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生谣_蘑菇三【完结+番外】(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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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沉默片刻,又道:“还有两天时间,你好好想个明白!”

  “再给多少天也是一样,”孟仟愈闭眼笑道,“我已许诺绝不负他,此生虽不能为官,但自信绝不会负父亲的期许,至于是不是堕入魔道,之后也自会让父亲明白。”

  又想了一想,孟仟愈跪直了身子,正色道:

  “——至于孟家受挫的名望,既然是孩儿闯下的祸,孩儿也一定会帮孟家讨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东西是治愈系啊治愈系~不会nüè啊不会nüè~

  貌似要爆字数= =?

  大家都是好人好人,孟爹爹最终会懂的,所有人都会懂的。

  29

  29、29.对饮菱香 …

  孟仟愈回来的时候,唐今儒还坐在书桌前对着那成堆的账目出神。

  表面上在专心工作,实际什么都没都看进去,等到孟仟愈推门而入,他立刻站起身道:“回来了?”

  孟仟愈点了点头,却站在门口不动,神qíng平静得有些过分。

  唐今儒见他这幅表qíng,不禁心中一沉,断断续续道:“难道你,你——”

  孟仟愈面无表qíng地看了看他,见他一脸惊恐地指着自己,不禁笑了出来:

  “我怎么了?”

  唐今儒一愣,继而啐道:“呸,我还以为你临阵倒戈了!”

  “你以为我被孟家说服了,要弃涂昔于不顾了?”孟仟愈无奈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谁让你刚才那副表qíng?”唐今儒眉间一怒,却转而叹了口气,“不过不得不说,你决定离开孟家,我也觉得不甚妥当,这其间……当真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孟仟愈苦笑道:“若能两全其美,我又何必那副表qíng?”

  一想到自己要离开孟家,心中的惭愧歉疚便汹涌而出,可他更不能丢下涂昔一人。

  ——想要和他在一起。

  许是被前世的执念牵引着,那种qiáng烈的愿望,就好像一直守在颐泉等待的不是涂昔,而是自己。

  总觉得自己也已经等了几百年,终于等到的爱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手的。

  所以,欠下孟家的恩qíng,他只有倾尽所能来弥补了。

  “今儒,”孟仟愈微笑道,“你想不想喝酒?”

  他有预感,如果说这一生会有什么遗憾的话,也绝不是因为孟家。

  孟家不能理解自己,终究和自己不是属于一个世界;孟家对自己有恩,恩qíng也尚可以报答——可是有两个人,一直站在他这一边,也永远不需要他的报答。

  这才是他会欠一辈子的东西,永远都无法忘记的东西。

  唐今儒愣住,继而也笑了:“好啊。”

  “我请客。”

  “你请?”唐今儒挑眉。

  “对,我请。”孟仟愈点头。

  ——因为,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了。

  ****

  京城菱香楼,小菜,温酒,对坐对饮,谁也懒得提当下这些烦心的事了。

  从各自遇到的得意事开始聊起,比如唐今儒说自己某天接手了一笔生意,让某某家的少爷又赔进唐家几百两银子,比如说孟仟愈说自己指出了一本合志中的刊误,让某某心高气傲的高官被他的上司斥得面红耳赤,再说便说到过去某年,一起捉弄过什么人,又一起做过什么事,一边喝着,一边聊着,喝得并不快,聊得却很多。

  酒楼里的客人换了无数批,日头从正午的头顶一直下落,直落到日薄西城,窗外的长街人来人往,皇城暮色一片金huáng。

  忽然其中一人问:“我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问题提出来,两人都是一愣,各自说了许多个qíng景,却都不是最初的那一次。

  两人只觉得又好笑又惊奇,又想了好久好久,可不知是因为喝昏了头还是怎的,他们到底是如何认识的,竟真的记不起来了。

  实在无法,只好开始嘲笑对方蠢货,然后继续喝下去,可无论多好的酒量,这么喝下去都会有喝醉的时候,聊得累了,酒也喝够了,两人百无聊赖,一前一后地趴在酒桌上睡了起来。

  先睡过去的事孟仟愈,先醒过来的也是孟仟愈。

  夜幕降临,正是京城歌舞升平的时候,酒楼自然热闹不已,也没人管他们两个醉鬼阔少在这里呼呼大睡,孟仟愈揉着眼睛支起身子来,半夜的凉风chuī进窗户,将脑中的热度和醉意chuī去了大半。

  望了望窗外,灯火通明的长街映亮了夜幕,看不出夜幕时间,拍醒对面的好友,孟仟愈问:“我睡了多久?”

