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盛兰看着烛火摇曳下他浓黑的眼眸,有些伤心和无可奈何,也不知是什么促使着他,低下头,吻住了尚是清醒的韩雁起。
韩雁起愣了以愣,呆呆的被他亲吻。
明盛兰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将唇覆在他唇上,停留了些许时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韩雁起哭丧着脸,有些畏缩的道:“你……你是要学吻技么……”
明盛兰叹了口气,道:“不是。”然后便转过身去。
这奇怪的态度让韩雁起不明所以的呆了好久,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十分模糊,也不敢去深究。只是心底有些难受,难受之余又有小鹿在跳动一样很欢喜,不知是什么怪异的情绪。
看着明盛兰的背,韩雁起忽然很想他转过来。
冷菜一十三道,热菜二十八道,果拼三盘,糕点水果茶水若gān,另有燕窝老汤每人一份。用的餐具是上好的雨过天青瓷——对,就是人家用来收藏的那种,装水果的银盘都镶着拇指大的宝石数颗。
韩雁起目瞪口呆的道:“这……这是吃饭还是吃银子呢?”
薛横玉仍穿得十分厚,只是今日换了件狐裘,一看那细软的皮毛,便知是集腋而成的裘,非常暖和。他倦倦的靠在椅背,道:“我钱多的没处烧,只好在吃穿住行上làng费一点了。”
韩雁起直咋舌,道:“这么奢侈,留给儿子也好嘛。”这人看起来这样雅致,怎的行事全然一副bào发户做派呢。
薛横玉哼了一声道:“我没儿子,以后也不会有。”
韩雁起悄悄看他一眼,奇怪的嘟哝道:“看样子没什么隐疾呀……”
薛横玉因瞎了,耳朵十分灵敏,哼道:“没隐疾也不一定非要儿子呀,我宁愿死后将用不完的钱都散了。”
穿huáng衫的女子看了看沙漏,道:“主人,该用膳了。”
薛横玉嗯了一声,道:“诸位请。”
薛横玉并不要人帮忙喂饭,想必是出于自尊心,他让那些如花似玉的美人们都退开,自己摸索着捧起汤碗和勺子,舀起一勺参汤往嘴里送,倒也轻松。
韩雁起总觉得一个盲人吃饭,还是很不方便的,容易出事,他正好就坐在薛横玉旁边,就一边吃一边看着他。
好的不灵坏的灵,也不知韩雁起是什么运气,他一想会出事,还真就出事了。
薛横玉今日喝的胃口大开,自己摸着又去盛汤,那huáng衫女子还不及上前帮忙呢,薛横玉就打翻了汤碗,那滚烫的汤水眼看就要泼到他身上了。
幸而韩雁起一直注意着,连忙站起来抄起薛横玉往旁边闪。
薛横玉身形较韩雁起还要矮小一点点,韩雁起将他抱在怀里往旁跳开,只觉这他山玉就是他山玉,即使隔着厚厚的狐裘,抱在怀中也仿佛能感受到那滑软,果真是通体如温玉啊。
薛横玉猛的也吓了一跳,手紧紧抓住韩雁起的手腕,待站稳了才皱紧眉,道:“多谢韩兄了,huáng缨,打扫。”
前半句对韩雁起说,后半句却是对huáng衫女子说。
韩雁起松开他,笑道:“没事就好。”
明盛兰也皱起了眉,因为韩雁起放开了薛横玉,可薛横玉的手还抓在韩雁起手腕上。
这薛横玉的手不但是不松,还变本加厉的顺着手腕向上摸去了。
韩雁起惊讶的道:“薛兄,你这是做什么?”
薛横玉紧抿着唇,脸上有些惊讶,那双眼无神的对着一处,道:“冒犯了,韩兄让我摸完再说。”
“这……”韩雁起傻傻的任他从手臂一直摸到脊椎,又摸到腿上,看着那边明盛兰的脸都比锅底还黑了。
那些婢女们一个个则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盯着自家主子,不可思议的看一个平时被男人碰下就要呕吐的人,现在竟然在这个男人身上左摸右摸的,这不是幻觉吧?
薛横玉终于摸完了,拿着一条手帕擦拭自己的手,满面掩不住的惊奇。
韩雁起忍不住问道:“薛兄,这是怎么了?”
薛横玉沉吟片刻,道:“我实在不知……你竟是……”
他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
韩雁起摸不着头脑,问道:“我怎么了?”
薛横玉笑道:“难道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么,怪不得,怪不得啊……”怪不得他独独碰到韩雁起没有呕吐的欲望,昨日感觉到他的存在时,只是觉得这人的气息十分清慡,让人想靠近,碰到后无甚反应,他也想过是否这人身上有名器,却没想到竟是风月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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