还是那打头的人胆大些,轻哼一声,冷笑道:“我就说没这么简单,这么水灵灵的倌少爷,原是想给那姓孟的出头的?”
涂昔默不作声,却将手中花枝轻轻一摇,那人手上拿着的那支芍药竟像活了似的,翠色枝条忽然蜿蜒开来,荆棘一般沿着手腕攀附上去,死死缠住了他的双手。
眼见此等奇事,就算胆子再大也撑不下去了,那人陡然大惊,一张脸顿时变得煞白,慌慌张张地两手一挣,枝蔓非但不松,反而长得更快,很快缠上他的双臂,继而捆起上身,束住双腿。
“你——你——”
那人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浑身只剩头没被翠枝绕住,却是骇得两眼发直,冷汗直冒,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余下几人见此qíng景,不禁噤声失色,哆哆嗦嗦地便要退走,可动了一动,发现寸步难移,低头一看,不知从哪里冒出的花枝,已经把他们的双脚缠得死死。
“我知道骂那一句的人不是他,是谁?”
涂昔凛然开口,声音里像是灌了冰雪,月光下俊容清冷异常,哪还有刚才那般柔婉的样子?
话音落下,几人却已经吓破了胆,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涂昔手中花枝又是一动,不消片刻,剩下三人也被枝藤缠了个结实,倒在地上。
“你是……什么人?”
“变个戏法而已,何必大惊小怪。”涂昔看他们缩在地上瑟瑟发抖,顿觉可笑,弯腰朝其中一人道,“我看到了是你,你为何不承认?”
“神,神仙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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