  唐今儒迷迷糊糊道:“我怎么知道?”

  不过被他这么一叫,唐今儒也醒了不少,随手夹了几筷子菜,拿过一壶茶倒进杯里,酒实在喝得太多,换个口味调剂一下才是。

  孟仟愈皱了皱眉,拉住身边一人便问:“什么时候了?”

  那人道:“三更敲过有一会儿了。”

  孟仟愈脸色一变,噌地一声站起来:“怎么都这么晚了!”

  唐今儒疑惑道:“晚么?你平时哪次是三更天前睡的?”

  孟仟愈皱眉道:“我回去这么晚,涂昔肯定会生气的。”

  唐今儒愣了愣,失笑道:“对对对,我都忘了你是有家室的人了,出去也是要受人管束的。”

  孟仟愈抿嘴道:“你不回去么?”

  “我还有点晕,一时半会儿还动不了——”唐今儒伸了个懒腰道,“你先回去吧。”

  孟仟愈叹了口气,稍微整理了下压出褶皱的衣服,匆匆下楼去了。

  唐今儒端着茶杯朝窗边一靠,看着好友的身影出了酒楼正门,朝南街快步而去,忍不住叹了口气:

  “等到我摆喜酒的时候,你要是能来就好了……”

  ——yù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

  赶回住处的时候,屋里的灯果然还亮着。

  孟仟愈心里咯噔一下:

  昨天就惹了他不高兴,今天上午他不愿起chuáng肯定是还在赌气,可自己竟然就这么走了一整天,这还了得?

  ——今天晚上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了,非但如此,还得去费心费力地哄他开心才行。

  孟仟愈的推测很少出错,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他终于错了。

  硬着头皮推开门,迎面差点撞到个人,孟仟愈没有防备,忙向后退了半步,定睛一看,碰上涂昔满是急迫的神色,对方也不等他说话,立刻用双手扳住他的肩头,又忧又急道:

  “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难道出了什么事?”

  孟仟愈不禁愣住,一把将他拥进怀里,之前的借口全然忘了个gān净。

  ——只以为他会生气,却忘了他更是会担心的。

  “你等到现在?”轻轻蹭了蹭他的头发,在想想自己进门前的揣测,孟仟愈忽然有些无地自容,“我什么事都没有,只是跟今儒出去喝酒,忘了时间……”

  听到他说这话,涂昔这才松了口气,稍微挤出了个笑容,神qíng却显得有些尴尬:“那就好,没事就好。”

  孟仟愈笑了笑,勾上房门,拥着他几步退进房中,主动检讨道:“以后绝对不会这么晚回来了。”

  涂昔摇摇头,局促道:“你一下午都不在,晚上也没有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想想这家伙在这里担心了一晚上,孟仟愈顿觉不忍,朝他安慰一笑:“今天我是去孟家了,然后就和今儒去喝酒了。”

  涂昔神色却是一紧:“去你家里了?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么?”

  孟仟愈张了张嘴,回想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实在算不得少——“……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一张嘴,却给出了这样的回答,孟仟愈自己都是一愣,他忽然理解了那些喜欢瞒着自己的人们的心qíng了。

  “真的?”涂昔怀疑地皱眉,“你不是去了孟家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孟家的事,自己都尚且愧疚至此,如果说给涂昔听了,实在不敢想象他的反应。

  以对方的个xing,若是知道了这等事qíng,心中生出的歉疚和矛盾绝不会比自己差多少。

  ……所以,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

  “没有,而且有个好消息,”孟仟愈摇摇头,微笑一下,清晰地道:

  “——我们可以走了,明天晚上就可以走了。”

  涂昔身子一震,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道:“你说什么?我们可以走了?你说服你爹了?”

  语气虽然压得平静,却仍是难掩其中惊喜,孟仟愈看他开心,自己的心qíng也好了许多,他朝他摇了摇头,却很正经道:“我已经告诉他,我必须要和你一起走,但若是想让我爹安心,走之前我们必须要做一件事,我要你的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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